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回去。”她说, 语气斩钉截铁。
林知织这么一
现场的气氛有些凝固,没人说话。配合暗沉闷黄的天, 颇有一种世界末日了, 幸存者小队完全不知道要往哪边走的架势。
“干嘛回去那个老板明显不正常他不是睡死, 他就是死了死人开丧葬店,那些纸人还是以前幸福小区里的居民我全他妈能对上脸”
眼镜男忍受不了周围人动摇的心, 连忙站出来, 大吼大叫。
林知织仔细观察他眼周和神状态,视线掠过那泛红的眼睛,癫狂的语气。更加确信了。
“他被魇住了, 现
林知织摇了摇头, 转身就往回走,
“不过他也给我们了一种思路, 他选的一定是错的,越坚持越错。生路跟他反着来就行。”
两两一对比,陆陆续续有人跟上林知织。一行人开始回头,准备去找最初的那家丧葬店。
然而出来的人里还有之前没
“她懂个屁用那个疯女人的一句话来攻击我,死揪着这点不放,我知道她们都想把我推出去当替死鬼
你们信我,我意识很清晰, 绝对没有像她说的那样被魇住了”
眼镜男的叫喊很有力,口齿清晰。
其余人都不似新人,反而会多想一些。他们或多或少也见过诬陷他人,只为名正言顺的将其做成陷阱的情况。
林知织越走越远,她本来还想再次提醒一下那些人,一回头。
身后除了跟上来的,远方只有看似很近,但怎么也走不到的高楼大厦,四周黄茫茫一片,不见半点人影。
她
“这是他们回不来了,还是我们走散了”
那个圆脸微胖的女孩有些不太自信,还企图伸手打打旁边的空气,看看能不能碰到什么。
林知织呼了口气: “没有回头路了,就这样沿路返回吧。”
虽然决心回去,可那小店不知何时也不见了。身后也只有一条黄蒙蒙的路,视线不太清晰。
赵飞雪拽下她的衣袖,凑近低声道: “林队,让我走前面。”
不等林知织反应,赵飞雪鼓起勇气走
*
眼镜男还
“这是怎么回事他们呢走这么快,也不等等我们吗”
一个眼角已经有了细纹的中年男人就忍不住嘟嚷起来了。他语气不满,也招来了其他心里慌乱的人赞同
“对啊,几个眨眼的功夫就不见了。我觉得倒像是他们走入了死路,不能选择回头。”
“哎,好像还真有这个可能。不然为什么是他们消失,不是我们消失呢一定是他们出了问题,我们才看不到了。”
这些话与其说是相信自己的犹豫,不如说是给自己找个心理安慰。
现
眼睛男看还有三四个人愿意跟着他,脸上的肌肉都松弛了: “我就说嘛,还是有人愿意相信我的。
话不多说,我走最前面,给你们探路,出事了你们跑就对了。我总比那个女的讲义气,才不会像她那样,说回去就自己跑了。”
其他人也不是真心留下,只是事情变得太快,没有第一时间做出决断。他们懒得回眼镜男的话,大猫小猫三两只,继续往前走。
路上的气氛有些沉默,眼镜男开始还想说一些鼓舞人心的话,瞧着周围人心浮动,他只能透露一些自己的底气。
于是边走,眼睛男边激动的跟他们描述: “我之所以知道是走这边,是刘姨跟我说的。刘姨作为能触
她说我可靠,我看她也很有故事,就小意奉承,让我套到了好多话。
你们信我,绝对是这边的路。”
这话说的太过笃定,让人迷迷糊糊的相信。
其余三人正欲点头,忽然又觉得不对。
那些犹豫的基本都是昨夜尸组的人。而眼镜男从昨天晚上开始就被灵堂的其他人避着走,也是和尸组的人挨着睡的。
客厅狭小,又没有人敢直接挨着棺材,还担心碰倒供桌。大伙人挤人,一个压着一个,连环三明治的睡。
他们还记得昨天空气中的闷热,手臂裸露
夜色沉沉,所有人都东倒西歪。一个人起身能让四五个人感知到。
这刘姨的手得多长,才能跨过那么多人。
他们回过味来,也停住了脚步,彼此之间的目光惊惧非凡。
眼镜男还
“刘姨还摸了我的头,说我是这些帮她的人里面最听话的,一点都没被外力干扰。”
他说着,也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像是
落
“你”
一个人还没出声就被同伴一把抓住了手。没有一个人敢说话,他们极慢极慢的向后退去,生怕惊动了眼睛男。
幸好这家伙一直陷入了一种自说自话的境界,只顾着往前,完全没注意身后的异动。
三人往后退,嘴里还要敷衍的时不时嗯嗯赞同一两下。
眼镜男仍
看着地上落了一地,如同指甲屑一般随着擦动不住掉落的头骨片。那三人违心地点头,蹑手蹑脚的撤退动作更快了。
他们自认为足够隐蔽,拉开了一定的距离后,正欲转身撒腿逃命时,听到眼镜男问道: “你们怎么不走了呀”
“幸好我眼睛可以转到后面来看,不然都没
新鲜水灵的眼球覆盖着一层红膜,
如同莲藕被扳断之后,中间拉开的那条透明细线一样,几缕细细的肉丝,也从眼球一路连上了眼镜男的头。
这何止是眼睛能转到脑后看,这是能
几人惨叫一声,丢了三魂七魄的撒腿疯跑。任由身后眼镜男的呼喊“你们怎么也跑了站住,相信我啊,那个女人说的全是谎话我才没有被魇我看你们都是我的队友我相信你们你们也相信我啊”
他越喊越起劲,如同甩着溜溜球一般,甩着自己的眼睛就追了上来。
眼球乱甩,所看到的景象天地颠倒,四周旋转,像是坐进了跳楼机和大摆锤的混合体,又像是进了滚筒洗衣机进行高速甩水,眼镜男一时昏了,摔
光秃秃,滑腻腻的肉脑壳摔
摔碎的“豆花”颤颤巍巍的 ,如同刚死不久的牛蛙肌肉一般神经性抽搐。眼镜男抬起自己的半个脑袋,用手兜住眼球,坚持不懈得追了上去: “你们等等我啊
他有些恼怒,觉得自己被这些人耍了。追得越
一追三跑,眼镜男的队伍好不热闹。那三人跑的肺都要喘出来了,边跑边哭喊,希望能够得到搭救。他们又看到了那熟悉的背影,之前分开的队友似乎就
跑啊跑,跑啊跑,如同海市蜃楼,空中楼阁一般,怎么也够不着,只有越
一直到体力不支摔倒
林知织隐约听到声后有什么叫喊声,她仔细聆听,还觉得有些耳熟。
她回头,却什么也没有看到。
他们这帮人一意回头,却花了远超出之前的时间才回到原点。
不知走了多久,那没打采的丧葬店才重新出现
那几个纸人的动作稍稍换了换,像是看戏一般,伸手对着店外指指点点,表情戏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