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晚按着惯例是集体聚餐,店家了日式小火锅。
七月中旬,接连下了几场雨,天气凉爽了不少。这天晚上,一桌坐了个人,分一只锅子,菜色美味,热气腾腾,和着窗外浠沥沥的雨声,氛围非常温馨。
老许就着小菜喝了口酒,看看周围一群青春活泼的毕业生,胸中油然而生一股老父亲的成就感。
当然,所谓“温馨”只是暂时的,十几岁的孩子正是能闹腾的时候,几瓶甜酿米酒下肚,就嚷嚷着要玩游戏。
老许“哦哦,玩什么,抽乌龟吗”
室内一静,孩子们看过来的目光难以言喻,就像
老许“怎,怎么了嘛我们那时候都玩这个的啊”
众“”
大家全都默默移开了视线。
一男生熟练道“那玩国王游戏吗还是真心话大冒险”
“我倒是知道个新玩法,”徐海帆嘿嘿一笑,“小姐牌,听说过没”
女生们“噫”了他一声“好猥琐啊徐海帆”
“想哪儿去了”徐海帆理直气壮,“只是个叫法而已嘛。”
“来来来,我教你们。”
这基本就是个喝酒游戏,大家轮一圈抽牌,根据牌面对应的角色参加游戏。
比如抽到“小姐牌”的人,无论轮到谁喝都得陪一杯;抽到“照相机”,可以挑一个时间喊“照相机”,大家都不许动,最后一个动的人喝;还有万能的“厕所牌”,只有抽到这张牌才能上厕所,当然,可以送给别人,等等规则,徐海帆解释了一通,大家还是有些晕,决定先开一轮试试水。
可怜的老许被学生们按头强迫一起玩儿,傅明渊没人敢按他,但他自动自
纪凡“教授”
“继续。”傅明渊淡淡道。
话音未落,他们周围的气温瞬间降了几度,好几个嬉笑打闹的学生都不自觉放低了声音。
徐海帆干咳了一声,游戏开始。
纪凡运气不好,第一轮就抽到了最惨的“小姐牌”。
众人起哄“哇小姐小姐先喝一杯”
徐海帆怪笑一声,当即从身后掏出一只巨大的玻璃酒杯,准备给他满上。
纪凡“”真的,死基友算了。
虽说甜酿米酒度数约等于0,但一次性喝这么多下去,手里又没有厕所牌,到时候可不得憋死吗
玩游戏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大家全都赞许地看向“大义灭亲”的徐海帆同学。
就
“都是学生,谁教你们这么灌酒的”
他声音不高,但表情严肃,微微皱着眉,看起来很有威慑力。
起哄的众人“”
不是,刚才玩游戏输了的人也全都喝了呀,怎么没见你开腔呢
游戏开始到现
大家不敢去问冷着一张脸的傅明渊“为什么包庇纪凡”,不过,有的是别人愿意替他找借口。
某男生灵机一动“是啊,纪凡晚上还得陪傅老师去西馆睡呢,喝醉了可怎么办”
纪凡“”什么话不可以乱讲啊小伙子
傅明渊微微颔首,表情冷淡,看起来正经得不行。
纯洁的众人完全没意识到“”有什么不对,恍然道“哦哦,那是,万一半夜里吐了傅教授一身”
或者,还有更恐怖的联想纪凡醉到走不动路,傅明渊另点了一个学生去
不,不行绝对不行
大家瞬间达成共识,一把夺走徐海帆的大杯子丢掉,换了一只聊胜于无的小酒盅递给纪凡。
“随便喝点就好。”
“是啊哈哈,玩儿嘛”
上学期和纪凡比赛过速算的妹子猜拳一直输,这会儿已经喝了不少,脸红红地冲他眨眼“小凡凡,喝不下了要和姐姐说哦”
纪凡“嗯。”
傅明渊身边瞬间又降了好几度。
一轮结束,纪凡统共加起来喝的还不如徐海帆输一把喝得多。
重新洗牌第二轮,大家都有意无意让着纪凡,指定陪酒什么的压根没人选他,抽牌也跟约好了似的,一抽一张“过”。
又抽到一张“过”,纪凡松了口气,侧头去看傅明渊。
只见男人面无表情,从牌堆里摸了一张翻开。
“我靠,神经病”有男生惊讶地瞪大了眼。
“抽到神经病的人可以任意跟大家搭话,但谁都不许回话,回话了就得喝”徐海帆贱兮兮地凑上来,“哦对,忘了说,开始前呢,还得大喊一遍我是神经病”
傅明渊“”
众人“”
他们算是服了,原来徐海帆才是真正的铁头战士。
徐海帆幸灾乐祸“记住,要大,声,喊,哦”
傅明渊放下牌,冷冷道“我是神经病。”
没有一个人笑,大家默默地转开了视线。
真是太作孽了。带傅教授玩这种游戏,只会把别人吓成神经病吧
大家继续抽卡,但氛围明显不如先前活跃,全都小心翼翼的,生怕傅明渊看上自己。
开玩笑,傅老师跟你搭话,哪怕知道是游戏规则,但谁敢不回啊
事实证明,有人敢。
过了一会儿,傅明渊突然开口“纪凡”
室内陡然一静。
纪凡正和旁边的同学说着话,闻言扭过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愣是撑住了没说话。
旁边的同学都替他着急了,偷偷拿手肘捅“喂,犯不着吧,喝一杯就喝一杯了。”
谁知,傅明渊见纪凡的目光重新落回自己身上,心里十分满意,颔首道“行了,没事。”
众人“”
不远处,徐海帆偷偷给纪凡竖了个大拇指。
大家继续玩了几个小游戏,气氛重新活跃起来。
就
徐海帆猛地捂住嘴,一副你休想占我便宜的警惕样。
傅明渊眯了眯眼“一会儿,你跟我去西馆吧”
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不要”
众人“”会玩还是傅教授会玩。
傅明渊摊了摊手,示意他喝。可怜的徐海帆同学毫无办法,委委屈屈地端出那只大酒杯,含泪喝了满满一缸。
游戏玩了几轮,老许作为被集火的第一目标,已经喝撑了躺
眼看着酒也快空了,又有人提议说讲故事。
夏天嘛,当然要讲鬼故事啦。
众人围拢起来,熄灭顶灯,只留了一盏幽幽的纸灯
“我先来,”一个妹子豪爽地捞过手电,自下而上打光照亮自己的脸,“听说过厕鬼的故事吗”
众人捧着涨鼓鼓的肚子一片哀号“不是吧”
“从前,有一名叫做张虎的屠夫,常拖着自己杀的猪肉去县城赶集,夜间就宿
女生顿了顿,故作神秘道“外头夜黑风高,张虎走到茅房蹲下,忽然听见底下似乎传来呼噜噜的动静。他低头一看”
“我靠,”徐海帆吓得一抖,“该不会有鬼吧”
“哇,那也太恶了”
女生耸耸肩“没,太黑了,他什么也没看见。可是,呼噜噜的响声还是不断传来,底下似乎有什么圆润的东西一耸一耸,隐约像美妇人的手。于是他凑近了去瞧,就
众人屏住呼吸,便听她煞有介事地说“第二天清晨,人们才
徐海帆抖抖索索“被,被鬼”
女生“”她翻了个白眼,“被猪拜托,都没见过农村猪厕的吗”
徐海帆“”还真没有。
纪凡小声给他科普了一下,他
徐海帆听完,怕倒是不怎么怕了,又开始嚷嚷“这算哪门子鬼故事啊”
女生不甘示弱“屠夫杀猪,猪来复仇,还不算恐怖吗”
“哪里算了”
“哪里不算”她哼了一声,“上厕所当心猪咬你屁股。”
徐海帆“”他想象了一下那个场景,虚弱地“不行,我觉得我要吐了。”
众人纷纷表示同感,毕竟,今天晚上除了喝酒,他们还吃了不少肉,猪肉
整场班级聚会,因为一个疯狂掉san的故事不得不暂时告一段落。
散伙后,傅明渊向老许打了声招呼,领着纪凡往回走。
灯火通明的东馆渐渐被抛
手电筒拧亮,投射出一小片光芒。
纪凡有些紧张地咽了口唾沫。
原本走
“害怕”
纪凡脸有点红“没,没”
“哦,”傅明渊微妙地顿了顿,“正好路上无聊,我也讲个鬼故事吧”
纪凡“不要”
“不是说不怕”
纪凡“”他强忍着讨饶的冲动,咬牙道,“行,那你说吧。”
傅明渊唇角勾起一点,重新迈开步子,牵着他往小路的方向拐去。
“你对日式建筑稍有了解,就该知道,他们喜欢做嵌
“什,什么啊”
“据说,有的人家,倾向于把战时避难通道
“嗯”
“出于安全的考虑,门一般都很厚重,声音什么的很难传出来。”
纪凡直觉不妙,但还是忍不住问了一句“所以呢”
傅明渊淡淡道“毕竟都是些年久失修的废弃建筑,如果说,有孩子躲
纪凡“”
“入口很隐蔽,还隔着一层壁橱,如果门从里面打不开了,无论他们怎么用力地拍打墙壁,都不会被听见吧。家长找也找不到,还以为孩子去别处玩了。”
“最后的结果,就是活生生饿死
纪凡汗毛都快竖起来了。
黑暗里,傅明渊的声音带了点笑意“那么,假设说,这样的一个地方,过了几年后,被不知情的人员接管,重新开
纪凡“”
傅明渊补充“所以说,如果晚上听见壁橱里传来轻轻拍打的声响,千万不要好奇打开看啊。”
联想到两人所处的位置,纪凡牙关打颤“你,你,你别说了。”
傅明渊还想逗他,回头一看,却见纪凡可怜兮兮地咬着下唇,面色苍白,整个人都
他心里一软,赶紧把人抱进怀里“哎,别怕呀。”
纪凡死死攥着他的衬衣,一头扎进他怀里,跟只鸵鸟似的窝着不肯出来。
“没事的,都是我编的啊。”傅明渊哭笑不得,来回安抚他的脑袋和脊背,“谁晓得你这么不经逗”
纪凡瓮声瓮气地“你明明就是”
“嗯”
被抱着哄了一会儿,他总算缓过一口气,声音也大了,有点委屈地指责他“你就是报复我刚才没理你”
这个小心眼的男人
傅明渊心虚地别开视线,嘟哝“谁让你总和别人说话”
纪凡急道“刚才是刚才我们俩要是想说话,不还有一晚上可以慢慢谈吗”
“也对,”傅明渊揉揉他的后颈,慢慢地笑起来,“还有一晚上呢。”
听出他的话外音,纪凡的耳朵又泛了红。
等冷静下来,他也不好意思一直抱着人家,从怀里挣脱出来,干咳一声“那,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
傅明渊点头表示赞同,加快步伐,领着他稳稳穿过黑黢黢的花园,顺利抵达了西馆。
玄关亮着灯,奇怪的是,说好要值夜班的小云却不
纪凡试探着喊了两声,没有回答。他探进前台看了一眼,茶杯还是热的,估计人刚走没多久。
“大概是去厕所了”他回头道。
傅明渊已经熟门熟路地从墙上取下了“竹之间”的钥匙,牵过他“走吧。”
走廊很长,廊外呼呼地刮着风,比起白天,更多了一份阴森。
纪凡暗暗打量左右两侧的拉门,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傅明渊讲的那些故事,整个人往他身上靠了靠,立刻被对方搂紧了。
傅明渊对他主动投怀送抱显然非常满意,一面道貌岸然地安慰他“别怕”,一面状似无意地提起“哎呀,这栋房子好像也是战前建的呢”
纪凡“”
早知道就不该相信这个男人的
更糟糕的是,他今晚被灌了不少酒水,洗手间只
作者有话要说傅明渊想上厕所,求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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