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主,咱们过了橘子洲头,再有几个小时,便要进入闽南地区了。”“嗯。”李不易闭目淡淡回了一声,一路上他都在调和气息,平复气血。等过了半个钟左右,他才悠悠睁开眼,看了一眼车窗外,见正行驶在长江大桥之上。这滔滔不绝的长江之水,将人类映衬的如鸡蛋一般大小,而他只是淡淡瞄了一眼。扭头问道:“你们饿吗?”“呃……?”这话问的小门徒一愣,虽然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但此一行,走的急切。虽然他们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如此急迫的赶往闽南,但能让他们家主亲自动身前往,其重要程度已是不言而喻。所以,他们都做好了一路上挨饿的准备。毕竟,对于办好差事,与饿一天肚子,两相比较下,还是饿一天肚子廉价的多。“哎,家主,我们不饿。”“嗯,驶过长江大桥,找一地方吃饭吧。”“是,家主。”小门徒脸上一喜,对于在车上吃一些面包瓜子火腿肠,还是吃一些饭比较充实些。于是,小门徒忙通知了前车,这才将一路狂飙的车队,缓缓开向了江岸边上的小渔村。等车队停稳后,一行人忙向李不易的房车围拢了过来。李不易下了车后,抬头看了一眼路边的一排商铺,有一家比较显眼的饭店。“嗯,水上人家。”“就这一家吧。”李不易看了一眼饭店的门字招牌,便一马当先的走了过去。当他们一行人,进入饭店后,在老板娘热情的招待下,要了两桌上等的饭菜。等饭菜齐备,于是,众门徒便开始胡吃海喝了起来……而李不易却只是淡淡的抿着茶水,浅尝一下饭菜的味道,与狼吞虎咽的门徒对比,成了个不合群的显眼包。或许是李不易心思没用在吃饭上,眼睛一转,只一个不经意间的一瞥。便看见饭店落地窗外,有一浑身脏兮兮的小男孩,年纪约七八岁。玻璃窗虽是灰蒙蒙的,浸满了岁月的灰尘。而他好像用衣袖,将眼前的浑浊擦出了一片透明,而他背后的太阳光,折射的那一片玻璃,明晃晃的格外显眼。而他纯净的眼神中,只是直勾勾盯着餐桌上的饭菜,并将他乌黑的手指头,放在了干裂的口中,好像指头上有山珍海味一般。见此,李不易冲他撇嘴一笑。友善的向他招了招手,示意进来。小男孩瞬间明白了李不易的意思,先是冲李不易咧嘴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迟疑与畏惧。抬眼看了一眼李不易后,又扫了一眼餐桌。咽了一下口水后,便扭头跑了过来。可惜,当他兴冲冲的跑进来时,却被一身肥膘的老板娘看见后,忙向他扑了过来。一边驱赶一边呵斥道:“哎哎,出去出去!!”“你个没人管教的野种,跑进来干什么?”“赶紧滚出去!!”“脏兮兮的东西,别影响了我生意!”“以后再敢跑进来,连干水都不让你吃。”那小男孩,好像很畏惧这老板娘似的,呲溜一声跑了出去后,又回到了那一片光亮的窗边。抬头与李不易对视了一眼,又是咧嘴一笑,而这一笑,就像污泥中的白莲花一般,浑身泥垢,心却纯真。于是,李不易缓缓站起,走了出去。众门徒见此,也忙放下手中的碗筷,擦了擦嘴,忙起身跟了过去。而李不易却回头制止道:“你们接着吃,不用跟过来。”“是,家主。”当李不易走出门口,扭头便看到了窗边的小男孩,忙冲他微微一笑,缓步走了过去。而小男孩见李不易走来,脸上带着三分腼腆,两分怯懦,剩下满脸的期待。当李不易走近他身边时,他忙低下了小脑袋瓜,有些局促的抠着黑乎乎的手指头。“你叫什么名字?”李不易蹲下身来,一脸的和蔼可亲,完全没了一方大能的威严。“我叫,叫摸鱼儿。”“嘿嘿,大哥哥,你叫什么名字啊?”听此,李不易没有回答自己的名字。而是眼中挂满了怜悯,伸出一手,轻轻擦了擦连污渍,都掩盖不了他脸上的那两道泪痕。“你家人呢?”“他们,他们都死了。”摸鱼儿回答的倒是坦然,或许除了饿肚子外,好像天下没有不开心的事,这应该就是孩子的纯真吧?“那你怎么哭了?”“哦?我没哭啊?”摸鱼儿说完,抬头看着李不易,忙用衣袖抹了抹脸,而他那脸上的坚定,也只是一闪而过。或许连他自己都觉得自欺欺人了,又或许不开心的事,瞬间钻进了他的心里。他忙低下了小脑袋,很不想让人察觉,却又绷不住的泪水,瞬间在他眼眶里打转了起来。却还是依然倔强的说了句。“我才,才不会哭呢!”见此,李不易摸了摸他的小脑袋,而后,双手捧着他的小脸蛋,抹去他已流出的泪水。赞同道:“嗯,没哭就好。”或许摸鱼儿,感受到了李不易手心的温暖,以及渐而淡忘的关怀。他再也伪装不下去了,猛然咧起了嘴,干裂的下唇,瞬间在他齿边染出了一片殷红。却还是强憋着不哭出声,甚至连呜咽声都不愿发出。“不许哭!!”李不易突然凶了一声,猛然吓了摸鱼儿一跳!他带着几分畏惧的眨眼看着李不易,忙将委屈表情给憋了回去。“嗯,很好。”“你愿不愿意跟我走?”摸鱼儿红着眼眶,一脸茫然的问道:“去哪儿啊?”“去一个能让你不受饥饿的地方。”听此,摸鱼儿瞬间眼睛一亮,忙道:“真的吗??”“嗯,真的!”“啊!太好了哎,那咱们是不是现在就可以走?”“呵呵,可以。”见摸鱼儿瞬间乐开了花,李不易微微一笑,起身又问道:“你跟我走后,这里可还有让你留恋的东西吗?”而摸鱼儿听后,却是一副毫不在意,无所吊谓的说道:“没有了,都没有了。”“我家里的东西,早让别人抢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