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框。”闻先生越发不自然起来。
“我知道, 但你把这个放腿上”顾明月突然有了点不好的猜测,“干嘛呢”
许是已经被发现,闻酌表情甚至都恢复了几分淡定。
当着她的面, 慢慢地把检查单折好,放进去。
用实际行动回答了她的问题。
当然是用来装相片。
闻酌放进去后, 还得拿纸巾擦了擦镜面。
大差不差,也算他闺女的第一张照片了。
可得好好珍惜着呢。
顾明月表情都有些裂开。
太夸张了。
“哎呀,”彭姨给她拉板凳, 笑着站在他们中间,“用相框装着多好呀, 既省的弄脏了, 也方便小闻带出去。还显眼, 想丢都丢不了。”
带出去
顾明月不敢相信、不可置信“你还把它带出去了”
带它出去干吗
“放办公桌上。”闻酌做这事倒没觉不好意思,只是被顾明月一说才有点不自在。
这感觉就像是小时候有了把玩具刀, 不舍得拆包装,时时刻刻放在书包里才觉安心。
跟现在也差不多, 一想到这是小明月,他就忍不住想下楼跑圈。
他的闺女,那么小。
会像他,也像月亮。
“那你把它又带回来干吗”
“怕丢。”闻酌少许气壮, 顿时又来了点底气“反正, 就当带我闺女看看家里生意。”
以后都给他闺女留着当嫁妆。
彭姨觉得闻酌想法挺好的, 笑的不见眼, 蠢蠢欲动“小闻啊,你把相框也给我带走一晚上。我把带它给家里邻居都看看。也不知道是谁家的小娃娃能长得这么俊哟”
救命
顾明月简直要疯了“彭姨。”
彭姨眼睛看向她,问的真挚“是不是现在还不到三个月,不能往外说”
也不是。
就很迷。
顾明月颓然, 瞪了眼闻酌,自己进屋换衣服去了。
“随便你们吧。”
自暴自弃
闻酌失笑“彭姨,晚上不用盛我的饭了,我进屋看看她。”
“又要出去啊”
彭姨来的这几天都没见过闻酌闲过。
起的比鸡早,睡得比狗晚,在家也没吃上几顿饭。
闻酌笑了下,随手把相框揣兜里,才拿拖鞋进了屋。
“换鞋。”
他把鞋放床边,顾明月刚换好衣服,拿脚轻踹他。
“闻先生,过了吧。”
就算是个兴奋劲,那也有到头的时候,现在怎么觉得闻酌越陷越深了呢
而且彭姨本就对她怀孕的事激动,现在跟闻酌凑一起。
那简直是效果拉满,超级加倍。
闻酌底盘稳,动都不动一下,却顺势蹲下,握着她的脚,白皙滑嫩。圆润漂亮的脚指头轻颤在空气里,他心也就跟着跑思想。
顾明月故意做坏,偷偷往他耳边挪。
闻酌警惕地看向她,明明眼底都跟狼见了肉般都冒光了,还偏得端着样子。
“别闹。”
顾明月活动了下脚腕,不着心地提醒他“那你倒是先松手呀。”
闻酌没说话,手指下移,屈指挠了两下她脚心。顾明月怕痒,挣扎着笑起来。
坏心思的弟弟
“洗手吃饭,”彭姨没敲门,只是在客厅里喊了他们声,“汤一会儿都凉了。”
听见彭姨的声音,闻酌才不紧不慢地收回手,把她的两只脚丫给塞回拖鞋里。
顾明月见他去洗手,悠悠地晃了下脚底的拖鞋。
闻先生是越来越不老实了。
吃饭的时候,客厅桌上放着的只有她和彭姨的碗。
闻酌在屋里换了件稍正式的衬衫,一看晚上都有应酬。
顾明月拿勺子搅拌汤“那你夜里还回来吗”
“回。”闻酌折起袖子又把碗里的米饭给她扒走一半,“彭姨,你晚上别给她吃这么多。她吃多了胃不舒服,睡不着。”
“对对对,医生都说了少吃多餐。”彭姨局促地擦了擦手,“看我都把这给忘了。”
“姨饭做的好吃,我现在看着哪儿个都想吃。”顾明月端起碗,跟彭姨说笑道,“哪个都能吃下。”
“那也不能多吃。”闻酌屈指敲了敲桌面,提醒她。
也是这段时间,闻酌才发现只要自家媳妇晚上吃多,夜里就睡不好,进而第二天早上吃饭就没胃口。
恶性循环。
顾明月轻推他“知道了,闻先生快走吧。”
哪有这么揪着不放的,眼看着彭姨都坐不安稳了。
闻酌没办法“夜里睡得时候锁好门。”
顾明月睡得早,他自己带着钥匙,向来也不用顾明月给他留门。
能把她自己照顾好,闻酌就谢天谢地了。
“嗯嗯。”顾明月目送他出去,礼尚往来也叮嘱了他句,“你少喝点酒。”
闻酌倒笑了“不喝。”
他并不喜欢喝酒,生意做下去也不全靠喝酒,分人也分时候。
比如今天,他就不怎么想喝酒。
开车到餐厅的时候,粉毛就站在餐厅门口,小跑过来给他开车门。
“哥。”
“人到了吗”
“都到了,”粉毛低声开口,“已经请到包间里了,张哥正陪着。”
闻酌从车后箱拿了两提茶叶,跟他一道进里面,径直上了二楼。
推门进去的时候,闻酌视线看向旁边的包间。
门开了条缝,里面灯黑着,预定的人明显是没有来。
粉毛开门,他走进去,跟两个外地客户握手。
“闻老板,你这个地方选的可太好了。”客户话里有话。
“还行。”闻酌伸手,请他们入座。
随意翻了下菜单,就让粉毛通知外面上菜。
“对不住,来晚了。”
两个外地客户是开了一天的车,跨了两个市来这谈生意的。
今天晚上愿意出来,也是闻酌开的价实在。
“不晚不晚。”客户眯着眼,看张泽倒酒,直来直去,“就是刚刚没怎么听明白闻老板意思。一车能给我们优惠多少”
都是商人,跑这么远也就是为了运煤。
他们当地是煤厂发展的早,价高竞争多,只能跑去周边省市运。
闻酌轻压了瓶口,没让张泽给他多倒。
“你们过来拉煤渣,一车少三十。我们给你们运的话,就运费减半。”
很划算的价格。
一车煤渣来回运,除了成本、油钱等,差不多也就能落个大几十。
这生意算个倒手,最主要的就是看往外销量。
对面坐着的两个客户明显是心动了,两人对视一眼。
“还是闻老板给价爽快。”
年长的那个男人,眯着眼,还觉不够“只是,咱们两地离得也远,我们要是派车来运的话,司机的油费、过路费、还有他们吃饭这也都需要钱。而且,最近行情也不好,闻老板也都知道”
张泽觑了眼旁边闻酌的神色,心里哼笑。
知道
他们倒知道,只要是来运煤,都没几个说过行情好的。
天天说着拉不走,没市场。可每次却来的比谁都勤快。
一群贪心不足的家伙。
明明价给的都是打着灯笼难找的价,还觉得不满足。
闻酌神色往常,只轻抬眼,看了眼墙上挂着的时间。
同一时间,江恒开着家里二手面包车载着一车人,摇摇晃晃地到了餐厅。
“今天爸出院,咱们吃点好的。”江恒停下车,拉开后车门,看向赵萍,笑意更温柔,“萍姨这几天照顾我爸也辛苦了,晚上多给萍姨点几道菜,好好补补。”
“我哪需要这个,你们年轻人吃好就行。”赵萍看向面前气派的三层小院,门口闪着彩灯,往下拽了拽自己洗的发白衣领,很是不安,“这地方得花不少钱吧多浪费啊。”
“给萍姨和我爸花钱,多少都不浪费。”江恒明显不是第一次来,轻车熟路地带他们进去,很享受这种花钱的成就感,“而且,这里面的位都得是提前交钱预定。咱们今天算是来着了。”
“那这得交多少钱啊”赵萍看着富丽堂皇的大厅,根本不舍得,越发惶恐,“咱们还是走吧,哪用吃这么好回家我给你们做面条也一样。”
她脚步停在大厅中央,不愿意再往前走。
引路的服务员随之停下,看向他们,目带询问。
江柳爱面的要命,拽着赵萍的胳膊把她往前带“萍姨,这钱都给了,不能退。咱们快走吧。”
“凭啥不给咱退啊咱又没吃他们的饭”
赵萍声音越发大起来,一个大厅里的人都朝他们看去。
别说江柳了,就是她男人江大河都觉得丢人。
他扯了下赵萍“瞎咧咧啥呢,你不吃我们吃。小恒一早预定好的,我们今儿就吃它了。不想吃你就回家去,别搁这丢人。”
说着,他就自己往前走,甭管自己也没来过,可性子却一如既往地强硬。
“订的位置在哪儿啊赶紧带我们去。”
江大河给赵萍弄了个没脸,江恒笑意更甚,看向赵萍。
“萍姨,我爸刚出院,您别跟他一般见识,咱们今儿就听他的。他身子刚好,您让让他。”
赵萍牵强地点头“哎。”
眼看着赵萍步子放快,追着江大河走了,江柳才扯了扯江恒袖子,不大高兴。
“请他们上这来吃干吗还不够扫兴的。”
“请客户定的。”江恒对亲姐没啥瞒的,“客户整顿休息,今天来不了。那么大个桌子,总不能浪费吧”
赶上江大河出院这两天,也算巧了。
“那也不该带萍姨的。”江柳最看不上赵萍的那副穷酸样,“又不是家里没钱,还整天满脸的抠搜样。”
“算了。”江恒推着亲姐的肩膀往前走,脚步随意,走的越发自信,心情很好,“反正,以后有用得着萍姨的地方。不亏。”
几人上楼,江恒姐弟两坠在后面。
他们进去的时候,就看见旁边包间门口站了头粉毛,正跟服务生沟通菜品。
不认识,也就没多注意。
而后,粉毛进屋,低声跟闻酌说了句。
“哥,旁边包间有人进来了。”
闻酌轻点头,粉毛悄声出去。
而后,不过片刻,粉毛便再次进来,低声开口。
这次,闻酌也起身跟他一道出去。
“人出来了”
“刚进厕所。”粉毛盯得很严实,“哥,我跟你一起”
“没你的事了,进去好好吃点。”
闻酌挽起袖子,朝着楼层侧面的厕所抬步走去。
江恒出来的时候就看见闻酌正伸手在水龙头下冲洗,很是意外。
站在原地停了片刻,他才笑着迎上去。
“闻酌,你也来这吃饭啊”
闻酌轻扫他一眼,不答反问“我应该说过,让你们离我媳妇远点。”
江恒心里“咯噔”一下,不知道闻酌是不是要算账的意思。
只能快速移动到出口的位置,装着糊涂。
“说什么呢我们来这吃饭那是早就预约好的,不是跟着你们。多想了不是”
闻酌关了水龙头,不做搭理。
“真是赶巧了,不信你下去问问。”江恒也不介意,只是眼睛转着,不安好心,“就是赶上咱爸刚出院,我寻思着萍姨这段时间不少辛苦,特意带她跟咱爸在这吃的。要不拼个桌反正咱们一家人也好久没聚聚了。”
“不用。”闻酌轻扯一张纸,揉捏成团,随意沾过手面水珠,“不方便。”
“有什么不方便的你跟谁一起来的拼个桌也不麻烦。”江恒迟疑看向他,总觉得闻酌今晚态度过于温和。
“见客户。”闻酌把纸团投进垃圾桶,又看他一眼,很是有礼,“失陪了。”
闻酌走后,江恒神经陡然放松,还是觉得闻酌态度有些奇怪。
见客户就见客户,跟他说个什么劲儿
还好他今天没有计较之前事的意si等等
江恒突然有了点不好预感。收藏,网址 最新最快无防盗免费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