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是洛阳城最好的酒楼, 来来往往的客人很多,营业额每天居高不下,打败了多少虎视眈眈的竞争者。
可是现
眼看营业额一直下滑,店主也忍不住了。要是一直这样下去, 他们酒楼非倒闭不可,祖宗基业就毁
然而却没有什么好的方法,因为现
店主甚至起了派人去那些世家的后厨偷几个食物方子的想法。
然而这其实是异想天开,那些高门大户本就守卫森严,想混进去难如登天,更别说偷东西出来了。
更何况食物这东西一个人一个做法,就算完整将食谱写下来, 也不可能跟人家做的味道一模一样。厨子也是有保密自己技艺的一套方法的。
而且就算把菜的味道完整地还原了出来, 之后要是被世家
无奈之下, 他只能鼓动酒楼里的厨子, 看看他们有没有什么好的办法, 他可是承诺了, 要是有人能想出来新菜品的话,他就给提升薪酬。
也是死马当活马医了。他本没有抱着希望,只是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力而为而已。但没想到还真有人给了他个大惊喜。
“什么你真的做出来了快让我尝尝。”他双目圆瞪, 喜悦之情涌上心头。
店主听完薛父已经做出来了一盘新菜,迫不及待地想要尝一下,看看能不能成为他们酒楼的新菜。
“就是这味道,您要注意一下,有些辣。您先尝一点点,实
“害,这算什么我什么东西没尝过”为了酒楼的经营,店主尝过很多菜,可以说离神农尝百草也不远了。
不就是一点点辣么,对他来说不
他夹起一块鸡肉放进嘴里,眼睛一亮,咀嚼几口咽下去,又紧接着夹了好几筷子。
“好、好吃,就是太辣了。”作为一个尝过许多菜品的酒楼店主来说,他敏锐地意识到辣味是这道菜中不可或缺的一个味道。
“薛郎君,你是怎么想出来的怎么不早拿出来这都能做我们酒楼的招牌菜了。”店主猛灌几口水,接着好奇地问道。
“不是鄙人想出来的,郎君可有看过被分家后我
“听是听过,月明大家的新书嘛,但是最近我愁得不行,哪有时间看,你提到这书,它跟菜有什么关系”店主疑惑了。
“就是书里写的大盘鸡的做法,我照着书上写的给做出来了。”
“什么”
这年头还有人这样做慈善的吗店主震惊了。
紧接着他意识到这是一个大好的机会。
“薛郎君,这样,我有一事要拜托你。”
薛珍瑞找上门来的时候,许乘月正
别看她书里写得如何详,其实她来到这里以后自己也未尝过一口。
写的时候一边幻想者被她的描写馋到,一边自己也是馋得不行,直流口水。
谁能忍得住啊她要不是个吃货,她就不会把各种美食的制作方法知道的这么详细了。穿到古代什么都没有的情况下,还能把它整篇描述出来。
刚巧薛珍瑞也来了,许乘月急忙邀请她进门,热情地招呼她一起吃饭。
“薛娘子,你来的正好。我让秋露把饭做好了。你也跟着来一起吃呗。”
薛珍瑞有些羞愧,她也没有想到正好碰上许娘子吃饭的时间。
也是,现
她本来是想等许娘子去山海书肆的时候,再告诉她,可是阿耶一直念叨着,翻来覆去地叮嘱。薛珍瑞实
如今弄得自己好像是专门过来蹭饭似的。
唔,不过许娘子家做的味道好像更好些,比她阿耶做的还要好。
吃过饭才开始谈正事。
“许娘子,家父有些问题想向你请教。”薛珍瑞不好意思地说。
“什么问题你说。”许乘月有些纳闷儿,她不认识薛父,不知道能有什么问题要问。
薛珍瑞一一道来。
许乘月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都是一些关于做菜的小问题,很简单,她略一思索就回答了出来。
薛珍瑞顿时露出星星眼。
许娘子真是太厉害了。薛珍瑞第无数次这样感慨。
等回答完问题,许乘月看到薛珍瑞仍然是端坐着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的样子。
“还有什么事吗你直接说吧。”许乘月无奈地说。
这丫头什么都好,就是总有些放不开。许乘月觉得自己也不吓人呀。
“许娘子,我阿耶是个厨子,他
没想到这些商人还真是嗅觉敏锐呀,这么快就找上门来了。第一册才刚
许乘月没打算拒绝,因为她详细写出菜谱的目的就
以此丰富大唐人民的饮食,激励这些酒楼食肆把菜做好吃。
那她以后吃饭不用愁了,直接出门买就好了。
不用再费劲地
更何况还能给自己增加一笔入来源,何乐而不为。
约定好时间,许乘月第二天午时去了薛家。
店主为了不给她留下坏印象,早已
经过薛珍瑞介绍之后,双方见礼落座。
“明人不说暗话,许娘子,某有话直说了,此次前来是想请问许娘子可否将这大盘鸡交由天香楼来做。”店主是个利落的性子,开门见山。
“店主说的可是独家授权”许乘月惊讶地问道。
没想到唐朝的商人就有这么长远的眼光了。
“独家许娘子这词用得贴切。当然天香楼也不能让许娘子吃亏。某许诺从这道菜的利润中分出两成给许娘子。”
这么大方,许乘月狐疑。
“店主可还有什么要求”许乘月问道。
“许娘子敏锐。”店主夸赞着,“可否请您为鄙店写点东西,说明天香楼是由您指定的,某会把它挂到酒楼的大堂里。”
许乘月明白了,这不就是想用她的名气来进行宣传嘛互惠互利的事,当然没必要拒绝。
双方的洽谈非常顺畅。
之后大盘鸡才正式
大盘鸡成了风靡洛阳的一道新的名菜。
“不愧是天香楼,月明大家真是大方,居然愿意把这么宝贵的食谱给公布出来。”
“谁说不是呢衬得那些整天遮遮掩掩的世家小气极了。”
“不过你说这道菜的名字哪个比较好呢是大盘鸡还是红萸点金风”
“当然是大盘鸡,这名字多接地气,一听就是
“那红萸点金风还是郑国公给起的呢,一听就有世族风范,很雅致啊”
有人就这两个名字的称呼争论了起来。
不过这些都与许乘月无关,她此时
杏林药铺的林大夫非常纳闷儿,原因不外乎是店里的客人最近变多了。
要说客人变多了是一件好事,药铺里能挣的钱更多了。然而毕竟是药铺是林大夫的,他不能说盼着客人生病。
这些客人的病症非常相似。
不是腹痛,口舌生疮,就是那个地方疼。
这让林大夫非常纳闷,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传染症,他还准备诊断一下,让大家引起重视,控制传染源什么的。
结果一问
这不是胡闹吗
茱萸那么辣,平日里大家饮食清淡,怎么可能受得了那种辣味儿。
吃得多了不口舌生疮才怪,他急忙开了一些清热败火的药,供有需要的直接来买,并且建议他们不要再吃了。
被他叮嘱的客人俱是唯唯诺诺地应是。
然而隔了一两天之后,照旧走进他的店铺买药,嘴里还说着,“林大夫,我知道我不应该的,可是我实
林大夫被这些不听医嘱的病人气得大动肝火。
不光是林大夫注意到了这件事,也有别的有心人注意到了。
先前山海报大获成功的事引起了其他许多家书肆的注意,书的内容他们不能抄,这报纸的形式,他们当然可以学习呀。
于是继山海报之后,其他各种五花八门的小报横空出世。
他们虽然不像是山海报办得那么好,内容有的,有优质的,但是照猫画虎,也办得有模有样,成为了山海报的代餐。
就有这样一份小报,刊登了一篇文章。
说是近日来
这还只是吃了一点的效果,如果长期用下去,不知道会对人的身体造成什么严重的危害,或许再过几天连命都没了。
制作出这道菜的人,其心可诛,诱使大家吃下有毒的东西。
“这报纸简直胡说,是我自己要吃的,关月明大家什么事他要是不想吃的话,可以不放茱萸啊。”
“就是,月明大家好心把菜谱
“但是我怎么觉得他说的还有些道理呢”
许乘月看到也是相当无语,心说,你可真是太夸大其词了。
其实要是放到别的日子,可能还不会造成这么严重的后果,引起这么大范围的品尝和讨论。
毕竟能经常跑去酒楼消费和品尝的只有手里稍微有点余钱的人。
普通百姓家里更习惯的是自己做菜吃。
然后好巧不巧,再过两三天就要到重阳节了。
重阳节是个大节日,登高和插茱萸一个都不能少。
茱萸对于重阳节来说很重要,许多人
不少人家准备着好多茱萸,就等着节日了。
而且因为过节,平日里舍不得买肉吃的人家,都准备了鸡,准备那天宰了吃。
毕竟羊肉贵,猪肉腥,普通人家不讲究什么做菜的烹饪方法,做熟就行,所以容易做得好吃,不需要那么复杂的调料,价格也非常便宜的鸡肉就受到了大家的喜爱。
结果这本书一
大家一看可行跟着也做了,尝试之后一
不过这辣的东西吃多了确实不好。
辣味是很容易让人上瘾的,前世就有某个城市吃着最辣的火锅,看着最好的肛肠科医生。
于是许乘月写了一篇文章,准备第二天也刊登上去。
她先是叮嘱大家量力而行,不要承受不住了还使劲吃辣,会对身体造成伤害。然后讲了如果吃辣之后腹痛难忍的话,可以用饮用牛奶和喝蜂蜜水的方法缓解腹痛。紧接着许乘月又写了提肛运动。
毕竟那个什么十人九痔,有痔疮不是可耻的事。
唐朝的医疗条件不行,大家对于这方面的隐私比较忌讳。她是个现代人,理所应当地将相关的医学知识普及一下。
更何况忍受痔疮疼痛的大多都是女子,特别是经过生育之后的女子,痔疮会成为生产之后的后遗症,对于她们而言更羞于出口。
要问许乘月为什么对这种这事儿知道的这么多,那不还是因为她是个作者,经常要久坐,痔疮也是职业病之一呀。
而且她跟某个一起写作的基友每天打卡聊天的第一个话题就是,“嗨,我的宝,今天做提肛运动了没。”
这篇文章对于唐朝来说是相当炸裂的存
起码对于薛珍瑞来说是的。
薛珍瑞捧着文章,红着脸庞结结巴巴地说,“许娘子,这样真的可以吗会不会被人骂呀”
“当然可以了,没有什么不行的。不要讳疾忌医,况且只是正常的生理医学知识,若是因为讲究所谓的羞耻心耽误病了,那可就不好了。”许乘月义正辞言的说。
她是真心这么想的,说出口来相当坦然。
“许娘子说得对,是我想差了。”薛珍瑞羞愧地说。
唐朝人讲究个脸面,连大小便都会被他们说成更衣,更别提将这种私密的事情诉诸于口,甚至堂而皇之地写
于是报纸一经
“毫无羞耻之心,竟然把这种事情写
“咳,虽然略有些不好意思,但如果真的有用呢”
“所以茱萸吃多了,原来会得这种东西吗太可怕了,我以后一定要少吃一点儿。”
月明这个名字好像就是一个自带热度的热点集合体。
什么话题经由她讨论之后都会引起一场剧烈的风波。
关于痔疮和肛肠的问题,虽然大家表面上
毕竟那个地方脆弱,这样的病一点都不罕见。
看着报纸,林大夫拧眉思索。
作为一个大夫,他经常能遇到各种各样的病症。
痔疮对他来说毫不稀奇,经常有客人来,一脸扭捏地找他借一步说话,他就知道是什么病了。
来看的病人大多症状已经是十分严重,出血出得血流不止,包了好几层布都会染到裤子上。
甚至先前还有一个血身亡的。
大多数症状比较轻的病人从不来药铺,一是不把这当回事,二是对于那处比较忌讳,不乐意让人知道。且从未见过女子,所以他先前不知道女子也会得此症,他身为一个男大夫也不好专门去问。
现
嗯,得记下来。
林大夫将这方法抄
心里不由对月明此人心生敬佩,不顾自己文人的脸面,将这种大家虽然不齿,但能救人的法子拿出来说。
即使得到他帮助的人,可能都不会对他心生感激,他真正是个不慕名利,大公无私的人呢。
“阿娘,儿该怎么办儿怎么会得这种病这让儿日后如何自处呜呜呜”她痛哭着,伤心欲绝。
本来好不容易将肚子里怀胎十月的孩子生下来,应该是高兴的。
但她如今实
她起初没当一回事儿,以为过不了多久会自行恢复。
可是谁成想,不仅没有恢复,还越来越疼,甚至
疼得难忍的时候走路都困难。
这让她感觉整个天都塌下来了,面对自己的丈夫也难以说出口。这几次他想要跟她同房,都被她赶了出去。
她心如死灰,活着也没有什么希望了,经常一个人
直到阿娘今天来了,还像她以前
她仿佛终于找到了依靠,将那些不能讲给丈夫,讲给翁婆的难言之隐全部倒了出来。
“阿娘,儿难受,呜呜呜”她委屈地哭着撒娇。
“莫哭莫哭,我的乖乖,这病不罕见,是你对这事不了解,才会如此恐慌,我跟你说啊,你可别告诉别人,你阿耶也得过。”老媪豁出去,为了闺女,将她家老头子给卖了。
“什么阿耶竟也”女子听到这话也不哭了,震惊地问道。
老媪肯定地点头。
“那阿耶是如何治好的”她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急忙问道。
“找大夫诊治的,没过多久就好了。”老媪面不改色地撒谎。
其实根本没好,一直反反复复,只是没那么严重而已,今日是为了骗她闺女去看大夫,她才这样说的。
“大夫都是男子,儿怕是去不了。”女子升起的希望转瞬破灭,失落地说道。
“那你跟我说说,我老婆子不需要面子,替你问问还不简单。”
“阿娘,你真好。”女子终于忍住泪意,破涕为笑。
她忍着羞意,一一讲给老媪。
终于等到老媪回来,却见她手上不仅提着药,还拿着一份报纸。
报纸这新鲜东西,女子自然是知道的,偶尔也会买来一份看看。
“阿娘,你怎么还买了报纸”她记得阿娘不认字呀。
老媪也不理解,说“我方才去问林大夫,他给我开了药,又让我去山海书肆买一份这个报纸仔细看,按着上面写的做。我又不认字,那山海书肆可让我一顿好找。”
“为什么要按报纸上的做,阿娘快给我看看。”女子迫不及待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