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后土所说,这是因为洪荒天地的规则本身所致,我们根本没办法改变。”句芒开口说道。“什么狗屁道理!天地规则?我看就是有人在暗中针对我们巫族!一直以来都没出问题,为何现在我们这血池就突然出了问题?”此时,祝融很是恼火地开口道。“对,一定是什么人在搞鬼针对我们巫族,行此下作手段,为的就是阻止我们巫族的壮大!”“我看此事定是那妖族所为!除了他们还能有谁!就应该现在便弄死他们!”“凭帝俊与太一那杂毛鸟?他们有这等本事?要我说啊,能够无声无息做到这种事的,只有……”“住口!”帝江看着突然吵嚷起来的祖巫们,一声冷喝道。“此事没有那么简单,你们就不要胡乱猜测了,我去血池看看,你们好生安抚族人,此事更不可声张,切记!”帝江心中也很是烦闷,新生族人越来越少一事,起初后土与他说之时,他尚未在意,可现在情况越来越糟糕,他已经明白了当初后土的担心。帝江的身影出现在盘古殿中,他也看见了站在血池边上的祖巫后土。帝江越来越觉得,后土身上的气息与他们越来越有些不一样了。这是因为好事,帝江始终如此认为。他们祖巫无惧于战斗,战斗能力,就是他们眼中的修行。没有什么花里胡哨,力量才是根本,在绝对的力量面前,什么都将不能成为阻碍。可如今,帝江也要承认,力量并不能解决一切,因为他们有力也无处使。血池一事,若不是后土察觉,他们都可能将之忽视。至于后土说的天地大道法则的变化等,他们自然是什么都感应不到的,他们并不能察觉到什么天地变化。后土身上此刻弥漫着些许大道的修行,这是祖巫不会具备的力量,有了元神之后,她自身也能够感应大道法则,感悟大道秩序,推演些许天机,从天地之中去捕捉大道信息。这些年来,后土一直在修行与完善青玄赠送的法门,修行倒是颇为顺畅,实力提升也很快,更多的,却是让她明悟天机,让她通过另一种大道视角,来审视这个天地,由此看见了过去未曾看见的世界。所以她比帝江等人更早的察觉到了巫族的境况,同时她更加明白巫族面临着什么。可明白发生了什么,却什么都做不到,比起什么都不知道,似乎更令人难受。是的,巫族的困境就是来源于天地本身。这血池受庇护于盘古殿之中,有着父神盘古的道韵余威震慑,没人会来此做手脚。有了元神,可以参悟天地大道,窥探天地大道秩序,对于当初道祖鸿钧所讲天地大道,后土也就有了更多的明悟。她犹记得,道祖鸿钧说过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天地重平衡,得与失,利与弊,总是无绝对。巫族自身独特的体质,不正是如此吗?另外,修道者讲求身与道合,天地与个体的存在关系,若是破坏了天地的平衡,便会为天地所排斥。可巫族对于天地来说,又算什么呢?后土也在思考着。天地秩序不断演化,不断得到完善,那么自身也会越来越趋向于平衡,这是天地大势的演化结果。对于巫族来说,天地自然的环境正在快速改变,完善的世界秩序,是大势所趋。巫族自身的问题在这样的情况下越加凸显,业力的存在他们也无法再视之不见。可巫族该如何去走?改变天地规则秩序,还是改变巫族自身?又该如何去改变?她都毫无头绪。后土只知道,巫族这样下去不行,巫族需要一条延续的路。巫族自身面临的问题,连巫族自身内部知晓的人都不多。哪怕新生族人有所降低,在他们眼中,也没什么影响,甚至没有察觉到异常。巫族依旧是洪荒天地之间第一大族,他们强者无数,呼啸天地,无所畏惧。真正撑起一个族群的,毕竟是顶尖强者的力量。两族持续不断地争斗已经是洪荒天地司空见惯地景象,众人已经习以为常。而在这两族之外,圣人大教弟子身份超然,妖族与巫族两族也不愿意招惹于他们,没人愿意开罪于圣人。加上圣人身份超然,如今也不插手洪荒之事,只是传道洪荒,圣人弟子的面子还是要给的。如今三教弟子已经有了些许规模,之所以说是三教,因为人教弟子依旧只有一人而已。圣人太清搬去首阳山开八景宫之后,依旧深居简出,没有招收门人弟子的意思。而除此之外,截教弟子与西方教弟子数目众多,洪荒之中,无数生灵想要拜入圣人门下,成为圣人弟子。在这之中,截教自是绝大多数生灵的选择,因为与考核严苛的阐教相比,截教就要容易加入许多。截教的规矩就是,没有规矩!若论及当下洪荒圣人四教,哪一教声势最盛,自是截教无疑,有着二圣坐镇的西方教也不能相比。圣人弟子行走洪荒,身份就是他们最大的护身符。妖族天庭,巫族,还有部分不愿意加入妖族的强大族群,圣人大教……洪荒天地间的局势却是越来越复杂了几分,同时,也更加热闹了几分。反倒是那些先天神圣大神通者们,似乎越来越低调了,隐于洞天福地之间,愈发的小心翼翼起来。其实到了如今,很多强者对于大道追求,反倒有了更加清晰的认识。更何况,实际上有多少人可以大道修得圆满?就算是鸿钧传下的大道,也不是人人都能够修到尽头。先天神圣的本源优势,可以让他们大罗无碍,但也只是如此而已。而且寻常大神通者修行速度也无法和帝俊等人相比,当下的洪荒之内,先天神圣之中,准圣不少,只是更多的还是准圣初期而已。到了现在,哪怕是先天神圣,彼此之间,也彰显出明显的差距来,起点相差不多,终点的高度也不尽相同。身处不同高度,操心着不同的事情,谋求着不同之物。有人注视着整个洪荒天地,有人窥视着大道果位,还有的人只是道行精进便满心欢喜,自保有余便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