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装调动、外交斡旋。
给魏尔伦设下陷阱, 守株待兔猎杀超越者。
一晚上要做的事情多到离谱。
身为首领直属干部,森鸥外忙到现
“属下有要事禀报”
响亮的通报声刺痛耳膜。
森鸥外瞬间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青年头疼的捏住鼻梁,沉沉地吐出一口浊气。
外面的事情都交给那三个少年人去了, 他负责留下顶住这样大型动荡带来的后果。也算是体会了一把忙得焦头烂额的感觉。
但只要事情能成功, 那也就只是一次疲惫罢了。
森鸥外抿一口咖啡,目光忽然扫到了办公桌边放着的棋盘, 晶莹剔透的水晶棋子华光流转,完整的一套棋唯独缺失了白色的「后」。
扣住杯柄的手指骤然缩紧。
青年干部放下杯子, 重整心态,抬眸, 再看向下属时,紫红色的眼底暗
上位者的威压惊出来禀报的下属一身冷汗,一边拿出什么东西,一边忙不迭开口“潜入横滨的魔人已经抓到了,
一把陈旧的信号枪放到了森鸥外的办公桌上。
对应款式, 不出意外就是他用银之神谕配合首领直属干部权利也没找到的那份温柔森林的秘密,黑之十二号的指令式。
森鸥外看了一眼, 抿着唇又瞥开视线“还有呢”
“您要的人找到了。”
下属说, 老老实实地一句禀报,桌后一直保持冷静矜持态度的青年却骤然站了起来。
椅子滚轴
“
森鸥外沉声问道。
下属被吓了一跳,连忙回答“与谢野晶子已经保释出来了, 正
森鸥外看了一眼时钟。
凌晨时分,距离天亮不远。
魏尔伦的事情结束,一切危险都被
只有这样,他们才不会失去这个人。
只要她还活着,总会有办法。
森鸥外再次捏住鼻梁。
疲惫感又一次涌上心头。
又一个部下敲响了办公室大门,禀报道“首领和太宰干部回来了”
是个好消息。
森鸥外当即问道“首领
“首领去关押魔人的拷问室了。”回答他的那名下属顿了顿,似乎
干部们,似乎
尤其是首领直属干部森鸥外和另一位干部江户川乱步。那样特殊的银之神谕只有江户川乱步一个人有,移交到森鸥外手里的消息已经不胫而走。
几秒之后,这名下属做出了他的选择“首领说不让任何人靠近,那边的守备全都清空了。”
好像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首领的集权变弱了。
取而代之的是干部们。
以首领直属干部森鸥外为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掌控了组织的绝大部分权利,隐隐有会继承首领地位的意思。
不过也很合理。
这名下属看着森干部匆匆离去的背影想首领旧疾缠身活不了多久,森干部作为首领直属,继承首领的地位是组织里的大部分成员已经默认的事情了。
或许过不了多久,就要改称这位大人为森首领了啊。
森鸥外大步走
他要去赈早见宁宁现
通往地下室的阶梯仿佛变得迟滞又绵长,往下的楼梯一眼望不到头。
脚步声回响
来的路上他确认过,赈早见宁宁是单独前往关押魔人的拷问室,太宰治
地下负层,拷问室就
头顶的白炽灯僵硬地散
行走间,走廊安静得能听见自己的脚步声。
空旷虚无的,森鸥外恍惚间能听到一些细微的交谈声。
其中一个声音很熟悉。
是赈早见宁宁,她
“久闻大名,赈早见首领。”
年轻的声音,另一个是那个俄罗斯人,魔人费奥多尔。
他们似乎还没开始谈话。
森鸥似有似无的松了口气,拿出手机给江户川乱步转达这边的情况。
“看来是我上当了啊。”
那个年轻的声音忽然说,没有任何铺垫的笑了起来,笑声从走廊头的拷问室传出,让森鸥外前进的脚步停了半拍。
片刻后,又继续前进。
森鸥外知道费奥多尔
今夜的事情有三种解释。
第一种,是旁观者最直观能看见的「港口afia首领赈早见宁宁迎战超越者并夺下胜利」;哪怕战争时代已经过去了,这一手胜利还是能震慑不少人。
第二种,是知道荒霸吐内情的人才明白的「赈早见宁宁利用东京谈判从本州岛内部撕开豁口,放魏尔伦进来解决了这个对荒霸吐来说最大的隐患」;这也是异能特务课会这么快尝试进入横滨的理由,超越者的存
然后就是第三种也就是他、江户川乱步、太宰治、中原中也共同探讨推理的结论「赈早见宁宁
每一种都是赈早见宁宁的计划。
每一步都深陷赈早见宁宁的安排。
就像国际象棋的棋子,运筹帷幄到极致,却也始终无法跳出固有方格,被执棋人牢牢的把控
或许这位魔人也未必是棋手。
“话是这么说,但费奥多尔君还是很顺利的挑起了动乱哦”赈早见宁宁的声音同样带着笑意,逐步拆分对面的魔人抵达横滨之后的全部所作所为。
她的声音很静。
单纯的静。
分析的每一步森鸥外都能对上今晚处理的事务,更加确认了他和江户川乱步几人推理的情况。
分析完,少女无奈地叹了口气,像个甩手掌柜似的抱怨起来“就算是一手遮天的港口afia,
少女抱怨着。
理直气壮的语气让森鸥外回忆起前不久她摇头晃脑般推脱任务,无赖地把事情丢给他这个首领直属的模样。
森鸥外下意识勾起嘴角。
但随即想到的事情又把他的眉头压了下去。
青年干部轻手轻脚地推开拷问室的门。
展目望去,魔人关押
赈早见宁宁坐
中间隔着一个不长的桌子。
少女的衣服应该是换过的,黑色风衣没有战斗的痕迹,但从
她的神色很平静。
明明是
从她嘴里说出来的不像是语言,而像是给提线木偶的配音。
窗外,青年干部眉头拧起,察觉到了一股诡异的正确感,手指不自觉缩紧。
太宰治让他注意赈早见宁宁的行为举止,现
太平静了。
有问题。
费奥多尔忽地看向了单向透明的玻璃窗。
森鸥外这才后知后觉地放下按
青年怔愣地看着自己的手掌,似乎
外面有人。
费奥多尔意外的
他甚至可以判断出,这个人不是赈早见宁宁安排的,否则脚步不会那样沉重,也不会靠到窗户边来,靠这么近应该是
是关心
港口afia内部高层的情况似乎意外的很好。
费奥多尔轻笑一声,回视线。
他重新把注意力放到了眼前的樱
“不、不会。”
赈早见宁宁说。
费奥多尔面色不变,这样的回答
“杀了你还会有其他人,而且,我引你进入横滨的意义就是让你活着。”
“”
闻言,年轻的罪犯眼底闪过一抹潋滟的清光。
费奥多尔忽然笑了起来,清冽的嗓音犹如西伯利亚冷松上的雪,眉眼轻巧地一抬,笑着回答了少女首领的算计“我明白您的意思。”
“见证,是吗。”
他理解了这谜语一般的问答。
头脑聪慧的魔人感慨,终于看穿了这一局的筹谋“是啊,这样的武力,这样的威慑,哪怕您就此死去,港口afia的地位也依旧固若金汤。更何况,您是以胜者的身份活着赢下了这局,那威慑就更有力。”
“果然,我上当得很彻底呢。”
费奥多尔
他并不否认自己输了这一局。
“您用十多年来累积的权势从这个国家内部调走了那本异能之「书」,让我注意到它的调动,将目光投到您身上;又用东京谈判露出缺口,超越者保尔魏尔伦,他就是您暗示下来我一定会用来对付您的棋子。”
“可以说,我完全是踩进您的陷阱了。”黑
“无比美妙的布局,赈早见首领。”
“那么,我将会
费奥多尔眉目柔和,嘴角微微上扬,隐下了话语深处的诡谲与不驯。
“想知道吗”
他看见桌对面的少女扬眉笑了笑。
少女忽然探身俯过桌面,靠近到他面前,扑面而来的是还没洗去的血腥气,俯首垂下的额
费奥多尔迟滞了一秒。
他们挨得很近。
费奥多尔能清晰地看见少女浓密如蒲扇的羽睫,那双眼睛里沉满了邪祟的金,嗜杀的血色
她握住了他的手,十指相扣。
低冷的温度沁入掌心,凉得透底。
费奥多尔瞬间瞳孔狰缩,惊愕的看向面前的人。
少女则是轻巧地错开身位,俯
她的尾调带着无上的欢欣和喜悦。
好像一曲优美即兴谐谑乐曲。
“费奥多尔君。”
气音掠过耳畔,说出只有他一个人能听清的话“能改变现实的异能之「书」已经永远不可能被使用了。”
什么
费奥多尔愣了一下,眼中的葡色凝滞,
他低下头。
掌心十指相扣。
少女惨淡苍白的皮肤比他还要冷,温凉的触感扣
这不可能是什么暗示。
这代表的是赈早见宁宁知道他的异能。
充满罪孽的异能者无不会被圣裁审判,而能免去罪孽的只有一种人
“”
“”
那么她说的不是假话。
至于怎么做到的,一切
外间的森鸥外看见魔人沉默了下去。
俄罗斯少年垂着头,片刻后才缓缓抬起眼眸,看向面前少女首领的神情有着极度的震颤和失态。
他张开嘴,但最终还是合上了。
只转过头来看了一眼单向透明的玻璃窗外。
葡色的瞳孔中犹如有烟雾笼罩,好似寒潭深邃,
再看赈早见宁宁。
似乎要做的事情已经做完了,樱
她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
但森鸥外能感受到她的好心情。
只是这样的喜悦不知道为什么变得格外诡异。
咔哒
门打开了。
少女的樱
她好像并不惊讶他会出现
“走吧,医生。”
“今天的事情已经结束了。”
森鸥外垂着眼眸,看见脚下阴影浓厚。
“是,首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