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筠溜溜达达去找新夫子的时候,卢夫子
这也算是意料之外的事了,来得太急,她甚至都来不及通知两个学生,只留了信,等赵家和宋家回府城后再看。
因此,赵桐如今还不知道,原以为是宋筠有失学的风险,如今却是她面临失学了。
宋筠也浑然不觉可能会很长一段时间都见不到卢夫子,甚至再也见不到,她此时正腰板挺直地陪新夫子聊天。
没错,是聊天,还是“妾身未明”的状态。
卢夫子给宋筠介绍的新夫子姓裴,一个很光的姓氏。
即使不是,如果有传承百年的族谱记载,说不得还能查到上数多少代是一支。
因此,裴夫子和宋念今年殿试的状元,还有点远亲关系,严格来说,还算堂姐弟呢。
只不过前朝末年,为了保全家族,裴家刷刷刷地内部割了几刀,分成几块,各奔前程去了。
原本就只是同宗,又分离几十载,裴夫子娘家男丁凋零,眼看着和裴子礼这一支越差越远,也就不去联系了。
至于裴夫子如今为什么孤身一人,卢夫子并没有和宋筠多谈,只说
“这个世道,如果不是迫不得已,哪个女人愿意独自生活呢,各有各的心酸事,也就不多提了。
不过你放心,她家虽然败落了,可到底是有底蕴的人家,她即使没学个十成十,学个五成,再教会你两成,你也够用了。”
这倒也是,宋家要说教育孩子,还真没什么家训、家书之类的,无非就是男孩子好好书或学手艺,女孩子学管家学针线厨艺。
有幸跟着卢夫子学点东西,已经是宋筠高攀了,再碰到个裴状元的同族堂姐,宋筠都怀疑自己这是拥有女主光环了。
而对沈氏来说,裴夫子最让她满意的是,没什么亲人了。
这想法真要说出来,显得很刻薄,好像
但对沈氏来说,的确是这个意思。
卢夫子好是好,可身上的麻烦事也多。
之前
后来去了府城,沈氏就开始操心了,尤其是
可又阻止不了什么,人家
裴夫子就不同了,无儿无女,爹娘已逝,像什么兄弟、夫家,既然一直没来往,可见感情平平,那也不容易被影响心神。
沈氏这个当娘的,考虑得不可谓不全面了,但有一点却没考虑到。
那就是,这样亲缘淡薄的人,既然有心徒弟,对徒弟的要求只会无限拔高
像卢夫子,虽然当年也说过,得靠徒弟养老。
但她有自己的儿子。娘家还有侄子,虽然被卢家的亲友抱养了,可联系没断,并不真指望徒弟,因此赵家一求,她就应了,一个学生了,多几个也无妨。
而裴夫子呢,要看天赋、看书是否踏实肯学、看品性如何,甚至还要看是否和她聊得来。
毕竟,如果徒弟和师父聊不来,那再过二十年,一个身体不康健,一个力不济,再聊不到一起去,那可真是影响心情了。
所以,宋筠本以为像上次那样,先试探一下夫子的意向,征得同意后再由父母带着去拜师,然后就开始一对一教学。
万万没想到,卡
也就是裴夫子不是现代人,不然怕是还要给宋筠来个性格测试思维测试兴趣爱好测试了。
好
她更多是
宋筠正好也没什么事情做,家里天天人来人往的,你给儿子提前要职位,他做买卖要借钱,把宋老太太这么个爱热闹爱炫耀的人,都折腾得烦不胜烦了。
像这种事,倒还好说
要职位的统统拒掉,就说秦西县有整套班底,县令也不能随意更换。
借钱的视情况而定。
生老病死,人生大事,借就借了,实
孩子书,也可以适当借一些钱,不过鉴于宋念这次要置办族田,出息以供族学,所以很大一部分相关请求都可以打回去了。
最麻烦的是什么呢,就是借势找回场子的。
有的族亲,家里女儿嫁人后过得不好,想让宋念给撑撑腰,这是宋念愿意管、但管起来很难拿捏尺度的。
重了显得欺负人,轻了又怕有的人不识惯,以为是宋家怕了他们。
宋念这两天就只能把堂姐妹甚至堂侄女外甥女的女婿们集合起来,大谈和谐家庭对男人成才的重要性。
还得挑出其中表现不错、人品过硬的女婿,打个样,奖励些好处,给正书的送几册书、给已养家的牵线搭桥提高些入。
林林总总的。
宋家这几天几乎是书房开小会,正厅开大会,跟信访办似的。
宋筠这么爱八卦的人,都觉得腻歪了,趁着裴夫子的面试机会,迅速逃离了。
最起码,裴夫子这边还能谈谈诗词歌赋、人生理想,除了需要维持仪态以至于坐得腰疼以外,别的都比
这么过了十几天,宋筠从一开始小心谨慎,生怕说出什么不符合时代三观的言论让裴夫子不满,到可以自由地表达观点,越聊越轻松。
她也隐隐约约感觉到,或许这个师父,是真的要认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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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两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