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等舱里冷气打的很低,林鹿裹紧小毯子,没什么力气的蜷缩
自从卸下了肩头重担后,他就时常感觉到疲倦,甚至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舱里灯光很暗,盛危手边的笔记本散
林鹿睡得很不安稳,眉头锁的紧紧的,姿势也从原来的枕着手臂,不知道怎么回事蹭到了他这里。
他刚才撩到的就是林鹿耳边的碎
薄毯盖
盛危想抽回手腕。
林鹿睡得很沉,却也不是无知无觉,脸颊贴过的地方还是热的,朦胧中那熨帖的热源就要离他而去,他下意识伸手揪住那截手腕。
盛危“”
他试着挣了挣,没能脱开身,袖子上反倒多了几道褶皱,林鹿总是
他又思考了一下把人叫醒的可能性,又担心林鹿这娇弱的小身板晕机,若是醒了他又添了个麻烦。
于是就这么僵持着。

盛危把他的手抖掉。
明亮的光线突兀的刺到眼皮上,林鹿终于摆脱了混乱的梦境,恍惚睁开眼。
入眼是机舱穹顶,他眯起酸疼的双眼,缓了两秒才意识到自己
常年低血糖的身体就是这点不好,刚醒过来的时候,总有种不知岁月如何的昏沉。
下了飞机,林鹿仰起脸,看见熟悉的世际会展中心,才知道盛危带来他的是翠绿湾竞标大会。
专车将他们送到隔壁帆船酒店。
这个酒店林鹿也曾经多次下榻,从远处看外观造型很像一艘帆船,但他的占地面积远比帆船要大的多,有九十几层楼高,算是少见的高楼建筑。
然而比较奇特的是它有两层的建筑是
这也是帆船酒店独有的特色。
这两层的客房尤其难预订,据说和酒店的幕后老板托关系才有办法入住,林鹿从前住的都是上面几层,也是头一次入住海底的套房。
推门进来,房间大的出奇,三面透明玻璃,可以看见海底的珊瑚,还有色斑斓的海鱼
林鹿好奇的碰了碰玻璃,有几条游鱼居然被吸引着朝他游了过来,“好有意思。”
“你是小孩儿吗”盛危让服务生把行李放
林鹿撑着膝盖,头也不回朝他招招手“盛哥也来试试啊。”
盛危手抄
“快看,这条鱼通体居然是透明的,还能看到骨骼和血液。”
林鹿身子是弯腰蹲下来的,柔软的
盛危挑了下眉。
他也是头一次看见林鹿露出这么稚气的表情,林鹿看似对谁都笑吟吟的,和谁交情都很不错,实则距离感拿捏的恰到好处,很少表露内心的想法,现
盛危心中好笑,绷着脸,转身要走“多大人了”
林鹿却伸手拽住盛危的手臂,纤白的指尖从袖口探出来,又细又白,指甲盖的颜色也淡淡的。
“等等,你看它们都围过来了。”
他将指腹贴
“”盛危视线落
林鹿抬起眼眸,吓到一般捂住唇,“真的吗”
盛危吓唬他“当然是真的,到时候玻璃撞碎了水涌进来,我看你往哪跑。”
他还想再编两句吓唬吓唬林鹿,却见林鹿捂住的唇角分明
鲨鱼很少出现
盛危瞬间闭上了嘴“”
心中颇为懊恼,刚刚他是昏了头吗,怎么会那么幼稚,想到去逗林鹿。

盛危应了一声,转过身,面无表情的绷紧脸说,“我去竞标会,你别到处乱跑。”
门“咔哒”一声带上。
林鹿弯腰笑出了声。
闲来无事,林鹿把这间套房好好逛了一圈。
整间套房分为两层,卧室
角落里的放置柜纳了各种款式的下潜服装,可供选择。
走上沙滩,海风一吹,新鲜的空气扑面而来,林鹿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虽然入住过这里许多回,但是没有哪一次他这么认真欣赏过海滩的风景。
柏季言委托私人银行贷款凑够了钱的事,姜学文第一时间就告诉他了。
但他并不怎么担心,盛危这一世也很关注翠绿湾,想必这块地皮最终还是会落到盛危手里。
林鹿
直到听见裤子口袋里手机“嗡嗡”震动,他随意划开一看,是姜学文
林鹿顿住脚步,眉尖稍锁。
他以为盛危会和柏季言竞价,难道他算错了
翠绿湾开
正当他思索对策的时候,隐约听见走廊拐角传来熟悉的对话声。
林鹿这才
记不得时隔多久没听见柏季言的声音,林鹿甚至几乎恍如隔世。
拿到了翠绿湾地皮,柏季言表情悠闲,指尖夹了支烟,轻蹙了下眉“翠绿湾最后那一成地皮落到谁手里了还没查出来”
火机“咔嚓”一声轻响,唐伟给柏季言点上烟,点头道“是,只能判断那个人是代拍的,那人公司是个空壳,肯定吃不下这块地。”
柏季言掸了掸烟灰,深吸一口,吐出些许白雾来“要不是盛危一直抬价,我们也不会用超过预期的价格拍下这块地,最后一成还落到别人手里不过无所谓,你力去查,能联系到人就联系,把地买过来,谈不拢的话也无所谓,反正我们已经有九成地皮也够用。”
唐伟应下来,又讨好道“柏总,您说的真准,林总果真也被带到了帆船酒店,我提前让人蹲到了房号。”
林鹿顿了顿,他不认盛危会把带他来的消息大肆宣扬,唐秘书又是怎么提前打听到的
眼见脚步渐近,他也没空思索,正想扭头避开。
“咳”
一突然股难以遏制的痒意爬上喉咙,他捂住心口,低声呛咳。
许是之前吹了海风,海风就是这样,拂
柏季言听见动静,快步走来,看见撑着膝盖,脸色苍白的林鹿,眼睛就像被点亮了一样“鹿鹿,你怎么
见林鹿咳的胸口痉挛,柏季言将手放到他的后背,轻轻拍打安抚,动作透出熟稔,“你看你又不注意身体,刚才是不是跑哪处吹风了”
林鹿扶着墙,等眼前晕眩的光斑淡化后,终于看到眼前温润内敛,西服款款的男人,对视的刹那,那双眼睛透出肉眼可见的关怀。
“好点了么”柏季言关切的问。
他有许久未见林鹿,林鹿下巴尖巧,肤色冷白,矜贵的气质引人摧折,或许是因为呛咳唇色透出一抹红来,他心中一动,下意识伸手去碰。
林鹿恰好直起身子让开他的手,呼了口气,虚弱一笑“好多了没想到
“我也是,”柏季言觑着他的脸色,“这段时间都没和你联系上,你到我的信了吗还有我给你
“季言,”林鹿眸色浓深,一副摇摇欲坠病怏怏的模样,齿尖
他的表情,配合着语气瞬间给人一种脆弱无辜。
柏季言咬紧牙,火气几乎要烧出来“我就知道是盛危搞的鬼”
他极少见到林鹿如此虚弱无助的模样,就像雪白漂亮的小狐狸淋了雨瑟瑟
柏季言心软成一片,小心翼翼轻抚林鹿的后背“无论你是因为什么受制于他,我都有办法帮助你,总之你今天先跟我离开,我早就知道你今天会到这来,早
他早就预料到今天会和林鹿碰面,策划了要把林鹿带走。
柏季言抬手,轻轻将林鹿柔软的
林鹿胃里反酸,鼻尖皱巴巴的,余光瞥到拐角熟悉的身影,忍不住喜极而泣。
他眸中酿出笑意,伸出蜷
林鹿生得很好看,却很少流露出毫无保留的笑容。
柏季言愣了愣,心脏“咚咚”
直到转过身,柏季言脸色轻微一变。
走廊头靠着个颀长人影,盛危抱臂看着他们,都不知道瞧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