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拓被踹得
“我治,我没有不治, 这就给我娘请大夫”
他从怀里往外掏, 费劲吧啦掏了半天也就二两银子。
他也不敢再盯着楚玉, 而是看向大嫂和表妹刘姨娘。
“找个人去请大夫, 钱不够你们先垫垫。”蒋拓说道。
蒋大嫂回答很快“我没钱, 我让大郎去请大夫。”
言下之意,她出了人就不出钱了。
刘姨娘答话迟了一步,喜提出钱机会, 手上的帕子都快拧成一团,刚想开口, 就看见肿成猪头脸的丈夫眯着眼睛满怀爱意地看着她。
刘姨娘不敢细看, 心虚地移开视线,紧接着不情不愿地从荷包里拿了块银锭子出来, 蒋大嫂抢过银子,找长子大郎去请大夫。
“哟, 你们不是情比金坚吗你怎么也嫌他丑,不敢多看”楚玉的声音如魔鬼一般响起。
蒋拓闻言眼睛眯得更狠了,死死地盯着刘姨娘。
刘姨娘也不敢再转移视线,而是被迫对着丈夫的猪头脸含情脉脉。
楚玉嫁妆丰厚有底气, 刘姨娘却也是穷苦出身,蒋拓是她的全部依靠,她的三个儿子还没大到可以支撑门户,此时压根就不敢得罪蒋拓。
楚玉怎么会乐意让她轻松过关,张嘴哔哔“为什么离得那么远,你还说不是嫌他丑”
刘姨娘只能走了几步, 贴
楚玉又张嘴叭叭“夫君都被打成这样了,连眼泪都不落一滴,真是,啧啧啧。”
蒋拓看向刘姨娘,对方当场表演一个一秒落泪,哭泣的同时还不冒鼻涕,显然她特别明白怎么才能哭得美。
楚玉“眼泪说来就来,看来以前也都是装的,夫君每天忙朝廷大事已经够疲惫,还没事找事添麻烦,你真的将夫君放
刘姨娘
她恨不得捂住楚玉的嘴巴,蒋拓疑惑的目光也已经朝她投了过来。
眼见蒋拓被楚玉牵着鼻子走,刘姨娘急了,说道“夫君,姑母也不能一直
楚玉冲上前去,一个大耳刮子甩上去“喊谁姑母呢你一个小妾装什么府里亲戚”
刘姨娘进府这么久,原身哪怕再生气的时候也没有对她动过手,她顿时懵住了,而后身体就像是惯性一样委屈巴巴地看向蒋拓。
蒋拓张了张嘴,但想到自己都挨了这么多大嘴巴子,心底那一瞬间起来的怜惜瞬间烟消云散。
“啪”地一声。
蒋拓不敢置信地看着楚玉,怎么又打自己
楚玉很喜欢替人解惑“你心里
蒋拓已经没了反抗的心思,只想着赶紧离楚玉远一点。
他回过头来,看了看己方阵营,他和老太太两个伤员,刘姨娘和蒋大妞两个没力气的女人。
他犹豫一番,看向楚玉,鼓起勇气问道“能否借两个下人帮忙抬一下人”
他说得很是客气,问完话还往后退了两步,生怕楚玉又突然暴起伤人。
楚玉斩钉截铁“不能你不是大孝子吗这正该是你表现的时候,赶紧抱你娘起来啊,再断两根手指朝廷肯定夸你孝感动天。”
蒋拓要真是为了救母亲断手指,那被表彰孝子天经地义。
但为了挪动母亲付出这样的代价,传扬出去,朝廷上下高低得笑一声傻子。
“怎么连两根手指都不舍得为你娘断这就是你所谓的孝顺吗”楚玉嘲讽道。
蒋拓深吸一口气,看向刘姨娘“你去喊几个人来。”
如今蒋家并不缺壮年劳力。
自从老威武侯过世,蒋家其他人就不远千里从乡下搬到京城享福,其中就包括刘老太太另外两个儿子全家
蒋老大家四个儿子,两个小的没满十岁,大郎二郎却都过了十五岁,大郎甚至是带着老婆孩子一起住
蒋老三家三女一子,其中大妞刚满十五岁,三郞十四岁,另外两个没到桌子高。
仔细算来,原身这个绝世大冤种,除了用嫁妆银子养丈夫的妾室儿女,还养着婆家另外十五口人。
这么多人进京之后,
长辈们还好,顶多拿点钱
年轻小辈们自制力差,来了京城跟着别人学会了一堆恶习,成日里想法子
蒋拓本来还有心给侄子们一个前途,将他们和自己的儿子一起送去书,但侄子们既不是书的料,也不想吃书的苦,因而闹一闹哭一哭便求各自家长停了学业,甚至还差点带坏了蒋拓的三个儿子。
蒋拓科举出身,眼见儿子要被带歪,立马棍棒加身,为了隔开他们和堂兄弟们,直接送去京郊的学院寄宿,每个月才回来一天。
如今府里能算劳力的男人,有蒋老大、蒋老三和大郎二郎,三郎勉强也能算半个。
但刘姨娘最终只喊来了蒋老大和蒋老三,二郎三郎今天不
蒋老大和蒋老三一听说老娘是被楚玉气晕的,当即撸起袖子就想动手。
蒋拓立马大叫一声“先送娘回去别管旁的事”
蒋拓虽然排行老二,但却是一家的主心骨,他
“娘不放心,跟过去看看,你打算怎么办”楚玉问蒋明珠。
蒋明珠立马上前,拉住母亲的衣袖“我想跟娘一起去。”
楚玉点头,让陈嬷嬷留下来看家,她带着蒋明珠并两个健壮的仆妇一起去了老太太住的松鹤堂。
刘老太被搬回松鹤堂后等了约莫一刻钟,蒋大郎才带着胡子花白的老大夫进了府。
老大夫是蒋家常请的那一位,熟门熟路地把完脉,写好药方,对着屏风后面的人说道“蒋大人,老夫人是气急攻心,她身子健壮,无甚大碍,吃一两副药也就好了,只是她到底上了年纪,不宜动怒,平日饮食也应以清淡为主”
蒋拓顶着一张红肿的猪头脸,不愿意见人,就躲
刘姨娘急于向蒋拓表忠心,做出一副关心模样,朝着老大夫道“大夫,您快给我们老爷也看看,他的脸被人打”
“只是手指断了”蒋拓忽然出声打断。
刘姨娘一愣。
老大夫也闹不明白,一个多时辰前蒋拓还亲自去他的医馆治过断手指,怎么现
但多年行医经验,让他养成了少问少打听的习惯,说道“蒋大人的手指我才刚刚看过,如今不必再看。”
蒋拓的声音从屏风后面传来,闷闷的“又断了一根。”
饶是老大夫见多识广,也忍不住“啊”了一声,暗道今天怎么回事,断根手指怎么跟断根甘蔗一样稀松平常了。
蒋拓伸出一只手,脸仍然坐
“这根手指又是怎么断的”老大夫问道。
“额,是是也是因为我自己不小心。”蒋拓犹豫再三,还是没说出楚玉,毕竟两次被老婆掰断手指,实
老大夫检查一番后,松了口气,说道“蒋大人,幸好和前一根手指一样只是骨折,大人日后还是不要再这般不小心了,若是彻底断了,那就麻烦了。”
蒋拓心底松了口气。
楚玉悄悄摸到老大夫身边,装作一副十分关切的模样,问道“大夫,若是彻底断了,那该怎么办”
蒋拓心又提起来了,胆战心惊地看着楚玉,总觉得她没憋什么好屁。
老大夫压根不知道这一切是楚玉干的,并没有多想,只当是妻子关心丈夫,解释道“若是彻底断了,那大概只有传说中的张神医亲自出手,才有可能帮他接回去。”
楚玉懂了,行踪不定的绝世神医,能够解决出现的任何疑难杂症,这个世界自然也配了一个。
楚玉点点头,朝着蒋拓道“夫君,那你下次可不能再这么马虎了,妾身真真是担心死了。”
老大夫也
楚玉拿出帕子,假装擦眼泪,道“手指断
蒋拓听着加害人这样恬不知耻的话,气得手都
老大夫正
楚玉借机走到屏风后面,大力扶住蒋拓,道“大夫,我帮您按住他。”
有了楚玉帮忙,老大夫熟练地进行固定复位,打好结后,老大夫又叮嘱几句注意事项,拾医药箱便打算离开。
“哎呀。”楚玉
屏风倒地,带起一阵风,将蒋拓脸上的手帕吹落,他那张肿成猪头一样的脸,就出现
老大夫瞪大眼睛,面对这样的视觉冲击,只觉得一颗心脏砰砰地跳,电光火石之间,脑海中已经闪过无数念头。
但他看看蒋拓,又看看楚玉,末了只能别开脸去,不敢再细看,怕被蒋拓记恨。
蒋拓朝着楚玉怒目而视,他最好面子,自己这副猪头模样让外人看见,他恨不得生吞了楚玉,但他也不敢多看,怕楚玉又突然
楚玉才不管他咋想呢,反正就是跟他对着干。
“大夫,我们老爷的脸,也不小心肿了呢,能不能给开点药呀。”楚玉着重说出“不小心”三个字。
老大夫一肚子八卦,回想起那张带着血痕明显是被人殴打的脸,畏惧蒋拓的权势,张嘴胡说八道“最近天气转凉,不小心脸肿的人很多,这瓶伤药不对,这瓶消肿药,大人拿着一日三次涂抹
老大夫放下药瓶,提着药箱急忙要走。
“慢着。”楚玉拦住了他“家里晚辈请您来时,只说了要给老太太诊治,如今看了两个人,开了三份药,这诊金也该另算。”
老大夫摆摆手说不要,他只想快点逃离是非之地。
楚玉却一脸正色,道“我们蒋府是那种赖诊金的人家吗”
老大夫无奈,只能重算诊金,蒋家是大户人家,用的药材也都是好药,价格难免也要高一些,因而还差了五两银子。
楚玉替蒋拓装大方“蒋家是大户人家,您来一趟,该给的茶水费也不能缺,刘姨娘,取十两银子来。”
老大夫闻言心下一喜,原本要离开的脚立时跟被定住了一样。
刘姨娘也像是定住了,站
楚玉大声斥责“主母说的话你都不听你究竟有没有将老爷放
老大夫恨不得捂住自己的耳朵,拿起医药箱又装模作样的整理起来。
刘姨娘脸色难看,可怜巴巴地看向蒋拓,像是往常无数次那样,一旦
但蒋拓,他现
楚玉朝着蒋拓道“老爷,咱家这样的体面人家,如果您想做那些不体面的事,我也不拦着,这就让人送大夫出府。”
蒋拓一听“体面”两个字,立马像是被按到开关,浑身一震,呵斥刘姨娘“让你去拿钱,你就去,磨蹭什么”
刘姨娘虽是妾室,但
楚玉
蒋拓虽然知道楚玉
他完全忽略了那笔钱早就指定了用途,是要给蒋丽姝打首饰,满脑子全是刘姨娘更
话说到这个份上,刘姨娘不敢再磨蹭,起身一阵小跑回去拿银子。
老大夫拿到银子以后,再不敢逗留,立马以不符合老年人身影的矫健速度小跑出府。
等没了外人,楚玉转头看向蒋拓,双眼亮晶晶。
“你想干嘛”蒋拓害怕。
楚玉又是一巴掌甩
蒋老大和蒋老三见到兄弟被打,当即撸起袖子,朝着楚玉冲了过来。
蒋拓忍不住心生希望,暗道他打不过楚玉是因为常年书身体弱,但大哥三弟都是庄稼汉子,一定能
啪叽
楚玉一脚一个,两大汉瞬间躺
“你敢打我爹”大郎大喊一声,抄起一旁的花瓶就朝着楚玉砸来。
楚玉身子一转,顺手将蒋拓一拉。
咣当
蒋拓被砸得头晕眼花,一道血柱顺着他的脑门往下落。
老太太刚刚转醒,就看到这恐怖一幕,“啊”了一声,脑袋一歪,又晕了过去。
楚玉上前一脚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