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二姐见无人理会,捧着肚子喊得更凄厉了,“好疼,琏二奶奶,太太,快救救我的孩子啊求你们了”
喜婆觉得她实
尤二姐尖声道,“三爷,他不是野种,是你琏二哥哥的孩子,求你大
尤二姐痛得厉害,故而嗓音特别尖利,语速也十分湍急,一番话下来几乎不带停顿,叫观礼的众人听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把柄究竟是什么样的把柄让这两个妇人使出如此阴毒的手段混肴血脉、毒杀亲夫、强夺家业,这一桩桩一件件的,实
“你胡说什么一月前我分明把你的孩子打掉了你哪里会小产我只叫你毒死贾环,可没叫你弄个野种出来夺家产你陷害我你不得好死”王熙凤再如何明,终究是个养
这,这便是承认了众人大哗。
王夫人心道不好,正欲开口分辨,却没料沉默不语的赵姨娘忽然
披头散
贾政和贾母这才从震惊中回神,忙使人去拉。
贾环趁乱命人将尤二姐抬走,上前几步将赵姨娘拽到身后,语气平淡,“承蒙二位关照,贾环感激不你们想拿回把柄,开口跟我说就是,何至于要我的命来人,把东西还给链二嫂子跟太太”
哑妹脆生生应了,使了几个彪形大汉,抬着几口大箱子过来。
“贾环,环哥儿,咱们安安生生过日子不成吗那些个把柄,咱们不要了,不要了,你快抬回去”预感到他要做什么,王夫人声嘶力竭的大喊。
“上,把他们给我抓起来,快呀”贾政一反平日里温文尔雅的形象,扯着脖子嘶吼。
贾母更是骇得口吐白沫,瘫软
探春扑通一声跪
“活命你把那些铺子指给王昕雅的时候,你可曾想过我跟环哥儿如何活命你如今已是王昕雅的女儿了,你找她去罢”赵姨娘冷笑,把裙摆一点一点从探春手里抽出来,退开两步看向别处。
十几个护院正欲扑上去抢夺,却没料环三爷脚尖一点,把那几口沉重的大箱子踢至半空,狂猛的力道震碎箱壁,里面装载的纸片哗啦啦绽开,纷纷扬扬四下飘落。
此处正是大门口,外面是熙熙攘攘看热闹的路人,里面是前来观礼的嘉宾,三教九流,士子勋贵,什么层面的人物都有。但凡是人,就管不住好奇心,更何况把柄二字出现的那样频繁,早把众人的胃口吊得高高的,见纸上有字,连忙扑上去哄抢,丝毫顾不得身份仪态。
扑抢的人中甚至还有些雍容矜贵的豪族宗妇。
抢到纸定睛一看,瞬间被震得目瞪口呆。好家伙,嫡母谋害庶子
与贾政交好的都是清流一派,眼里容不得沙子,此时哪还呆得住,冷笑连连的走了,回到家就奋笔疾书,狠狠弹劾贾府诸人。
“别拿,纸上有毒手会烂掉的都别拿”王夫人凄惶的大喊,众仆役也都避得远远的,无人敢靠近。
可谁人理她都笑她做贼心虚,这等胡话也说得出口,对纸上所载诸事更为深信不疑。
院子里的财物已拾干净从后门运走,贾环扯掉身上的大红绣球,随手扔进火盆里,语带苍凉,“存着这些东西不过为了保命,三年里我未曾威胁你们半句,也未曾拿过贾府半厘,只等分家出去后便把这些东西烧了,大家安安生生过日子。只可惜,你们偏不让我活命。也罢,自此以后,我与贾家桥归桥,路归路,再无干系姨娘,咱们走”他朝满眼含泪的赵姨娘伸出手。
“这哪里是咱们的家,却是个阎王殿,早晚要索咱的命呢蝼蚁尚且偷生,更何况咱还是堂堂正正的人环哥儿,咱走”赵姨娘握紧儿子的手,大步离开。
贾政气得跳脚,还要派人去擒,却被几位德高望重的族老拦住,劝他给庶子留一条活路。宾客路人也都纷纷指责。
贾环此举很有些大逆不道,可那些纸上记载的事实
贾赦与邢夫人隐
话落指向贾母,嚎啕大哭,“母亲,你忒也偏心,让老二一家窃居荣禧堂,让老二媳妇掌管中馈,我堂堂正正的大房嫡脉,却被你赶到偏院蜗居,几十口人住十二间耳房,连脚都挪不开。这也罢了,谁让您是我母亲,我得孝呢可您还眼睁睁的看着王昕雅跟王熙凤把琏儿的子嗣害了去,那些怀孕的姬妾,就没一个落得好下场你们这是想绝大房的后哇大房无后,您就能名正言顺把爵位让给宝玉是不是这个家,儿子也待不住了,夫人,女儿,咱走”话落牵着邢夫人和迎春,爬上早已备好的马车扬长而去。
贾母脑袋眩晕,气息短促,差点没被气死过去,哪还说得出反驳的话。
到了最后又爆出夺爵丑闻,真是一桩比一桩狠毒,一桩比一桩劲爆。围观的众人大摇其头,口里念叨着最毒妇人心之类的话,相继离开。有几个走到门口,实
紧跟其后的众人纷纷效仿,不仅平民百姓,连位自持身份的达官贵人也都唾弃不止。及至最后,两口石狮子上沾满污物,臭不可闻。坊间的传闻又变了,说而今的荣国府,连那两口石狮子也不干净了。
宾客走光,大门反锁,贾母才从眩晕中挣脱,颓然道,“咱贾府的气数,终于要了”看向贾政,冷冷一笑,“政儿,你娶的好媳妇”
贾政目色通红,忽然暴起掐住王夫人,癫狂的嘶吼,“你这个丧门星,做了那么多恶事,把我贾家害得好苦你怎么不去死”
“父亲,不要啊”宝玉连忙去拉。
探春还沉浸
早知如此,还不如听姨娘的话,嫁给小乡绅,小地主,过平凡却富足的生活。想到此处,探春悔的肠子都青了,掩面大哭。
被独个儿留下的王熙凤也跟着嚎啕。她清楚,没过几天,贾琏的休书就会上门。她再没有改过的机会了。
王夫人很快镇定下来,用力抠挠贾政手背,迫使他松开,冷笑道,“不过一个庶子,再横又岂能斗得过我王家别忘了,我哥哥可是一等忠勇公、领班军机大臣、太子太保、保和殿大学士,又手握京畿大营,监管皇城,灭了贾环抹平此事,还不轻而易举”
“对对对,快去找舅兄求助来人,备马”贾政火急火燎的冲出去。
探春跟王熙凤止住啼哭,满怀希冀的抬头。
王夫人抚平衣摆,笑道,“瞧你们那点出息些许小事闹得像天塌了一样都散了吧。明儿一早我要贾环那小贱种跪
宝玉大松口气,忙跑过去搀扶她回房。府里的仆役也都安心了,觉得只要有太太
唯独贾母,盯着她讽笑起来,语气悲凉而绝望,“你哥哥快别说你哥哥了。你以为你犯得是小事儿,不足为惧,焉知俗话说得好千里之堤溃于蚁穴。谋害庶子、
贾母杵着拐杖,一步一挪的离开,本就有些佝偻的脊背,而今是彻底直不起来了。
王夫人仔细一想,先前的那点子得意转瞬抛得光,扶着脑袋摇摇欲坠。王熙凤和探春也不是蠢人,明白贾母说的话,九成九会变为现实,又开始掩面痛哭。一众仆役凄凄惶惶,心惊肉跳,各自回屋敛值钱的东西,准备跑路。
王子腾夫妇自持身份,又对贾环深恶痛绝,自然不会上门观礼给他长脸。见贾政跌跌撞撞的进来,很是吃了一惊,问明情况后五内俱焚,肝胆欲裂。与贾母一样,他们也把这事儿联想到五王爷头上,正欲派人前去善后,却不料五王爷一党已闻风而动,即刻便把奏折递进宫去了。
不仅弹劾了王夫人王熙凤的丑事,更有王子腾擅用职权,欺压百姓,私自调兵等杀头的大罪罗列其中。原来前一阵儿王夫人陪嫁庄子被烧,王子腾派了一列军队前去调查,把周围村庄的百姓全都抓起来审问,还打死了几个人。受害村民结伴上京,这头贾府的丑事刚闹出来,那头他们就敲响了登闻鼓,告了御状。
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倘若罪名落实了,不仅嫡次女做不了皇后,连自己的仕途也毁了。王子腾恨不能冲进贾府把妹妹掐死,却又碍于事情紧急,只得压下滔天怒焰,甩袖道,“事已至此别无他法,走吧,进宫向皇上告罪,或可从轻
贾政一下子就软了,被几个仆役搀扶上轿,抬往宫门。
作者有话要说环三爷要开启从军副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