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酌“”
他是想不到顾明月的耳朵能有这么尖。
“是不是”
不怀好意地娇笑声顺着电话传过来, 闻酌拿烟的手随意搭
“嗯。”
他承认的爽快,顾明月又笑起来, 像是抓住了他的小辫子。
隔着电话都能想象到她的得意样子,眼睛亮晶晶,闪着笑意。
闻酌心情跟着就会变好,难得地补充了句“就抽了一口。”
提神。
别说包里, 就是办公室里闻酌都不放烟和打火机了。
只是, 最近连轴转的熬大夜, 开不完的会与争执, 会议室里都笼罩着令人压抑的气息。
闻酌强硬地用手段按下那些不同的声音, 合伙人已相当不满。
“又不是我们一家这样做凭什么咱们不做闻哥, 你自己挣了钱总得为底下的兄弟们想想谁家里不是有一家人等着养”
底下的人都不敢说话, 有的人甚至还隐隐认同。
张泽差点没拍桌子站起来。
闻酌压着他肩膀,按他坐下, 暂停了会议。
不是说不过合伙人,每个月账本都有数,他们店生意并不差,底下弟兄们的工资也都不低。
没那么嘴碎, 他问心无愧。
游戏厅算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前期只要买了机子有了地方, 后续基本不用投什么大钱。
成本有限, 可贪欲无限。
夜路浮华, 人人都想赚钱。
这也是一条太过混乱的路,稍有不慎,就会被繁花迷了眼。
要是没有顾明月, 他或许就一脚油门踩到底,走了也就走了。
可现
他指尖夹着半支烟,没有再吸,微眯眼,看向底下川流不息的人群。
华灯初上,正是找乐子的好时候。
“我闺女今天怎么样了闹你了吗”
顾明月找了个凳子,坐
“再说一遍,是你儿子。”
闻酌“嗤”了声,不高兴听这话。
日有所思,他甚至有一晚做还梦到了是个女儿,只是不好意思跟别人瞎显摆。
可能是时间不到
他办公室的桌子上都放着一本日历,认真地算了下时间,头一回觉得前三个月这么漫长。
顾明月显然不知道闻酌想法,敷衍着答了两句,就借着由头挂了电话。
闻酌叮嘱她“记得吃饭,别凑合。”
顾明月啃着红薯“嗯嗯”点头。
一看就没听进去。
电话挂完,闻酌眉头就没松开。他自己日子过得糙,昼夜颠倒常有的事,吃的将就,冰的凉的都不讲究,顶饱就行。
但对于顾明月就不一样了,他
不用干家务,也不能住家,就是负责每天的一日三餐。
他随手掐灭了烟,把这事往前提了提,记
“闻哥。”门外张戈
闻酌敛去脸上好不容易挂上的浅淡笑意,扣上袖扣,声音沉静,无波无澜“进。”
顾明月并不想多掺和闻酌的生意,旁观者的视角看什么都过于容易。
从无到有的生意,每一步都夹着闻酌的心血。
她没资格,也不想多做评判。那是属于闻酌与十年前自己的抉择。
顾明月拎着兜橘子,看着对面的小楼轰然倒塌。
不久,也会
就如她跟许若兰说的那样,广阔的利润与彪炳的荣誉,那样的机会向来转瞬即逝,错过就不会再有。
也如她和闻酌的关系,除却爱情,势均力敌的双方才会更加长久。
她自始至终都不曾要求闻酌停下来等她或者给予她任何帮助。
同理,一旦扬鞭,她不会停下来等闻酌。她会对合伙人负责,更会对自己负责。
她不会经营婚姻,但却会与人相处。
如果不曾以爱之名踏上婚姻的路途,那何妨彼此追逐一试
至少,永远
每天都会有新鲜的风景尚可看、可欣赏,亦可欢笑。
顾明月站
春风一吹,万花迎春。
她确实很想赢一次。
商场重建,顾明月把工程上的事交给了高石兄弟两,由许若兰那边的工程经理带着他们对接。
两兄弟诚惶诚恐,谁都没想到刚毕业就能主导一个几十万的项目。
尤其是高磊,还跨了个专业,每天对着一大堆看不懂的图纸,恨不得日夜守
“建的怎么样了”
入秋的第一场雨,下后两天,正是空气好的时候,许若兰难得地带着她女儿一起上街。
“准备打地基了。”顾明月伸手碰了碰她女儿的脸蛋,嫩嫩的,像块豆腐,“这次还得多谢你,建楼的队伍拨过来给我们建商场。”
“也是我的生意嘛。”许若兰摆手,不
顾明月点到为止,请她吃了顿饭。
两人饭后,带着个孩子,去逛玉石店,主要是给许若兰女儿买周岁带的首饰。
“我想给她买个平安扣,带色种好的。过生日的时候,给她挂脖子上,刚好配我婆子给她做的那身衣服。”
许若兰是常客,导购听完就连连拿出了几个花样。
九十年代,正是以翡翠为首玉石溢价的时候。
许若兰身边围了好几个导购,顾明月就没往里面挤,四处转悠看起来。
店员对她都很客气。
“这对耳环能拿出来给我看一下吗”
她眼光毒,一眼就看中橱柜边角的一对翡翠耳环,绿色玻璃种。
“您稍等。”店员戴上手套,小心地把它拿出来,先解释了下耳环来头,“这不是我们店的货,是别人放
顾明月打灯看了下里面“种还挺老,透光性也好。”
“是,就是现
“不流行吗”顾明月记得二十多年后这手料子还挺贵的,品质好的都能上拍卖行。
她试戴了下,对着镜子看了看“有配一套的吊坠吗帮我配一套。”
“有”店员很会做生意,黑色托盘上放了好几条吊坠,拎起其中一条,“这条是客人放着的坠,跟耳环是一套的。那几条是我们刚到的新款,您看看喜欢那个”
有些东西真的合眼缘,顾明月不喜欢打破原有的配套。
“就这一套,你帮我看一下多少钱”
店员
顾明月余光瞥了眼,第二眼就想摘了走人。
“这种款不是不流行吗”
“是啊,但它种老肉细料子好,有胶感,”店员小心解释,唯恐自己把这好不容易成的一单给弄慌了,“而且,它怎么说也是带着绿色。现
疯涨
“”
这已经不是超不超预期的事了,而是预期炸破天,都没想到这么贵。
顾明月还以为能花个小几千捡个漏呢,但确实来晚了。
玉石价一路飘升十几年了。
“我
两人挑东西挑的晚,尤其是许若兰一买东西就刹不住,给闺女买完自己买,连带着小姑子都有一份。
顾明月闲着无聊,跟店员一排地试过去,偶尔跟许若兰说上几句话。
从耳环到戒指,种类多样。
要不是闻酌恰好赶到,下一件,她们就要开始试戴足链了。
“
顾明月给她显摆了下手上戴着的戒指“看翡翠。”
两人已经有几天没见面了。
闻酌单手撑
顾明月眨巴了下眼。
怎么说呢。
这套首饰已经
“先生,刚刚太太就非常喜欢这一套,种水特别好,我们店里的老师傅都鉴定过的,绝对是真翡翠。而且,也有年头了,我们店正儿八经的镇店之宝。”
瞎扯
明明刚刚还放
闻酌随意瞥了眼“喜欢”
顾明月不矫情,跟个小鸡仔似的,看一眼,点个头“就是有点贵。”
闻酌都有点稀罕她这表情了,第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贵。
花个二十多万买房都不眨眼的人,还能觉得这个贵
再贵能贵出个房子他觉得不可能,又不是没见过贵东西。
真是那种就该配个保险箱,请人进隔间单看了。
“多少钱”
“抹完零头是三万八。”
快四万的东西,确实很贵。
导购也没底,抱着一丝希望,怕闻酌不买,绞脑汁地宣传,“这套首饰做工真的非常细腻,款式很经典,带个几年自己不喜欢了,还能传给女儿。出嫁当个压箱底的物价,也是咱们家的一种传递,很有纪念意义。”
顾明月看向脸色都不变一下的闻酌,懊恼想起自己现
她怎么能把闻酌大金主霸霸给忘了呢
自己手头上是没多少钱,但闻酌手里有呀,家里折子上也有好多钱。
顾明月瞬间觉得自己可以了,点头帮呛道“对呀对呀。”
闻酌看她一眼,顾明月露出娇滴滴的样子,努力捡起自己的娇妻人设,轻拽他袖子。
“老公,真的很划算,这以后都是能升值的料子,能传好几代呢。”
闻酌眉毛轻扬,折起袖子,慢条斯理道“可你不一直都说怀的是儿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