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沈确睁开眼睛的时候外面已经天光大亮了,灿烂的阳光透过窗牖照进来,能看到微尘在空气中浮动,还是彩色的。
她打了个呵欠,慵懒地抬起手臂遮住刺目的日光,一个激灵,瞬间困意全无。
映入眼帘的是**白皙的手臂上一个一个紫红色的印记。
轻呼一声,赶紧捂住嘴巴查看另一只手臂,这才发现自己竟未着寸缕且目光所及之处全是大大小小深深浅浅的紫红色印记。
“殿……”
气血上头,她想冲着李鸾嵩发脾气却被那人温热的唇又一次覆上,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沈确羞恼,想要挣脱他的钳制却发现根本无能为力,别说与他抗衡,就这么躺着她已经觉得浑身酸软无力,连抬起来的手臂都在轻轻颤抖着。
他的脸出现在她正上方,日光从他脑后照射下来,将他的每一寸发丝和整个人的轮廓罩上一层浅淡的金边,卷翘的睫毛上也染着金光。
这颜色,真真是让人能消解三分气的。
“睡醒了。”他问,声音沙哑带着磁性,双臂的肌肉凸起,宽阔的肩膀将她拢在怀里。
“我的媆媆真是个仙女。”李鸾嵩的甜言蜜语仿佛开了闸一般,从昨晚到现在就没停过,“新年快乐,我的心肝。”
是哦,今日是大年初一,不能生气的。
沈确眨了眨眼,咧开嘴问“殿下新年快乐,可有拜年红包?”
“自然是有的。”李鸾嵩道,“等着。”
他又在她的脸上啄了一下,拿起一件寝衣翻身下床。
片刻的工夫,李鸾嵩捧着一个匣子回来了,重新坐回到她身边,将沈确圈在臂弯里,精致雕刻双龙戏珠的红木匣子放在她面前。
“好沉。”沈确问,“殿下这是要给我金子吗?”
“不是。”李鸾嵩道,“我的媆媆最不缺的就是金子,打开看看吧。”
木匣子上有一个金锁,配有一把精致的小钥匙,沈确转头钥匙打开,里面竟都是纸,再仔细一看,竟是地契、房契、银票……
“这是我的全部身家,里头都是从小攒的,有皇祖父赏的,大部分是父皇母后赏的。”他将那一厚沓契书拿出来,抽出最后两个厚本递给她,“这是名目,其他的都锁在东宫里,回去全部交给你。”
他又把头塞到她颈窝处蹭啊蹭的,“媆媆,回去我就把所有东西就交给你,以后我就听你的,好不好。”
这是他的一番心意,一个男子将自己的全部身家都交给了她,应当就是真心了的吧,沈确有些感动道
“虽然殿下的身家跟我比起来九牛一毛,可是,殿下这份心意我领受了。”
李鸾嵩垮了脸……这是嫌弃我穷吗……
二人又缠绵了好一会儿,李鸾嵩这才不情不愿地起身洗漱更衣。
沈确要去街上看看,李鸾嵩自然乐意相陪,二人相携路遇熟人频频作揖拜年,这番热闹是李鸾嵩未曾经历过的,觉得很是新鲜又喜庆。
之前在沈确的帮助下开起店铺和摊铺的乡邻,在大年初一这一日也出来忙碌着,大伙儿看见沈确和李鸾嵩都十分开心,拜了年后赶紧拿出自己拿手的货品非要赠送,还不忘同不太相识二人的家人介绍
“这位就是沈娘子,那位是沈娘子的夫君。”
李鸾嵩……我就不配有个称呼吗……
现如今,沈确的知名度和群众基础可是大大超越了这位太子殿下,不仅是在民间,在朝臣中亦是如此。
但是若说最出名的还要数小留紫。
老臣们许久没聚在一起在外乡过年,没有了陛下的约束、没有了老妻的唠叨,这个年过得格外舒心。
几位老友相约,下棋、登山、钓鱼……简直开怀无比,许多人聚集在县衙的小院儿里犹如年轻时一样,谈天说地,喝茶赏景,活似一群老神仙。
留紫登登登地跑过来,软软糯糯地笑,然后甜甜地喊上一声“爷爷,新年好。”
为得这句话,李鸾嵩可是教了好久。
看,成果显现了吧。
一群老神仙乐呵呵笑眯眯地掏出红包一一奉上,还不忘向小小的长公主作揖道
“公主殿下安康喜乐。”
然后,老神仙们将小留紫抱起来,一个一个传过去,小人儿甜甜地笑着,手里的压岁钱捏得紧紧的。
本来嘛,大过年的给小娃娃压岁钱就是长辈们的乐趣,祝福晚辈也给自己带来欢乐,更何况小留紫今年可是第一年过年,压岁钱自然不能少了。
一日下来,长公主殿下就赚了个盆满钵满。
然,令老臣们猝不及防的是小娃第二日又来了,然后,第三日还来……她就那样小小的一只站在那里冲他们笑,要他们抱,然后甜甜地喊“爷爷新年好。”
这是又要压岁钱呢,若是不给吧,这孩子就一直喊一直喊,喊到你给为止。
这,可如何是好。
算算日子,这若是过到元宵节,岂不是这个月,下个月的俸禄都要搭进去了。
于是有人开始教导孩子“小殿下呀,这压岁钱是只给一次的,不是日日都给的。”
留紫不管那一套,只管甜甜地喊“爷爷新年好。”
嘿,说不明白。
老臣们……肉疼……
过了年,李鸾嵩就打算回京了。
这一日天气晴好,他特意带着沈确来到了巫云山。
“殿下怎么带我来这里。”沈确很纳闷。
李鸾嵩拉着她的手感慨“我想看看你曾经走过的地方,也带你看看我曾经待过的地方。”
是了,沈确曾在这里扒了近半个月的尸山,而李鸾嵩则在这里做密探生活了足足小半年。
他一直将她的手攥在手心里,听她跟他描述那十几日的失魂落魄和无助无奈。
越听越心疼,李鸾嵩竟哭了好多次。
“殿下,都过去了。”沈确笑着帮他拭泪,“我觉得挺好的,为了自己心爱的人,我也能豁出去一次,这种人生多畅意。”
她总是这样豁达开怀,再不好的事情到了她这里就能变成记忆里最珍贵的珠宝。
翻过背阴面,眼前豁然开朗,让沈确大为震惊“梅林。”
巫云山一面向阳一面背阴,阴处寒冷潮湿、几乎大半年都被积雪覆盖,而阳面则灿烂温暖,简直就是截然相反的两个世界。
眼前是一片开得热热闹闹的梅花,在这光秃秃的冬景里显得格外艳丽、夺目。
“我怎么不知道还有这么好看的地方。”
沈确跑入梅林,雪白的娇娘融入红梅图中,宛如一幅仙人画。
“我每次来都能想起你,那时候就想着,如果有一日能带你来看看这里的梅花,该多好。”
李鸾嵩拉过沈确,将她圈在怀里,“现在我的愿望实现了,媆媆,我很开心。”
“我也很开心。”沈确笑得灿烂。
“我很甜。”李鸾嵩又说。
“我也很甜。”沈确应和。
“那让我尝尝。”他计谋得逞,将嘴巴凑上来。
沈确躲避不及,被亲得猝不及防。
从一开始的抗拒,到片刻后的瘫软,沈确又一次认命地被他深吻。
他真的好会哦,轻轻软软的舌缓缓舔舐她柔嫩的双唇,再一点一点试探,轻轻敲开贝齿,舌尖探进口中,气息交融,软舌交缠。
“嗯?”沈确下意识睁开眼,“好甜。”
再抬眸去看他,李鸾嵩笑得很得意。
这次是沈确主动了,伸出舌头舔一舔他的嘴巴,不是恍惚,的确是甜的。
“殿下的嘴巴好甜。”她问,“吃了什么?”
李鸾嵩憋不住了,又一次深吻她,将压在舌下的饴糖送入她口中。
“这是我专门找人从京城品香斋带来的,新出的饴糖,很难买到的,好吃吗?”
原来他有备而来。
沈确含笑点头,“好吃,甜。”
“那以后我就跟人家说,我的娘子是香香甜甜的,好不好。”
李鸾嵩的唇吻上她的后颈,一股麻麻痒痒的感觉蹿遍全身。
沈确回神“殿下要跟谁说这种话?”
对啊,夫妻之间的小乐趣,这是要同谁分享呢。
李鸾嵩被问得一愣,随即笑道“是我失言,我都恨不能将你珍藏起来,怎敢同外人分享,可是,又好想让人家知道我娘子好好啊,好想看大家羡慕我啊。”
他又一次吻上去,吻得沈确折了腰……
日头渐渐偏西,二人相携下山,覆了薄雪的山路略显湿滑,李鸾嵩紧紧抓住沈确的手,走在她的前面替她探路。
“看,我们携手并进,这样多好。”李鸾嵩得意。
沈确笑着,一个不留神“哎呀”一声跌坐在地,左脚脚踝处馒头似的瞬时肿了起来。
“都怪我,疼不疼,哎呀,一定疼坏了。”
李鸾嵩心疼不已,沈确却不以为然“当娘的人多半有一些落下来的月子病,我的手脚一直都有些酸软,没关系的。”
“不行,等回到京城我一定让太医院给你好好调理身子,咱们三年之内不要孩子,一定先把你身子养好。”
他心疼地手抖,“你身子弱,以后同房我一定轻些。”
沈确……啊……
那一日,李鸾嵩再没让沈确的脚沾过地,从巫云山一直背着她下山,然后走街串巷,背着她招摇过市,引得大家羡慕不已。
这波狗粮,撒满聚丰全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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