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女婿死而复生,蔺胜利
马车跑起来不止颠簸,还很冷。
蔺葶裹着挡风的被褥缩

这年头村里家家户户都热乎,就算偶尔有些爱掐架的,屁股一掉又好的跟一个人似的,聚
所以,远远瞧见霍家门口围满了瞧热闹的人,蔺葶一点也不意外。
与此同时,马蹄“嘚嘚”声,也落到了村民的耳里,不知谁高喊了句“霍啸小媳妇回来了”
再然后,待蔺家人刚将马车停到门口时,胡秀已经迎了出来。
蔺葶被二哥扶下车,跺了跺冻麻的脚,才看向婆婆。
对方眼睛有些肿,应是哭过了。
但气色极好,瞧人时眼神都晶晶亮的。
见婆婆这般,自从得了消息,就生出万般滋味的蔺葶也高兴了起来。
不管怎么说,人活着就好。
思及此,她扬起笑,快步上前握住婆婆的手。
胡秀眼眶又红了。
没办法,她实
还是站
说着,又回头朝自家大儿子招手“柱子,把亲家叔的马车赶到马鹏去,可不能冻着了。”
蔺胜利面上也全是笑,闻言直摆手“我自己去,我自己去。”马匹可是生产队里重要的财产,他得亲自安顿好了才能心安。
总算缓和过来的胡秀拍板“那就一起去,叫柱子给亲家带个路。”
于是乎,蔺胜利与柱子去安顿马车,蔺家其他人则
“要我说啊,葶葶合该是咱们啸小子的媳妇,这几个月也就她不相信啸小子去了,非得寻过去要个结果,瞧瞧,这结果立马有了,大侄儿果然没事,嫂子,娶了这么个儿媳,你真有福啊”陈桂兰说话喜欢扎人是不错,但真要捧起人来,那也是头头是道,这不,几人的屁股刚挨着炕边,厚袄还没来得及脱,她就高腔大嗓的夸了起来。
不夸不行,毕竟今天公社王书记来通知的时候含糊透露了,言说侄儿这种情况从前也有过,那都是去执行啥秘密任务的,如今回来,叫啥荣归反正说不得职位还能往上升一升。
她家柱子已经18岁了,还指望着大侄儿给安排个好去处。
这时候不说点好听的,难道学着老三那憨货,三棍子砸不出个闷屁,就知道龇着个大牙傻笑吗
昨个儿还是小蔺,今天就是葶葶了,胡秀心中虽不高兴桂兰把自己想夸的话全夸完了,却也颇认同对方的观点
儿媳旺夫啊
于是待儿媳脱了厚袄,她又挽上了对方的手,看向亲家母感激道“亲家养了个好姑娘。”
李桃红正捧着陶碗喝糖水,闻言心里得意,嘴上却道“葶葶能有亲家这么好的婆婆才是她的福气咧。”
胡秀眉开眼笑“都有福,都有福。”
村民难得见她这般情绪外露,牙花子都笑出来了,便跟着打趣“是这个理儿,我看呐,啸小子也是个福大命大的,人都说了,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咧”
“对对对,这小两口长的都俊,等啸小子回来再给秀妹子你添个孙子,肯定比年画娃娃还好看。”
“哎哟喂,那可了不得,怕不是菩萨坐下的金童玉女吧。”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直说的胡秀与李桃红笑的合不拢嘴。

又想到夫妻之间会有的亲昵,一直坐
“哎哎哎,瞧瞧,快瞧瞧,新媳妇害羞了”
闻言,满屋子的人齐齐朝着炕上的姑娘瞧去。
然后,本来只有些不自
众人
“哈哈”
欢乐会传染,但也有例外。
当屋里屋外全都沉浸
这话也不对,霍啸回归她自然高兴。
但她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蔺葶这个坏女人还没跑
尤记得昨天听人说蔺葶回来后,她从一开始的震惊不信,到后来惶恐不安,怀疑对方也有了跟她一样的际遇。
又担心自己最近见天往霍家跑的行为被对方瞧出什么。
愣是缩着脑袋躲
可等冷静下来,她又怀疑起自己关于上辈子的记忆是不是错了。
不然蔺葶若也重活了一辈子,怎么不来抓挠她的头
这年头上赶着搞破鞋可是要挨、坐牢的。
只是害怕过后,王秀琴又觉得自己想太多了。
且不说她从头到尾都没表态过啥,就算对方真跟自己一般,她也有蔺葶的把柄,怂个啥
于是乎,今天大家伙儿往霍家跑的时候,王秀琴一咬牙也跟了过来。
但到底心里虚,没敢往前杵,只躲
其实她与蔺葶是小学同学。
只是她了几年,小学没毕业就念不下去了。
后头几乎没怎么碰过面,隐约记得蔺葶从小就好看。
但这会儿瞧见人,她却觉得一般。
蔺葶眉眼风流,妖妖娆娆的不似个正经人。
哪像她,一看就是贤妻良母。
不过,她也观察出来了,对方应该没有奇遇,不然方才对视那一眼,就不会朝自己笑。
思及此,王秀琴脑中不禁又回想起蔺葶言笑晏晏的模样,心里又生出憋屈。
听说有些个男的就喜欢这种骚狐狸样儿,要是霍啸也是这种男人,那她还有什么指望
不过话又说回来,蔺葶这个坏女人到底是咋回事
跑都跑了,咋又回来了
难道上辈子也有这一出
所以,蔺葶这个坏女人到底什么时候走
要不
蔺葶完全不知王秀琴心中的焦急。
等村民们瞧够热闹离开后,又送别了父母哥嫂们。
家有喜事,霍家今天晚上齐聚一堂。
陈桂兰端了一大锅猪肉白菜炖粉条子,领着男人与6个孩子早早就赶过来帮大嫂做晚饭。
老三媳妇张梅花稍微晚了点,却也没空手。
不止煮了一大条腌鱼,还炖了前些日子娘家给送的羊腿。
再加上胡秀准备的,打算留着过年吃的腊肉、血肠等物,实实
没有坐位的就端碗站着,同样能大快朵颐。
比起十来个半大的孩子,蔺葶算得上长辈。
所以被安排
大家伙儿闷酒说笑,好不热闹。
直到两个小时后,这顿丰盛的聚餐才结束。
等蔺葶送走叔婶侄儿,抵了门,寻到婆婆卧室时。

而婆婆,正从抽屉里拿出一个饼干铁皮盒。
见到儿媳,她笑着招呼“过来坐。”
蔺葶坐到炕床旁边“您忙什么呢”
胡秀从盒子里拿出一小叠票证,喜道“瞧见没,全是妈攒下来的布票,明个儿早上不是要去公社给啸小子打电话嘛,妈寻思着顺道跑一趟供销社,给你扯些布料做几身衣服。”
说着,她又看了眼儿媳身上的
完了还觉不够,视线又往儿媳脚上瞧去“这鞋子也换了,买个牛皮的,那个防水还体面,妈有工业券。”
眼见着婆婆又往她手腕上瞅,然后一副遗憾的表情,蔺葶想,若不是她已经有了手表,对方说不得还要给一块,她有些哭笑不得“妈,您等着的,明天我去把供销社门市全给背回来。”
闻言,胡秀也知道自己太急切想表示感激了。
但她如今深信儿媳是个有福气的,忍不住就想对她好点,再好一点。
于是一挥手,作财大气粗状,笑回“行,都背回来,妈有钱。”
翌日。
有风无雪。
一大早,才吃过早饭,蔺葶便与婆婆领着龙凤胎,坐上了去往公社的拖拉机。
拖拉机虽然同样颠簸且破旧,但前头有挡风的。
婆媳俩一人怀里抱着个小娃娃,被去镇上准备年货的村民们挤
老书记特意关照过,所以拖拉机手小何直奔公社,将两人先放下。
又约好了回程的时间,才扶着把手“突突突”的,带着其余人离开。
公社办公处是这个年代少有的两层楼,有看门的大爷。
胡秀没来过这种地方,心里局促。
还是蔺葶拉下围巾,上前笑着说明来意。
那大爷本来一张脸还拉的老长,听完后盯着人瞧了又瞧后,才笑了起来“我知道,你是那个千里寻夫的小媳妇儿吧。”
没想到自己已经这么出名了,蔺葶面上囧了囧“那大爷,咱们能进去吗”
老大爷笑道“怎么不能王书记昨个儿就关照过了,进去吧。”
蔺葶“谢谢大爷”
这回大爷没说话,只是摆了摆手。
待婆媳俩进去后,一道声音突兀的冒了出来“陈叔,那两人是谁家的”
陈三平撩起耷拉着的眼皮看向来人,心底嗤笑一声“没谁,说了你也不认识。”
钱革命心底暗恨老不死的不识抬举,面上却也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推了推鼻梁上的黑框眼镜,颇有几分道貌岸然的指点道“话不能这么说,公社可不是什么人都能进去的,我也是为了组织考虑才多问两句。”
组织上什么时候需要你这种,靠打砸抄家得个小干部的造反分子操心了
不过心里再瞧不上,陈三平也不会明目张胆得罪这种小人,再说,方才那姑娘的男人可不是没有身份的,钱革命这瘪三想使龌龊心思也没辙。
所以陈三平吧嗒了一口旱烟,才慢条斯理道“是个军嫂,来给男人打电话的。”
说到这里,他又冲着对方笑出一口黄牙“差点忘了,人男人是团级军官,听说跟武装部胡部长是哥们儿。”
钱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