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早有提防, 见于清浅走来,怀疑地看向他们“几位从哪里来干什么的”
于清浅和气地笑道“我们从京城来,走镖经过这里, 本想歇个脚,谁知遇到这种事。”
听她口音, 确实不是营州任何一个县的土话, 村长放下戒备“原来是外地人,听我一句劝, 要么赶夜路离开, 要是想原地休息,就不要离开队伍。”
倒是好言相劝, 但也没有留他们的意思。
于清浅道谢“多谢村长,我别无他意, 只是更深夜露,想借个火石烧火取暖。”
美人一笑, 总是易让人生出好感。听到只是借火石,村长很大方地让人递来一颗。
借着这个小忙,于清浅拉近关系聊起来“这事闹的,您别介意, 刚才我
村长摇头“白天还是有不少人抱团上山挖野菜,只要不单独走就没事。晚上基本没有人
于清浅面上不动声色, 脑中已经开始头脑风暴。
再次搜索电视, 她看到地里闲聊的几位妇人。
其中一位妇人正
另一个妇人拔了一把葱“哟,走山路啊,回来不也得晚上上山,听说山里晚上有那些人出没,大牛也不怕危险”
“嗐,都是瞎吹的,村头的猎户好几次
这时,邻村一个干瘦的中年男人路过,手中提着一壶酒。还和地里的几个妇人打招呼。
“瘦子,大早上从举人村过来,又去探望你外甥啊。”
干瘦男人实际偷听了好一会儿,当下只“诶”了一声,便匆匆离开。
次日,他便坐着驴车进城。
来到城里一座私密的破宅,里面有一男一女,正位摆着一尊诡异的神像,前面还插了三柱香。
原来几人均是稜睁神的信众。
干瘦男人将自己偷听的内容讲出来“明天晚上,有一对夫妇从俺那后山经过,山上没有别人。”
对方诡异地笑了一下“行啊瘦子,又物色一头肥羊,事成之后给你一半祭品。”
干瘦男人搓搓手指“多谢大哥,要不是七年前王举人那事弄得俺差点没命,俺就敢自己上了。”
之后两个信众顺利成章来到山上蹲守,果然见到一对夫妇,轻易得手。
看完电视,于清浅捋顺前因后果。
大牛将进山的事情不小心透漏出去,被人八卦,又被隔壁村来探亲的瘦子听到。
瘦子实际是邪神信众,需要用活人肝脏祭祀。提前知道大牛夫妻要落单,犹如看到主动跳上砧板的鱼肉,便串通他的上线,提前
而且,这瘦子还是当初王举人案的真凶。
她本来是不想管的,这样的信众实
这片地区每日都有这样的事情,是部分百姓的信仰问题,且这部分百姓占着不算小的比例。
管不过来。
于清浅看一眼抱着妻子尸首悲伤的大牛。
算了,来都来了。
她冥思苦想,该怎么用她有限的脑容量推理真相
深思一会儿
她决定不再深思。
于清浅睁着一双疑惑的水润大眼“奇怪,为何大牛
村长叹了口气“自然因为晚上常有那些人出没,大牛和桂花运气不好”
于清浅却像是没听到,自顾自地“强行猜测”“莫非有人提前得知大牛夫妻要落单,向那些人告密,然后他们有预谋地蹲守”
村长和村民们惊了“姑娘,有些话不可乱说”
不远处。
高玉书哭笑不得“到底是小娘子,无凭无据猜想。这种事常有
太子却没有说话,若有所思地看着于清浅。
神人开始主动了,似乎少了一层以往的拘谨和伪装,变得更加开朗,也更自信。
这边。
村长无奈道“大牛和桂花一向待人和善,村里也很和睦,怎会有人告密再说了,村里人也不信那个神,更不认识他们,怎么和那些人传信”
于清浅质疑“这可不一定,村长若对村里人信任,那别村人呢这些日子有没有别村来走亲戚的大牛有没有对人透露过要晚上上山的”
“听闻当年王举人
“要是大牛夫妻要晚上走山路回村一事,刚好被他知道,他可能还有同伙”
就差没把电视里的真凶指名道姓。
村长和村民们目瞪口呆。
不远处的高玉书也端正姿态,
想罢,他摇头笑道“韩兄,你未婚妻猜得有些牵强。哪有这么巧合的事
就算真有邻村人来走亲戚,并且无意中听到这个事了,但凭什么说他就是信众、害死大牛妻子”
怕是话本看多了。
太子抿唇一笑“是么
这边,村民想不到太多,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觉得似乎很有道理。
大牛放下妻子,感觉真有那么一个人害他妻子。
他双眼充血,暴怒地抓住旁边一个妇人的领子“二婶,那日你来找俺,俺只跟你一个人讲过,俺和桂花晚上要走山路这事,是不是你告密出去的”
二婶大喊冤枉;“婶子只信佛祖,都不认识那些人,怎么可能告密大牛,俺当时只是
说着她指向其中一个妇人“她可以作证”
大牛死死地看着被指着的妇人。
妇人连连点头“你要上山走夜路这事,你二婶确实和俺们讲过,当时还看到路过的瘦子了。他提着二两酒,去探望外甥,俺还和他打招呼哩。”
大牛浑身一震。
瘦子举人村的瘦子
对上了,和那位娘子说的一分不差。
瘦子的外甥正好
旁人也不愿相信“是啊,也没听过瘦子信这些东西啊,都是猜测,别把好人冤枉了。”
然而此刻大牛哪里还听得进这些话,脑里只有一个念头“一定是他瘦子都四十岁了怎么还是个光棍,他要是偷偷供奉,谁能知道”
一旁的于清浅见他猜出真凶,脚底抹油,打算开溜。
不料刚后退两步,村民们的目光就齐刷刷地盯着她。
于清浅“”
她拿着当借口借来的打火石,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却见大牛从村口的柴堆抱了一摞柴火过来,
正
于清浅恍然大悟“多谢,鄙姓于,你可唤我一声于娘子。”
“于娘子,”烧完火,大牛已经急不可耐、面带乞求,“真让你猜准了真有举人村的人来走亲戚,并且恰巧听到俺和桂花要上山的事。
你这么聪明,求你告诉俺,究竟是不是瘦子害的俺婆娘”
“这”于清浅环视一圈,村民们正目光炯炯地看着她,或不信,或敬佩,或好奇。
电视里再搜索一圈现场,她慢吞吞道“今日那人得手了,恐怕正
众人一静。
大牛已经冲了出去。
“回来”村长唤了一声,“大伙儿一起去。”
一群村民气势汹汹地赶往邻村。
原地,于清浅和高玉书大眼瞪小眼。
高玉书没想到事态演变成这样,这位娘子几句话就让众人找邻村算账。
“万一去那个瘦子家里,什么也没搜出来如何是好”
于清浅看他不爽很久了,一会儿说她是女鬼,一会儿不停反驳她的推理。
虽然是牵强了点,但这就是真相。
瞪了他一眼“万一瘦子就是凶手呢你还是县尉呢,保护一县治安,结果一点也不积极。
破案就不能放过任何可疑的蛛丝马迹懂不懂”
高玉书一怔。
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没想到能听到这样的话。
他正色起来“你说得有理。”
他上任不过半年,又被抓起来关了一年,太过年轻。
但他到底是县尉,有责任追查真凶,怎能因为几率小就否认这个可能
往往某些巧合也可能就是真相。
看着村民的方向,高玉书追了上去。
一个村夫留了下来,见到正准备睡觉的太子一行人,走过来,支支吾吾。
“于娘子,外面湿气重,容易着凉,村长让俺带路你们要不要进村休息一晚”
于清浅诧异地看着他。
瞧了瞧自己舒适的大马车,又看向火堆旁席地而眠的士兵们,骤然一笑“那就多谢了。”
举人村就
于清浅宿
半夜,睡得正香之时,隐约听到外面的吵嚷声。
她没有理会,继续睡去。
次日一早,于清浅走出屋门,看到另一间屋子走出来的太子。
阳光正好,她伸了伸懒腰“殿启文,早呀。”
太子应了一声。
于清浅笑眯眯地看向远处的蓝天绿地,忽觉不对。
田地里怎么这么多人
她犹豫片刻,渐渐走近。
村民为她分开一条道路,纷纷敬畏地看着她。
只见人群中央,一个干瘦男人被绑
村长激动地说“于娘子,昨夜我们去他家,你猜怎么着家中刚好有半颗肝,还有一尊佛像和三柱香。这家伙果然是信众,正
瘦子很是不解“你们怎么知道的俺十年都没暴露过。”
“啊”他再一次被愤怒的大牛砸了一拳。
村长继续说“我们问他有没有同伙,他一开始还不老实,打了几拳就交代了,瘦子果然是向同伙告的密。”
瘦子十分惊恐“你们到底怎么知道不是俺亲自动的手”
这时,举人村也来了不少人,他们激动地看着于清浅“您就是于娘子吧。得亏您聪明,知道当年王举人那事也是他干的。”
“对啊,这下终于还俺爹清白了,当初俺们这些邻居被王举人老丈人问罪,原来都是替瘦子背的锅”
说着,来人给了瘦子几巴掌。
瘦子已经崩溃“王举人那都是七八年前的老黄历了,你究竟怎么知道这也是俺干的当时村里又不止俺一个信众”
回应他的,自然又是拳打脚踢。
“这个,额”于清浅看向四面八方投来的好奇目光,咽了咽口水。
她只好傻笑地挠挠头“大胆想象,小心求证,都是猜测,猜测而已哈哈。”
众人肃然起敬。
村民中间,高玉书对她看了又看,敬畏地后退一步,一改之前对她的印象。
嘶此女
智多近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