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潇潇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不值得你百分百的投入吗”
那把迷人的嗓音再次响了起来, 她回过神来,快步跑到舞台上,一脸急切地问陆一鸣“刚才是怎么回事”
陆一鸣一脸崇拜地指了指旁边,激动地比划着“她她她她”
文海燕顺着他的方向, 看到了蹲
“怎么样,宝贝儿, 喜欢我的声音吗”
是“他”
仍是那把低沉干净的声音, 却少了刚才台词里那份正义耿直。
那声“宝贝儿”
文海燕看着李潇潇那张漂亮的脸,盯着那张一张一合的嘴巴,听着那比男人还男人的声音,不知道该怀疑自己,还是该怀疑这个世界。
她和世界, 总有一个疯了。
李潇潇忍不住哈哈大笑,声线音色渐渐上升,从低沉到清亮,再到中性, 渐渐变成女性特有的尖细, 回复到本音。她冲文海燕挤眉弄眼“惊不惊喜,意不意外”
文海燕“”
这人从低沉男音到娇俏少女音,无缝转换, 中间连气口都没有,简直像牛奶般丝滑。
“你你怎么做到呢”文海燕震惊得无以复加,随后又很快反应过来了,一脸激动地冲上去握着李潇潇的手,“太好了太好了潇潇,你真的太棒了”
没想到李潇潇竟然还会变男声这么一来,陆一鸣就能上场,她们不用反串了。
陆一鸣也走了过来,朝李潇潇不停地竖着大拇指。
李潇潇拍了拍文海燕,又朝陆一鸣说“陆一鸣,你的口吃是心理原因,这种完全可以恢复的,只要你平时多开口,坚持练习。”
她目光坦荡,眼神清澈,带着期待。
陆一鸣迎着她的目光,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感觉,心口像是酸,又像是胀,还滚烫,让他眼眶有点
他从来没奢望过自己能做主演。就连只是偷偷想一下,他都觉得羞耻,怕被文海燕和唐平知道。
他是结巴啊,连一句台词都不能完整顺畅地说出来,又怎么可能当上主演呢
然而,因为面前的这位姑娘,他竟然真的可以上台做主演了。
陆一鸣抬起手臂抹了抹眼睛,胡乱地点着头“好、好好的,谢谢谢谢谢你”
“好了,”李潇潇朝两个队友笑着说,“咱们赶紧拾东西吧,今晚回去好好睡一觉。”
文海燕和陆一鸣异口同声地说“好”
陆一鸣不愧是承包了整个剧社重活的男人。
与说话时的样子不同,他干起活来时动作麻利,很快将背景板、幕帘、话筒等东西拆了下来,两个女孩子几乎还没碰到那些累活,他就已经抢先做了,她们只叠一下帘布,将东西装到纳箱里。
陆一鸣将东西搬到推车上,三人一起将东西送回练功院子,然后才各自回住宿处,期待着明天的到来。
李潇潇累了一整天,洗完澡后就摊到床上,很快就睡着了。
半夜电闪雷鸣,整个村子都被惊醒了。
李潇潇也醒了,下床把窗户掀开一道缝,急促的雨水马上飞溅到窗台上。
闪电撕裂了天空,像是有双手从云层上接连不断地倒水,厚重的雨帘将外面一切都遮挡住,白茫茫一片,什么都看不到。
她重新合上窗户,脚步轻盈地躺回床上,心想这真是场及时雨。
然而,同一时刻,剧社的许多人本来还
战士们中午刚修好的路,本就是临时搭的,这会儿肯定得被冲垮了,他们肯定来不及回城里参加考核了
大雨下了一夜都没有停,村长和部队再次安排人员轮守值班,随时注意江面情况。
幸好白沙村地势偏高,村头村尾附近一片水汪汪,村中却没有内涝。剧社的练功院子没多少室内地方,李潇潇干脆没过去了。
李潇潇还
两人朝房东一家打了声招呼,坐到了她身边。
文海燕一脸怒容,压着声音朝她说“幸好你今天没过去,你不知道他们说得有多难听一群忘恩负义的家伙”
这回就连好脾气的陆一鸣也没劝文海燕了,生气地点着头“就、就是也不想想他、他们之前听、听到能、能出演的时候,有、有多高兴”
李潇潇一脸惊讶地看着陆一鸣“原来你生气的时候不结巴”
文海燕“”
陆一鸣“”
文海燕也震惊了,连忙转头看着陆一鸣,像是第一天认识他一样“还真是”
虽然不是完全不磕巴,但比其之前一个字重复四五遍的时候,实
陆一鸣呆了呆,也反应过来了,脸上那点愤怒被开心取代,摸着后脑勺傻笑“是是是是是哦”
文海燕拍了他一下,瞪着他说“怎么又来了”
陆一鸣被人说惯了,也不生气,仍是傻笑“继继继续努力”
“这才对嘛,”李潇潇把昨天从镇上买的一袋蹦砂拿出来,给了房东家小孩一小把,其他都放到两人面前一起吃,“剧社那些人不值得较劲。用脚趾头想都知道他们
两人稍稍平复了一下,文海燕又有点担心“路是没法通车了,那些设备行头啥的,每个人背一点,到了镇上再坐车。只要这雨中午停了,应该能赶得及末班车。”
这姑娘想得太单纯了。真要那么做,配乐组的行当可不轻,还有舞台道具等等,得走上七八里山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按剧社大多人的德性,谁背重的谁背轻的,铁定要吵上许久。
李潇潇一边想着,一边扔了个蹦砂进嘴里,咬得嘎嘣响,说“别急嘛,桥到船头自然直。”
这种时候怎么可能不急文海燕和陆一鸣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根本没法理解这人怎么还有心情吃零嘴的。
文海燕一把抢过她手上的蹦砂,劝道“别吃这个了,容易上火,你也不怕伤嗓子啊”
现
李潇潇有点无奈,心想得找个时间教他们如何科学保养声音,还有剧社养成的那种晚上吃得十分少的习惯,也是要不得的,完全不健康。
这时,急促的敲门声响了起来,陆一鸣连忙跑过去开门,竟然是苗秀心。
苗秀心穿了件雨衣,头
文海燕几乎是同时从凳子上弹了起来“什么”
陆一鸣直接惊呆了说不出话。
即使李潇潇之前已经有所预料,但真正听到的时候,仍是非常高兴。
她连忙跑过去将她引到坐上,给她倒茶,又把蹦砂都推到她跟前,还给她捏了捏肩骨,笑嘻嘻地说“辛苦了辛苦了大恩不言谢,以后有事要帮忙的管开口”
苗秀心功底扎实,以她的实力,根本不需要什么露脸机会,也不需要延迟一个月考核,但她依然帮了这个忙。
一个月的时间,对话剧组来说,足够化腐朽为神奇了
文海燕见她们两人这样,有点反应过来了,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潇潇“你难道你早就知道”
“嘘,”李潇潇笑而不语,深
苗秀心看着李潇潇说“我能做的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好自为之。”
她顿了顿,又说“要是你想重新唱京剧,我可以跟你一起去找吴老师。”
她话音刚落,文海燕就一脸敌意地看着她,陆一鸣也满眼紧张地看着李潇潇,生怕李潇潇答应了。
李潇潇笑了笑,说“不了,我更喜欢话剧。”
苗秀心见她坚持,也不多说,点了点头,没多久后就离开了,赶着回去把落下的早功补起来。
李潇潇拍了拍手,朝剩下的两人说“好了,咱们现
因为房东一家还
李潇潇也不绕圈子了,坐下来就说“那个雪山春雷不行,得重新写一个小话剧的剧本,不用长,但要完整。”
这话一句,对面两个人都惊了,文海燕说“写剧本谁写”
李潇潇指了指自己。
文海燕“”
陆一鸣“”
李潇潇说“我爸爸以前是部队的嘛,他认识几个部队文工团的话剧演员,小时候我还跟他们学过呢当初我进剧社的时候就想选话剧,但是爸爸觉得话剧没前途,给我选了京剧。”
这理由是编的,但足以将之前的让他们奇怪的点都解释了,比如为什么会伪音,比如为什么对话剧有自己的想法等等。
果然,文海燕和陆一鸣眼睛都亮了。
李潇潇说“
两人连连点头。
这次考核跟文工团平日的招生考试不同。
本质上来说,这其实就是剧社对外的常规表演,只是将前排的观众席,留给文工团的老师们,后排依然对普通观众开放。
看起来有点随意,实际上也说明文工团那方对剧社演员没有什么期待,但这恰恰成为对话剧组最有利的优势。
李潇潇问“你们觉得百姓喜欢话剧吗”
两人仿佛被兜头浇了一盆冷水,摇了摇头。
“错了,”李潇潇微微一笑,“百姓其实很喜欢话剧。”
文海燕一脸不认同,说“怎么可能你看现
“那是因为剧本太烂了。”李潇潇摊了摊手,“比如那个雪山春雷,完全就是抄杜鹃山的,还没抄好,角色改得不讨喜。人家杜鹃山故事主线一样,但是内容更好,还有吹拉弹奏唱。观众看杜鹃山都看了多少回了,怎么可能会想看雪山春雷”
事实上,1976年后,许多曾经被禁的话剧再次上映,话剧一跃成为百姓们最受欢迎的舞台表演,甚至出现了许多人通宵排队买票的奇观。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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