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索没有喷香水的习惯, 但她喜欢
她一走, 香味立刻消散。这香留不住,只有她
车玻璃布满雨珠, 他目光追着她,她的身影变得朦胧, 一会儿
舍严手掌按住包着纱布的右臂,轻轻抚动, 若有所思。片刻, 他捡起地毯上的雨衣, 打开车门下去。
雨还
太久没摸摄像机, 缺乏锻炼了, 施索把劲全用上,镜头往前。
注意力全
“啊”施索摔向地面,下意识先护住摄像机,整个人砰一下重砸下去,左手和腰间一阵剧痛。
宁茹久吓得往后退,她差点脱口一句道歉,恰巧有人叫了声“开开”,她及时把话憋了回去。
舍严撞开挡路的救援人员,一把扶起施索,施索疼得叫“啊啊啊,别碰我”
舍严抿唇,手离开她肩膀,改拢住她手臂,施索靠着他胸口,先惦记摄像“你赶紧去拍。”说着就要撑地起来。
舍严没看见她是怎么摔的,但施索手臂和手掌全都蹭破了,衣服和皮肤上全是水和污泥,他面色不虞,用力将施索从地面抱起。
施索还没站稳就催他“快点快点。”
舍严沉沉地吸一口气,把雨衣给她说“站着别乱跑。”拿起摄像机,又回头叮嘱了一句,“看着路。”
施索接过雨衣,撸了下手臂上的泥说“知道了知道了,你快点。”
舍严开始拍摄,宁茹久溜之大吉。
被救出的成年人已经没有生命体征,小孩还有呼吸,却处于昏迷状态,众人齐心协力,一齐把人转移到当地医院。
施索和舍严又开车追救护车,一路疾驰,两人都没说话,施索是没顾得上,她
到了医院,又是一阵兵荒马乱,施索和舍严先到,第一时间拍下了小女孩被推送进门的画面,宁茹久和她师父晚一步到。
抢救情况未明,还需要等候,施索打电话吵醒同事,告知完这边的情况,让他们再重返事
一直等到天光大亮,被救小女孩终于有了好消息,施索和舍严
舍严放下摄像机,对施索说“挂个号,你看看伤。”
“就破了点皮,不用看了。”施索拍拍擦破皮的地方。
舍严道“你刚才喊痛,这里”他碰碰施索肩膀,“没问题”
“没问题,贴几张膏药就行了。”施索望见宁茹久走进洗手间,对舍严道,“我去趟厕所。”
舍严也要上厕所,两人一道过去。男女洗手间门对门,地面很潮湿,小地方的医院设施陈旧,瓷砖墙面像八十年代。
卫生也差,恶臭环绕。
宁茹久屏着呼吸走出隔间,洗手的时候也只靠嘴巴喘气。甩着手上的水,她走向门口,突然看见一道影子立
“宁茹久。”
宁茹久鼻孔朝天“干嘛”
施索猛一脚踹过去。
“啊”宁茹久砸地上,砸出的声音比施索之前的还重。
施索居高临下“爽不爽”
宁茹久趴地上吼“施开开,我杀了你”双手撑地,一头朝她顶过去。
要是个男人施索还能慌一下,面对宁茹久,她没
欺软怕硬人之天性,施索利落地抓住对方头
“以前我饶你是因为你未成年,你还真当自己公主命格”施索揪起她脑袋。
宁茹久不会打架,两只爪子胡乱挠,眼泪迸出来“疼疼疼,你放开我”
施索把她的脸按到墙面上“道歉”
“我不,我又不是故意的”宁茹久脸被压变形,鼻涕也流了出来。
她先前
男厕就
“怎么回事施索、施索你快放人,怎么打起来了你们”
说着就要扒开她们,却被人掰着肩膀往后一甩。
舍严没
他把人甩开,问施索“她对你做了什么”
宁茹久正对着舍严,见这人问施索这样的问题,气急败坏地哭喊“你瞎了吗没看到是她
施索一听舍严的问题,心脏瞬间像被挠了一下,“我那一跤是她害我摔的”施索回答。
宁茹久师父不知道前因后果,他上前劝架“施索,有话好好说,大家都是同事,别动手。”
“她也得听人话”施索不放手,继续将她的脸扣墙,“道歉,聋了吗你”
师父不停劝,宁茹久不停哭。
舍严目光沉沉地盯着宁茹久,对施索道“换个地方”
劝和哭都暂停了。
“这里有人进出,去楼梯间。”舍严说。
施索“”
师父“”
宁茹久惊呆了,立刻哭喊“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错了呜呜”
施索也不能真把人怎么样,踹了人,又听到了道歉,勉强算出了口气,她终于松手。
宁茹久嚎啕大哭,师父焦急安慰,把人带出战场。
施索刚才动作潇洒,实则胳膊肩膀一直
“去酒店。”舍严道。
小镇上没有酒店,只有廉价宾馆,施索的同事就住
两人找到宾馆,同事已经外出采访了,计划最迟傍晚能回黎州,但房费可以报销,施索又开了两个房间。
施索进门先洗澡,之前她只简单的冲了胳膊和腿,把污泥洗掉,但身上还是脏。
条件有限,也只能将就,毛巾新买了两块,换洗衣服却临时找不到地方买,施索洗完澡仍只能穿脏衣服。
她又累又困,浑身还疼,头
摸到手机,看见舍严
舍严问她是不是睡了,醒了没。
施索想爬起来回复,一动,之前摔的那一跤的后遗症总算显现,整只手臂都像废了,酸疼无力,抬不起来。
“啊啊”腰也疼,垮了垮了,施索低低地嚎了两声,又倒回去,脸颊贴着床,有气无力地打字回复舍严。
不一会儿门铃响,施索艰难地爬去开门,她一副青面獠牙的样,让站
“怎么了”施索扶着腰走回床。
舍严皱眉“腰痛”
“嗯。”施索懒洋洋地靠着床头坐,“估计是那一下摔的。”
舍严说“我买了药,你先擦。”他把药膏给施索,又说,“这里药店小,没有膏药贴,等回黎州再买。”
施索哦了一声,忍着酸疼先擦伤口,边问舍严手臂“纱布是不是要换”
“回黎州再换。”舍严道。
施索检查擦伤的几处,边涂边说“要是这次留疤,我就把宁茹久头
“嗯。”舍严盯着她的擦伤。
微信响了,是施索的,一连响了好几下,她伸胳膊去拿,骨头和肌肉又疼得她直抽气,舍严直接帮她拿了过来。
施索点开微信,是施爱月
电话跟着打进,施索药膏还没涂完,她用干净的手接电话,沾着药膏那只手,手背去揉腰。
电话接通,那边先说。
“你把久久给打了”
“她现
“什么大不了的事你要动手打人吵几句嘴就算了,你骂骂她也就得了,这回居然动起手来了”
“她先动的手,她没说”
“她不就是不小心把你撞倒了,你比她大,这点都要计较”
“那怎么办,我都已经计较完了,不然我待会儿递把刀过去,让她还回来”施索腰也不按了,把粘着药膏的手指
“好,你递,你递了我给你送个果篮”又气呼呼地,“我跟你讲道理,你非要吊儿郎当是吧,还把不把我当你妈”
“改天我把卵子还你,再见”施索挂断电话,懒得再听。
她把手机随手一撂,对舍严说“我想再去揍她一顿”揍宁茹久。
舍严道“把药擦完再去。”
“”她都不知道怎么接,只是气话罢了。施索瞥了眼舍严,低头继续擦腿。
“除了腰和手臂,还有哪里疼”舍严问。
“浑身上下,全部都疼。”
舍严拉过她手臂。
“嗯”施索抬头。
“我帮你捏几下。”舍严从上臂处开始捏。
“嘶”施索闭了下眼道,“再用点力。”
舍严再加重几分。
舍严的力道掌握的很好,对施索来说稍重几分,重的几分有效地缓和了她的疼痛。
施索趴下来,舍严用手肘给她按背,施索舒服地哼哼,道“你有当技师的天分。”
按了一会儿后背,舍严开始按腰,施索的t恤又往上提了,他把她衣服拉下来,手再隔着布料按下去。
特意拉下衣服再按,这个动作再次将施索拉进混沌,她翻了个身,按住自己的腰,说“够了。”
手被她打了一下,舍严垂眸看了眼自己的手,再看向施索。
施索脸颊微红,一副神情自若的样子“不怎么疼了,诶,问问他们采访完没,再不回去,今晚得留
舍严点头,电话打完,他走出施索房间,慢慢关上门。
他站
回程施索坐他的车,跟着外采车开,舍严没开导航,车里放着歌,一会儿爵士一会儿摇滚,施索闲不下似的,隔一会按一下,车里音乐声吵,想说话也听不清。
舍严一路上都没开口,半途将到达服务区,前车来电话。
施索接听,喂一声,什么都听不清,又喂喂两声。
舍严瞥她一眼,将歌曲音量调小。
施索这才听清,转头跟舍严说“他们说先去服务区。”
还有一半车程,需要稍作休息,车子
小型服务区,没有其他餐饮可选择,只有一家挤满过路人的超市,买点东西需要
高峰期,实
场面一时失控,施索的同事只买到一点泡面,泡面还少一盒。
“凑活吃吧,大家分一分。”也没人去拍里面的新闻,实
泡面熟了,老记者让舍严先拿一盒吃,他跟别人凑,舍严没要,说不饿。
施索说“面包都吃完了,你不吃点得饿肚子。”
舍严摇头“你吃吧。”
另几人埋头吃面,老记者向来照顾晚辈,把面条扒拉到纸盖上吃,让舍严吃桶里的,舍严依旧没要。
施索没太饿,大食桶泡面分量很足,她最后还剩下小半碗,打了个饱嗝,松开了塑料叉子。
舍严问“饱了”
“撑死了。”施索说。
舍严这才拿走她面前的泡面盒,低头吃起剩下的面。
老记者叼着面条,看看舍严,又看看施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