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山延的心跳声与地下室仪器的计时声逐渐重合, 他
这些人死前的神情都过于雷同。时山延没有记住他们的名字, 他只认得狐眼。
2160年的边界密林。
天刚下过雨, 这里漂浮着一股动植物腐烂的味道。时山延趴
耳朵上的接器
“呼叫7001, 指挥官最新命令”
时山延抬起手，摘掉接器，捏碎了它。他没有擦汗，也没有再动, 而是维持着架枪的姿势，把注意力全部集中
目标狐眼，黑豹现役成员, 编号7004，身高185, 体重85kg。他为监视南线联盟军方要员而潜入敌方，现已叛变。
时山延的任务就是
狐眼还带着一支南线联盟的行动小队。
蚊虫叮咬着时山延的身体, 他一动不动, 连呼吸都保持着某种频率。没擦干净的汗淌到眼睛里, 让时山延的眼睛既酸涩又刺痛, 但是他没有揉。
20分钟后，天黑了。对面的狐眼钻回了随行帐篷里, 没有点灯。帐篷外的守夜队员也没有点火，他们站
时山延终于闭上眼，从贴身的口袋里拉出干净的湿巾，擦着眼睛。眼睛因为刺痛而渗出了一点生理泪水，时山延捂了几秒钟，又把脏湿巾了回去。
狐眼晚上不行动，这是时山延的休息时间。
时山延掏出水壶，灌了两口水。他
时山延几口吃掉压缩饼干，把枪背到背上，沿着侧旁的树爬了上去。这里的枝叶很茂密，他把枪口隐
狐眼的帐篷挂着帘子，但是从时山延的位置看不到内部。狐眼对角度很敏锐，他
时山延不能贸然开枪，那会暴露他的位置。
守夜成员聊着聊着笑了起来，他们相互熟识，对彼此绝对信任。
时山延通过瞄准镜看到他们的神情，心无波澜。这里再过一周就会迎来真正的雨季，到时候潜伏会变得更加艰难。时山延带的药品不够，他只想快杀掉狐眼，离开密林。
对方越谈越开心，时不时会看向帐篷里的狐眼。狐眼
时山延架稳枪，从口袋里摸出自己准备的微型接器，用指腹刮动着微型接器上的小齿轮，调着接频道，再把它戴到了耳朵上。
黑豹
“联盟希望大家保持冷静，不要危言耸听。智能系统确实是个热门话题，但它说到底只是我们生活的工具”
对面的守夜队员点着了烟，他们还
“车载系统的不成熟是相关技术人员需要反省的地方如今教学系统已经投入实验，效果很好，孩子们都很健康。”新闻主播有点兴奋，“当然了，最出色的还是我们的主神系统。专家观测组对雅典娜
时山延也想抽烟。他喉结微动，看了眼上方。
茂密枝叶间露出一颗小星星，像艘光芒模糊的小船，快被阴云打翻了。
微型接器忽然停了，陷入一片盲音，但是十几秒以后，它又变成了静音。
不。
时山延听到了很浅的呼吸声，不是静音。
“你好。”对面的人很久以后才开口。
时山延没有回答。
对方似乎松了口气。他的声音很轻，像是还没睡醒。
“你好，”对方很有礼貌，“陌生的接器，这里是花园频道我是深夜主播玻璃。”
时山延怀疑微型接器坏了，这不是他点的新闻频道。
“你
是的。
时山延费解地挑眉，
你可以挂了，切回我的新闻频道。
“我们来做个游戏，让我猜你的经历。”对方仿佛已经习惯了这样的自言自语，他讲话时带着鼻音，可能还
“你的品牌显示你只
对面的守夜成员已经坐到了帐篷前，狐眼该睡觉了。这会儿的天很暗，下午才下过雨，晚上有可能还会下。时山延希望别下，他的衣服还没干，雨也会影响他的视野。
“他被击毙了，所以你才留
时山延“”
对方没有停止这样单方面交流的打算，时山延猜测他可能没朋友，是个宅居
“不知道你那里的天气怎么样，我这里一直
接器里陷入沉默。
这种沉默里有种沮丧。对方
“我早上睁开眼，数着玻璃上的雨珠，一百个和一万个没有区别，它们都长得一模一样。上周玻璃下方爬过一只蜗牛，”对方的语气像是看到了大象，“一只真的蜗牛真他妈稀奇。”
嗯哼。
时山延有些困，靠着树干面朝狐眼的方向。他对他们的作息时间了如指掌，为了不被他们甩掉，他必须抓紧时间睡觉。
“做人是最没意思的职业，被剥夺了选择死亡的自由。你不相信，我
“玻璃外的雨干扰了我的思绪，我已经陷入了辨别真假的困境中。今天，或者是昨天我问了阿尔忒弥斯相同的问题，但是我他妈的没有印象，是它告诉我的。我感觉大脑
雨滴掉下来，打
“再见，”对方仍然维持着平静，“陌生的接器，我们再也不会相遇。感谢你的听，祝你和我都能自由死亡。”
接器里变回噪音，接着恢复了新闻播报。
时山延怀里的枪很硬，顶
“再见，”时山延说，“莫名其妙的小孩。”
心脏的跳动声很大，吵醒了时山延。他活动着酸麻的手臂，
“爆炸”朴蔺的声音从台阶上传来，忽远忽近，“楼上正
蜂型飞行器尖锐的警报声刺破了时山延还有阻隔感的耳朵，它们成群结队地撞
手术刀举着枪，几步走过来，掀开遮挡板“跳跳跳，快跳”他拎过朴蔺的衣领，把人往底下踹，“我还不打算坐牢”,,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