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朝阳也正惊愕不已,以他敏锐的听力,竟根本没注意到林中有个人在奔跑。“是敌非友!”罗剎鬼心下决定,忙要抽箭上弓,才发觉刚刚被长巾击中的手指又麻又痛,无力抽箭!他勃然大怒,不得不用上他很少示人的暗器了!罗剎鬼将右臂举向那奔离他的男子,一道黑影自他袖中射出,那男子察觉有异,忙用长巾乱挥,脚下改变路线,轻易的避开了暗器。罗剎鬼放下右臂,他早料到这东西射程不远,姑且试之,果然不行!他左顾右盼了一下,瞧瞧有没有人看见他放暗器。马朝阳和老探子也奔跑了起来,跑向那汉子的方向,不过并非追那汉子,而是抬着头追逐树林上方的人。罗剎鬼嗤了嗤鼻,也追上大家,在经过他落地的暗器时,还顺手捡了回来。“那人究竟是谁”他心里十分好奇,真想逮着那人问问。那人奔跑起来快得非比寻常,他只有脚尖朝下,几乎不沾地面,顶多轻点一下草叶,在马朝阳耳中听起来,跟蚱蜢跳跃在草叶上的声响差不多。“他一定是高手!”罗剎鬼听闻过一种“草上飞”的轻功,敢情就是这种!那汉子跑在众人前方,他一手在嘴角弯成半圆,朝树顶上大叫:“女山猿!这些人与我无关!你快逃吧!”树顶上传来一声嘶吼,似是回应他的话。罗剎鬼恼了,朝前方两名同伙下了道命令:“别让他破坏好事。”老探子得令,从怀中摸出一样东西,令罗剎鬼眼前一亮。虽说这几个人在这趟任务中是他部下,但他从未摸清每个人的本事,他们个个深藏不露,似乎都像他一般留了一手保护自己。老探子边跑边投出手上的事物,只见金光闪烁,两道冷风刷向那跑在前方的汉子,那汉子听见背后有凄厉的风声,猛然回头一瞧,大嚷:“肏他奶奶的!”忙偏过头去,被那物削过发髻,落下一撮发丝。他躲过了第一个,却没躲过第二个,那物击中他腰部,发出铮然一声,原来硬生生撞上他腰边的开山刀,同时割裂了一大块衣角。那汉子低头一看,落在地上的是手掌心大小的铜铙,边缘薄刃锐利无比,另一片击中他前方的树身,深插入木寸许。汉子见了不禁咋舌道:“乖乖!祖宗保佑!”说时迟,那时快,老探子又飞出两道金光,他从怀中取物、飞掷一气呵成,飞铙在空中旋转回旋,拐着弯朝那汉子飞去。汉子大呼不妙,拔腿就跑,口中喃喃道:“今日得救救女山猿了。”他自身难保,尚有余暇要救别人性命。只见那汉子跑向一树,将手中长巾围住树身,两手用力扯住,然后两足围抱树干,弯着腰,手脚一拉一搭,竟能很快的攀上树去。老探子的两枚飞铙插上树干,刚好在那名汉子脚下,汉子瞟了飞铙一眼,吐了吐舌,赶忙登上树去。老探子愤然又摸出两枚飞铙,他就不信杀不死这条汉子。这飞铙是他家传暗器,平日连熟人也不出示,因为他祖上在英宗时受当时锦衣卫大头领王振赏识,纳入旗下,专为东厂暗杀政敌大臣,从此这家传绝艺便绝迹世间,虽然代代相承,也只能在黑暗中露脸,因此纵然自傲于此绝艺,也只能孤芳自赏。他知道暗器利横不利直,要是向上投去的话,攻击距离会被铜铙本身的重量所影响,但见那汉子尚未爬远,因此老探子放手一搏,大喝一声,两枚飞铙从两个方向飞向汉子,一左一右盘旋而飞,汉子从树上很难估计方向。汉子用腿夹住树身,长巾抽离树干,飞绕上高处的树枝,借力一拉,将身体整个荡过空中,荡到另一根粗枝去,他不停下动作,紧接着又用手臂奋力一提,飞身上枝头,脚下一顿,跃到另一棵树上去。转眼之间,汉子已身手利落的跑到好几棵树外去了,老探子的飞铙再也追不上,在空中停顿了片刻,加速坠回地面。老探子心中纵有万般不甘,也只好收拾了刚才投出的飞铙,继续在地面追逐。那汉子的动作十分灵活,他心知自己追不上女山猿,但不能坐视她受困,于是紧追在吕寒松和老吴后方,打算干扰他们。老吴在吕寒松之后,他听见后面有声,回头瞥了一眼,讶然发现此人是半路杀出来的生面孔,不知是何时出现的他飞奔于树枝之间,乘着运气之际,将手中青竹竿用内力拨弄树枝,令其回弹,挡掉汉子的去路。那汉子被回弹的树枝打到,忙举起手臂阻挡,树枝力道之大,震得他差点掉下去,皮肉上割出深深的血痕,痛得他哇哇大叫,不停的骂起来。于是,他抽出腰间的开山刀,劈开眼前的枝叶,继续前进,但一只手臂疼得很,多少有点不太灵活。老吴弹过来的树枝十分有力,那汉子即便手上有开山刀,也挡得很是吃力。老吴见阻他不成,便在踏过一根粗枝时,脚下用力一踩,整根粗枝被他用内力震得折裂,但未全断,待那汉子追上来时,一脚踏下,粗枝马上断裂,那汉子忽失重心,整个人倾斜,忙用手抓住其他树枝,藉此瞬息之差,老吴将那汉子远远抛在后头。话分两头,女山猿发现忽然冒出一堆人来追逐她,惊惶失色,她没命的在枝头上飞奔,打算逃回她的老窝去,她知道只要一到了那边,这些人就拿她没办法了。忽然,她觉得脚踝子一阵火辣,回头怒视,看见迫近而来的吕寒松,正是这许多年来,一直在企图追捕她的人!脚踝子的疼痛令她行动缓慢不少,眼看要被吕寒松追上。一时,她怒从心上起,见吕寒松的长鍊挥来,下意识回身伸出双臂,使出“禽翔五行指”中的“采和散花”,两臂双运,以阴柔之力化开长鍊来势,再顺势一拉,吕寒松脚下不稳,竟被她一把拉过来!..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