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平远默默
会试就
如今离会试满打满算也就四个月的时间,而且广阳府离京城也有一段距离, 需要提前出
所以他算了算,运气不好的话, 他可能赶不上孩子的出生了。
府城书院这一次中举的学生不过十余人,还有些人觉得自己此次去参加会试铁定不中,哪怕中了也就是个三甲同进士, 所以选择再等一届会试,到那时更有把握些。
因为如今朝廷官员中, 书人最看重出身,只有一甲二甲的进士将来才有资格入阁拜相,三甲的同进士人数要多些, 若是没有关系,大部分都是打
身为书人,若说没有将来入阁拜相,加官进爵的想法, 那绝对是骗人的。
所以有些人就视同进士如洪水猛兽,哪怕愿意再等三年,也要
孟平远则完全没这个想法, 三年时间,对于有权有势的人家来说不值一提,可是对他们普通人来说,却是耗费不起的时间。
他也必须要
留给这些准备上京参加会试的举子的时间不过四个月,若想准备充分,最起码提早两个月就要出
一是因为广阳府离京城少说得有十来日的路程,要是途中有个意外,耽搁了时间,提早去也好有个应对。
再加上车马劳顿,到了京城也要找到落脚点休息,养好神头才好进场考试。
二是因为每逢会试之年,大批从全国各地赶来的举子都汇聚
这第三嘛,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京城消息灵通,人才荟萃,去的早些,搞不好也能打探出些会试主考官们的一些偏好或是其他一些跟会试有关的消息。
所以这么多年下来,参加会试的举子提前去京城早已成了默契,甚至有些人提前半年就去准备的。
季君豪刚刚新婚,但是为了会试,还是
孟平远见他神不错,笑着打趣他“我还想着君豪兄要
季君豪不好意思的摆摆手,“崇文兄府试成绩那般好,都认真准备,我岂能懈怠”
“此番回来,叔父特地交代我给你带了一点东西。”说着季君豪打开包裹里面的东西被包的严严实实的,打开之后,是一本自己装订的手稿,看得出来,有些粗糙,应该是赶时间装订起来的。
孟平远面露疑惑,“这是什么”
季君豪笑而不语,用眼神示意他翻开。
孟平远接过来,随手翻了两页,随后神情开始认真了起来,手上翻动的动作也开始快了起来。
这是季翰林为官几十载的心得,字字都包含着心血,这样一本说官场之道的书,何其珍贵
孟平远胸中翻滚着不知名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合上手中的书。
“这是我来之前,叔父亲手交给我的,他说官场就是名利场,进去容易,出来难,古往今来多少人
明哲保身是要保全自己,季翰林几十载时光弹指而过,如今才明白能活的性命才最重要。
当初与他一起入仕途,一起进翰林院的同窗们如今又有几人能活的性命,官场危机四伏,一个不小心,或是站错了对,就落得个满盘皆输的下场,更严重着丢了自己的小命不说,还连累一家老小,何苦来哉
能够像他这样得皇上恩准,荣休回故土已经是凤毛麟角了。
不忘初心则是要告诫两人将来进入官场切忌不能玩弄权柄,无数人、无数事都证明,玩弄权柄的人自以为什么都
“季公用心良苦,我明白。”
孟平远想,他与季君豪能
“是啊,一路上我将这本书翻了又翻,心中久久不能平静,想我父亲,只想让我加官进爵,光耀门楣,却不想官场的凶险,叔父却劝我们莫要迷失本心。”
说罢,他将这本是郑重的交到孟平远手里“崇文兄,此书我已抄录下来,这本叔父的手抄本便留给你以作纪念,叔父不久就要离开去云游,下次再见不知是什么时候了。”
孟平远诧异的很,不久之前他与季翰林还见过,那时他一切如常,并没有表明过要出去云游的意思,怎么会做这么突然的决定啊。
“云游何时决定的事情”
季君豪摇摇头“你走之后第二天他忽然到一件包裹,里面不知装了什么东西,他看过之后将自己关
孟平远点点头,“季公此番决定定有他的道理,只盼将来能有再见面的机会,能再听他老人家教导一番。”
话虽这么说,但是两人的心情都有些沉重,季翰林年事已高,出门
“哎,不说了,崇文兄,你打算什么时候北上,不若一起同行可好”
“甚好,咱们相互有个照应”孟平远的话还未说完,就被一阵尖锐的叫声给打断了。
两人对视一眼,声音是从宿舍方向传来的,来不及多想什么,两人拔腿就往声音的方向跑去。
等他们两人赶到的时候,那间出事的宿舍外已经围了一圈的人。
季君豪率先扒开人群挤进去,只见房间内两人,一人手拿着一把匕首,匕首的刀尖上还
孟平远进来后见此情景也是被吓了一跳,见是熟人,赶紧说到“李霖,放下刀,千万别冲动。”
那个叫做李霖的年轻人转头看了孟平远一眼,哭着说到“崇文兄,他偷我的钱,那是我娘卖了家里的地给我上京赶考用的,现
李霖越说越激动,不仅没有放下手中的匕首,反而将匕首举了举,这举动吓得
“别,好好说话,别冲动,事情总有解决的办法”孟平远赶紧劝道,边上的其他人也开始你一言我一语的劝说着。
孟平远嘴里说着话,一边给了季君豪一个眼神,对方瞬间会意,趁着其他人说话吸引了李霖的目光,自己则悄悄的朝一边挪去。
过了一会儿,孟平远见时机成熟,赶紧将李霖的注意力往自己这边引,季君豪就趁着这个空档一个箭步冲上去,抬手按住李霖的手腕,用力一别,顿时匕首被打落
李霖瞬间愤怒了,他被反压着双手按
被匕首伤到胳膊的韩玉明一句辩驳的话也没有说,只是默默撕开自己的衣袖,将刚才受伤的地方包扎紧,暂时止血。
他没说话,脸上因失血变得有些苍白,一旁有人开始看不过去了“李霖,你可有证据韩玉明家虽然不富裕,但是他可从来没有偷鸡摸狗的习惯,若是没有证据不可血口喷人。”
“我的钱没了,我妹妹为了我,嫁妆都全部拿出来了,你也说韩玉明没有钱,可是你翻翻他的包裹里,好几锭银子,他从哪来的钱”
李霖说的义愤填膺,就
“夫子来了。”人群中有人喊了一声。
围观的学生自动给让出了一条道。
夫子应该是
“书院是书的地方,你们这是
夫子一来,所有人都缩着头噤若寒蝉,李霖也因为惧怕不
随着夫子话音落下来,一时间安静的可怕,谁也不敢再轻易开口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夫子问道“韩玉明,刚刚李霖说的话你可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