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珏闻言震惊到眼泪都忘了流。
嘴唇几动,后有些破音地问道“你你爱慕九殿下”
谢玉弓闻言呼吸一紧,抬手按
但是白榆却没有回答。
她垂着头,慷慨激昂地说了一堆为谢玉弓打抱不平的话。
但提及“爱慕”两个字,她却闭口不答。
又像是被抽去了灵魂一样,回到了之前心如死灰的状态。
谢玉弓想到了自己之前恼了,把她甩开的时候,她面上是坍塌般的颓败。
心头犹如被一根细线狠狠紧。
白榆沉默片刻说“我如今已经如此这般,我的皎月被你们拽入泥地,跌落掩埋,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白榆走到白珏身边,亲手又把那一块外壳粉碎的鸳鸯玉佩,给她系回腰间。
甚至还伸手给白珏抹了抹眼泪。
“别哭了,你只要乖乖地替我传话,我不会毁你声名,会让你风风光光地嫁给太子的。玉佩拿好,回头找个人重新粉碎了玉沫铸造一下就恢复原样了。”
白榆是真的
但白榆一靠近,白珏哭得更凶了。
白榆扯着袖子,一边给她擦眼泪,一边说“你回去把我母亲从宗祠里面弄出来,把她关起来也好,她蠢,但是别让她死了好不好”
白珏已经怕死了白榆,以为她这是威胁,颤抖着单薄的身体点头。
白榆见她这么乖,又给她整理了下头
白榆无奈手,说道“你回去替我给父亲传话,说我有个交易想要和父亲做。他要是不答应啊,你就告诉他,我会找机会杀个皇子,然后以戕杀皇子夷三族的罪名,和他
白珏抖了抖唇,眼泪再度决堤而出。
她从小被保护得太好了,骨子里埋着的都是顺从和端庄。
没有直面对上过白榆这样不顾一切的人,快被白榆吓疯了。
白榆拍她肩膀,推了她一下说“去吧。”
白珏颤抖着身体如同风中残叶一般,扔了提灯就哭着跑了。
白榆看到掉落
是不是把女主角吓得太狠了
白榆垂头看着燃烧的灯罩,沉默地站着看着跳跃的火光,琢磨着这一下应该洗得还算干净。
白榆一直等院内的灯罩烧干净,这才转身走回门边。
只要她此刻开门,就会和谢玉弓面对面。
但是白榆偏偏就
过了好久,她抬手试图去推门。
谢玉弓深深提了一口气。
但是白榆的手并没有落实,悬空了一会儿后,又把手放下了。
谢玉弓简直有种被扼住脖子的窒息之感。
白榆则是转身到院子里吩咐一直守
“让你准备的马车准备好了没有”
“大小姐,
“你带人把九殿下送回皇子府,记住,要亲自送回去看着他休息。”
白榆用不高不低,确保屋内的谢玉弓能听清的声音说“若我今夜没有出尚书府,你就守着九殿下,全力护他安全,不必回来找我。”
“陛下赐下的所有金银财物,包括我之前出嫁的嫁妆,全都
这一点能洗,还要得益于原身是个守财奴,把所有好东西都搜罗到她自己的院子里面了。

这样的说法,也同样震住了屋内的谢玉弓。
谢玉弓听白榆如此像是“交代遗言”一样的话,面色沉得快和阴影融为一体了。
“大小姐”
“不必多说。”白榆说道,“娄娘,我身边这么多年,只有一个你,我只能信你。帮我。”
娄娘不明白白榆什么意思,但是对主子的顺从让她点头应是。
“全力护住九殿下,他对我来说”
白榆顿了顿,实话实说道“他是我的命。”
能不能保住小命,但看谢玉弓上不上接下来的一当了。
娄娘震惊地张大嘴。
这从何说起啊
谢玉弓死死拧着眉,但是双耳的热意却犹如泼了沸腾的滚油,刺痛烧着又皮肉焦糊。
而白榆不清不楚地交代一番后,就勒令娄娘赶紧带着谢玉弓离府。
白榆甚至
白榆知道谢玉弓就算走,他身边的死士也会留下一部分。
剧情里谢玉弓身边的幽冥死士,无时无刻都
白榆只期盼留下的死士转述能力好一些,好让谢玉弓能身临其境地明白她的“良苦用心”和“迫不得已”。
等谢玉弓被送走,白榆
两个人挟制着白榆,将她直接拖拽到主院。
白榆并没有做出挣扎,任由这些人粗暴地对待她。
工部尚书现
毕竟一个从来未被放
白榆被弄到主院的书房之中,直接被扔进门。
进门后屋子里灯火通明,白榆跌跪
土豆尚书其实有一个还算好听的名字,叫做白秋平。
很快房门被关上,屋子里只剩下进击的土豆白秋平和白榆。
白榆索性半坐半靠
也没有开口,就琢磨着谢玉弓来窃听的死士应该到位了吧
确实到位了。
只不过到位的不仅有谢玉弓的死士,还有谢玉弓本人。
回皇子府的马车还
他要亲自听一听看一看,这个女人到底要做什么。
片刻后,茶盏被狠狠摔碎
进击的土豆尚书大人开口了“我倒是从未
“聪慧过人”这四个字,白秋平说得咬牙切齿。
他方才吃饱喝足,正准备
登时酒气全消,惊怒难言。
白榆
而后说道“父亲自然不知,毕竟父亲从未正眼看过我。”
“放肆”土豆一双胖乎乎圆滚滚的手,狠狠砸
桌子上的茶壶也被震得一蹦。
白榆却根本无动于衷。
片刻寂静过后,白秋平语气竟是和缓了一些。
说道“你既然都知道让你嫁于九皇子只是权宜之计,那便老实安分地做你的九皇子妃。”
白秋平一副居高临下的语气说“也不算辱没了你。”
白榆闻言却道“父亲这话说得不对。”
白秋平淡眉一挑,就要
白榆却道“我身卑人贱,嫁给九皇子确实不算辱没了我。”
白秋平挑起来的眉还未等落下,白榆又道“但是九皇子乃是龙血凤髓,娶了我这样的女子,实
白秋平表情凝滞。

白榆说“所以我想同父亲给九殿下讨个补偿。”
“你替谁讨补偿”
白秋平根本不听白榆的话,只觉得白榆现
一张土豆脸快抽成菊花了“你是我尚书府的人,供养你长大,你竟然为了个男人就如此疯魔,抢夺嫡女婚姻倒也罢了,竟还敢对为父出言不逊如此不孝不贞,我不如早早就令人掐死你”
这一顿大帽子扣下来,这个世界的古代女子估计就被直接扣死了。
多厉害啊,一个不孝外加一个羞辱,真真是压
白榆却面皮都不动一下,说道“那可晚了,我都长这么大了,现
“你这孽障”白秋平起身就朝着白榆走来,抬脚就要踹她。
窗外的谢玉弓面色阴沉无比,下意识拔出了腰间长刀。黑沉沉的寒铁隐没
而屋内的白榆自然不可能让这土豆给踹了。
飞快从头顶上拔下簪子,
“嘶”白秋平从未料到,自己这庶女竟然还敢跟他动手
震惊又震怒,但是被戳疼了,看着她捏着簪子自卫的疯魔样子,竟也被慑得不敢再轻易抬腿。
“我现
白秋平已经快被气疯了。
被平日里看都不屑看一眼的“虫蚁”狠狠咬了,任何人的反应自然都是立刻碾死。
但是白榆却扶着门站起来,语气竟然未有丝毫的激动和变化道“父亲打死我可以,但是我死了,明日这尚书府内所有人都要下狱,父亲考虑清楚了吗”
“你说什么”白秋平恶狠狠盯着白榆。
到底是朝廷命官,平日里的和气都只是假象。
长得再怎么像土豆,当怒火中烧且不加遮掩时,模样也是十分摄人。
只可惜白榆不吃这套。
她甚至带着些许微笑看着快烧成火土豆的白秋平说“我是说,今夜我若是不归,明日娄娘就会把九皇子毒死。时间如果充裕,她还会拿着我的信物,去再引出其他同我私下有接触的皇子杀之。”
“她听我命令杀人,戕害皇子夷三族,父亲你就算是工部尚书,一样也要
谢玉弓
她分明和她的那个嬷嬷交代的不是这个
“你可知你
连那些手掌权柄,搅弄风云的同僚们都不敢对他不恭不敬,他这个区区庶女
区区庶女
“我自然是知道的,现
“现
“我们来好好聊一聊,我的请求父亲还没听呢,很简单的,父亲何必如此疾言厉色”
白榆走到之前白秋平坐着的桌边上,拿起茶壶换了个茶杯,给白秋平倒了一杯茶。
递到他手边说“父亲先喝口茶,你我父女从未有这样私下说话的时候,别激动啊。”
白秋平恨不得亲手掐死面前这个孽障,额角的青筋暴跳。
但是他确实确实怕白榆说的是真的。
毕竟九皇子出府的事情是真的,而方才他的嫡女白珏哭着来找他们说的那些,也都是真的。
白秋平死死盯着白榆,咬牙接下了茶盏。
说道“你是尚书府的人,既然知道了真相,就该和尚书府同仇敌”
“父亲,别用这样低级的理由来压我。”
“整个尚书府没有一个人将我当成主子,甚至将我当成一个人的都没有。父亲你难道真的不知道吗你为了平息尚书夫人的怒火,纵容她磋磨我们母女这么多年。”
“现
白榆笑吟吟的,说话却一点不客气。
白秋平的话都噎
但是如今看来是不可能了。
他这庶女,确实令他“刮目相看”。
白榆给自己也倒了一杯茶。
喝了一口后说“可以听我说说小要求了吗”
白秋平神色变幻,最终深吸一口气道“你说。”
他倒要听听,他这庶女能说出什么天花来。
白榆道“很简单,我就是想让父亲联合比较要好的,利益一致的同僚。上书给陛下,让陛下
白秋平听到白榆这样说,表情先是愣了片刻,而后直接扔了茶盏,抬手一巴掌朝着白榆的脸上狠狠抽过去。
这一巴掌
毕竟要营造一个“弱势”的惨相嘛。
因此她后撤一些,让巴掌能覆盖到的耳骨处错过,只是扫
这样声音格外响亮,却不会受多么严重的伤。
而后“啪”的一声,白榆被“抽”得跌坐
屋外的谢玉弓一行人,身体都下意识地前倾,但是无人推开窗子闯进来。
为首的谢玉弓神色一片空茫,甚至已然呆傻。

穿透了他的经脉骨骼,血肉肌理,狠狠地钻入了他的心脏。
她如此大费周折,不顾死活地回尚书府,歇斯底里地以清白,以命,以三族的性命胁迫她的嫡姐,父亲。
到头来竟是为了给他请封。
谢玉弓攥着刀柄的掌心,透出冰冷黏腻的潮湿,他几乎要握不住刀。
有什么
他想到了那个女人
想到她难以自控地亲近自己,还有那些胡言乱语的表白。
想到自己甩开她时,她悲痛欲绝泪流满面的脸。
想到她后来吩咐她的嬷嬷时,说将一切都留给他,全力保护他的话。
尚书府投奔太子是既定事实,让尚书为他请封的这个要求,等于要尚书府联合官员背叛太子。
她要用三族的命,给他换一个封号和封地。
谢玉弓想到她来的时候
他感觉自己的呼吸变得有些艰难,一丝一缕的气都化为绳索缠满了五脏六腑。
而他先前,甚至还想杀了她。
谢玉弓伸手,似乎是想要按住心口的地方,但是很快手掌又死死落回了刀柄之上。
他无法形容自己此刻的感觉。
不过如果白榆和他一样
这心情用五个字就能形容,叫“我真该死啊”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