刘明耀透过后视镜看到薛鹏正在后座小憩,他跟着薛鹏这么多年,对于薛鹏的习性多少有些了解,薛鹏戛然而止是一众姿态,显然对董沛武的回答不满意,他有自己的判断,显然他并不认为是外部因素引起。刘明耀替董沛武捏了一把汗,堂堂董事长秘书居然混得连董事长的想法都摸不透,你还有未来吗?
“老刘,你怎么看?”薛鹏轻轻咳了一声,刘明耀知趣的把保温杯递了过去。
“董事长,我认为集团内部出了问题,我并不赞同董秘书的说法,我认为是内部作案。”刘明耀把想法托了出来。
“哦?那你觉得谁有可能是嫌疑人?”一句话引来薛鹏的兴趣,薛鹏放下杯子坐直了身子。
“那得看谁是整件事最大受益人,谁就有作案动机,这得根据账本的内容判断。”刘明耀说出了自己的判断。
“如果内部出问题了,我想成立一个调查组,那你觉得谁来调查最合适?”当薛鹏提问的时候,宝马车居然停在如意家园小区的门口。刘明耀也不是白给的,他知道薛鹏早晚要问他,于是提前做了功课。但身为董事长助理,他永远是配角,不能在不确定薛鹏真实想法的情况下,贸然开口说出自己的想法,而是用行动。
薛鹏看了眼窗外,他不是不想让杨洪介入,可目前的情况是不允许他贸然领着个陌生人在集团里转悠,让这个陌生人每天把集团和下属公司高管找去谈话,这样操作的结果只会导致人人自危,搞不好再被竞争对手挖了墙脚,丢了人才和商业机密就得不偿失了。眼下集团正在融资的关键阶段,如果被投资方知道集团内部有问题,投资方肯定会冻结投资计划,融资会前功尽弃。
“董事长,我想跟您汇报另一件事。”刘明耀发动车子,继续向城市以东方向行驶。
“就咱两个人,不用汇报。”薛鹏依然看向窗外。
“杨总姐姐的婚礼当天,鹿心羽来了,杨总和她见了面,他没有听您的劝告,他们在您上午会客的包间,和米莉他们三人待了整整一下午。董事长,您还记得徐茂才吧?”刘明耀试探着问道。
“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别去管他了,杨洪早晚得在女人身上栽跟头。徐茂才我有印象,年轻时让老杨送进去了,才放出来没多久,接着说。”
“徐茂才这两年干土石方生意,因为要债过猛得罪了宋子豪宋总,宋总也够狠,跟集团几个合作伙伴打了招呼,把徐茂才损了一顿,现在好多家单位都不用徐茂才的料。杨总姐姐的婚礼当天他过来了,大概想来求您帮忙,被我给拦下了。”
“你的意思是说?徐茂才能有这胆子?不可能,充其量是个二道贩子,成不了什么大气候,他没那么个胆儿。老刘,你觉得有没有可能是蔡雄?”薛鹏不怀疑徐茂才有胆量偷公司账本,但也不好说是不是狗急了跳墙,他突然想起了手下败将蔡雄。
“董事长,绝不可能是蔡雄,我问过大奎,他说蔡雄现在染上毒瘾了,正在戒毒所强制戒毒呢。为了确认真实性,他还派亲信代表他去里头看的他,临走前给他放下一万块钱,蔡雄感动的泪流满面,千真万确。”
“吸毒了?这人不是挺自律的吗?怎么吸上毒了?”今天信息量很大,薛鹏过去根本不关心的事,今天突然来了兴致。
“是蔡雄自己说的。被赶出天都后,他带着老婆孩子去南方讨生活,开了个皮包公司,想做低买高卖的生意。人家南方人多精啊,结果蔡雄偷鸡不成蚀把米,倒腾原油被几个南方人做局骗了个底儿掉。老婆把他剩下的钱一卷,带着孩子跑没影了,他家也垮了,钱也没了,就开始溜冰,结果溜进去了。”刘明耀说起往事,有种幸灾乐祸的感觉,纵使当年打压蔡雄时他并没有参与。
“想不到你还挺关注他的。”薛鹏话没说完,有意留了半句。
“董事长,我承认前段时间我对蔡雄关注有点多了。在知道他的状况之前,我和大奎商量来着,是我自作主张让大奎盯紧点。蔡雄这人不稳定因素太多,是个心腹大患,我怕他做出不利于您和集团的事情,所以我就……董事长,我检讨……”刘明耀口中替自己辩解,心情没有影响手和脚,汽车依然平稳地行驶在公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