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组长”,关修远端着豆浆油条,一屁股坐
景明咬了口油条,“我们的进度太慢了”。
马飞航嘴角一抽,这也叫慢
才一周就搞出了h激光干涉仪的实物,这要是他,做梦都能笑醒。
“那组长,你是有什么别的想法了吗”
说着,他还给景明递了个茶叶蛋。
“谢谢”,景明剥掉壳,“明天开始,我会把你们分成三组,同时进行三个项目”。
“咳咳”,马飞航被蛋呛了两声,唬得何卉赶紧给他拍拍背。
“你没事吧”
景明微微蹙眉,递了张纸巾给他。
“没、没事”,马飞航弯腰不停的咳嗽,眼泪都要被呛出来了。
太吓人了
这才一周啊
他攻克完电子密度测量后,居然又有了新的想法。
还一来就是三个
“第一组,关修远、何卉、马小平,你们三个专做磁场测量。我的初步想法是用高频探针,专门测试等离子体与第一壁交界处的磁场扰动信息”。
“紧接着是第二组,马飞航,你带上赵安之、沈丘,负责做热辐射的测量”。
“我们得搭建一个测量系统,考虑用光电二极管,测试等离子体的总辐射功率、还有横剖面等”。
“第三组做”
他们每天早上吃饭就等于开会,布置任务,报告进度,提出疑问一开完会,就得全身心的投入工作。
“预计要
“没了”。
围绕着景明而坐的九人纷纷摇头,众人吃完早饭,三三两两散开来,各自投入工作去了。
对于这些人而言,熬夜打地铺是家常便饭的事,有时候甚至边吃饭边写东西,抓紧一切时间做研究,才是他们的常态。
对于景明而言,这样的生活极其规律并且忙碌,充实到让他没时间再去想谢半珩。
而谢半珩,他也很忙碌。
“奇了,这一天天的,早出晚归,干什么去”
罗立群写完了作业,快乐的和室友一起嗑瓜子。
“大家都保研成功了,又不用找工作,你操这心干啥啊”
于凯悠悠闲闲地唠嗑。
他们寝室,虽然八卦,但学习氛围相当浓厚。一整个寝室,连同谢半珩
“没,我就是觉得奇怪,谢哥不是
作为同寝的室友,朝夕相处之下,有些事情是瞒不过去的。
比如说,他们隐隐知道谢半珩是个富二代,虽然不知道具体有多富,但至少也不缺钱。
也知道他大一就开设了自己的投资公司。
虽然不知道公司入怎么样,但谢半珩也没什么愁眉苦脸的时候,应该经营得挺不错的。
“别想了”,于凯吐出葡萄皮,扔进垃圾桶,“你们还是想想怎么找女朋友吧”
“嘿嘿”,他得意洋洋的笑起来,“我女朋友喊我吃饭呢先走了啊”
“呸”
罗立群真想啐他一口,“叛徒”
说好都做单身狗,凭什么你先脱单
“什么叛徒啊”,于凯嚷嚷起来,“那谢半珩不也有景明啦,你们怎么不说他是叛徒啊”
“你们说谢哥跟景明怎么了景明毕业那会儿,谢哥整个人失魂落魄的。而且这都快一年了吧景明都没来学校找过谢哥”。
唐言真是难得参与八卦,“他俩是不是分手了或者吵架了”
闻言,于凯
“也是”,罗立群惋惜地点点头,“我就是觉得吧,他俩从高中到大学,这么真挚的情谊,分手太可惜了”。
觉得他俩已经分手的,并不只有罗立群一个。
比如,眼前这位,正
“谢总,我干杯,您随意”,文质彬彬的男人没敢跟谢半珩碰杯,他把酒杯放的低低的以示恭敬,然后干掉了一杯四十五度的白酒。
谢半珩捏着酒杯的手轻轻一动,举起杯子,酒夜微微沾了沾嘴唇。
他微笑道,“李总,您客气了”。
面带微笑,滴水不漏。
艹他都灌了三杯白酒了,这个二十岁的年轻人还是这副有礼貌的笑样子,到底肯不肯投资,连个话头都没露给他
要不是他生意一时周转不开,也不至于来求这么个毛头小子
td人人都说谢半珩温和有礼,讲究和气生财,要他来看,这人就是个笑面虎
“谢总”,李涯当即又给自己满了一杯,“您年少有为,四年里,投资了一家药企,两家互联网企业,一家游戏公司,赚得是盆满钵满啊”
圈子里的人都知道,这是个极有实力的后起之秀啊短短四年就
“我老李佩服得很这杯我敬谢总”
谢半珩照旧笑道,“李总,您也太客气了”。
李涯憋着火气,没敢再敬酒了。
再敬下去,他自己就要喝晕了。
“谢总,这地方可是萃园,久负盛名啊咱们来都来了,不如见识见识”。
男人嘛,无非酒色财权四个字。
李涯眼看着酒不成,即刻准备下一套方案。
“不用了”,谢半珩也知道这种高档会所会
无非是漂亮的男男女女们劝酒提成,或者试图
只不过这里是不会
大家都是体面人,怎么会如此猴急呢
总得等到离开了这里,你情我愿,当一月一换的男女朋友,还是当金主与小蜜,谁知道呢
“谢总,不要推辞啊”
李涯年纪也才四十五六,早年间也是个白手起家的枭雄,高位处久了,早就被酒色掏空了身体,眼睛底下的黑青色,格外难看。
他露出一种心照不宣的笑容,仿佛很了解二十岁的谢半珩会想些什么似的。
“谢总啊,你还年轻呢,不知道风月事,也很正常嘛”
他看上去酒喝多了,越来越兴奋,搓搓手,“今儿叔叔带你开开眼”
这位李涯,是他母亲旧友的朋友,要投资要来了他这里,无论如何,他总得给个面子,这才来了这里。
可这点稀薄的面子也是有限的。
谢半珩笑容不变地拒绝了,“我不喜欢这个,李总要是喜欢,管自己玩儿”。
李涯摆摆手,挤眉弄眼,一副我懂我懂的样子。
“您是怕家里那位生气吧”
谢半珩心里勃然大怒。
什么东西,也配
但他原本就极其擅长伪装,做了四年生意,喜怒不形于色的养气功夫越
于是他敛起凶戾的目光,温和的笑道,“您也知道”
你都知道什么啊
“嗐,这有什么”
李涯喝醉了酒,嘴上从不把门,“我儿子就考了a大”
考
是捐了一栋楼吧
谢半珩心里嗤笑,面上更加不动声色,“原来我和令郎还是校友,也算有缘分”
李涯哈哈大笑起来,他喝了酒,脸色越
“还说你和景明
即使社会再开放,同性恋情依然是少数,他俩谈恋爱本就稀奇。
再加上景明是国际双奖得主,谢半珩又早早创业成功,即使是
假如再配上两个人的脸和身材,闻名全校是很正常的。
“不过就是可惜了”,李涯笑呵呵,“听说你俩闹分手了”。
失恋了好啊,那不就正需要小情人抚慰吗
一打听到这个消息,他就把谢半珩请过来了,简直是天赐良机啊。
“谢总,你也别难过,这分手”
李涯
景明走快一年了,也不知道
“谢总啊”,李涯感觉自己很有良心,劝慰他,“分就分了,没关系,漂亮的男孩子多的是”
说着,他一按铃,一群男孩子们涌进了这个金碧辉煌的包厢。
“快快都走过去让谢总看看”
进来的这群男人气质各不相同,温润的就穿白衬衫,运动健气的就一身运动服,肌肉鼓鼓囊囊的就穿着紧身t恤,我见犹怜的就穿宽大的白体恤
谢半珩眼神越
他素来讲究和气生财,可总有人蹬鼻子上脸。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谢总倒酒”
李涯简直恨铁不成钢,谢半珩这四年里,从无名无姓的小卒子到商圈里有名有姓的大佬。
他投资的那家游戏公司一年前刚刚上市,报表显示,去年营超过两百亿。
这还只是单一家游戏公司,他还有两家互联网企业,一家药企。
甚至他自己创办的风投公司。还
李涯都替这帮傻子急。
大金主就坐
“快点,陪谢总喝两杯”
“谢总”,笑起来特别甜的小男孩想坐
“砰”
谢半珩把酒杯重重的放
室内顿时一片寂静。
“李总,要是今天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谢半珩冷下脸,几乎是明摆着的不悦。
李涯一个激灵,被酒弄得熏熏欲醉的大脑终于清醒了过来。
他脸色惨白,赶忙起身想追出去,“谢总谢总”
谢半珩到了家,家里还是景明走时的样子。浅色的窗帘、淡蓝色沙
谢半珩突然感觉到一阵安心。
这样一来,就算景明很久以后才回来,也能很快融入这里。
谢半珩洗了个澡,洗掉了一身的酒味儿,他穿着睡衣上了床。
室内灯光很亮,谢半珩正坐
景明怎么样了是不是长高了,会不会又瘦了有没有好好吃饭熬夜了吗
这些琐碎的问题反反复复的出现
谢半珩干脆侧过身,气势汹汹地对着身旁景明的枕头轻轻地戳了戳。
声音闷闷的,很是委屈。
“我快要毕业了,你怎么还不回来看我”
也不知道是不是洗了澡,温水让谢半珩松懈下来,他冷厉的五官都柔和起来。
谢半珩对着景明的枕头温声软语。
“你得快点回来”。
“我还
他闭上眼,轻轻的用脸颊蹭了蹭景明的枕头角。
“晚安,景明”。
景明走的时候,谢半珩大三,如今一年过去,他的事业越做越大,距离毕业也越来越近。
庄重的毕业典礼上,校长亲手为他们拨穗。
拨完了穗,谢半珩坐
“谢哥,你还好吧”
罗立群凑过去,跟谢半珩小声说话。
谢半珩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挺好的”。
哪里好了
罗立群撇撇嘴,临近毕业季,从拍毕业照到吃散伙饭,再到参加毕业典礼,这么长的时间里,谢哥就没半点笑模样。
也不是不笑,就是笑得特别假。而且没人注意的时候,总是会
酷爱八卦的罗立群难得没再说下去,他同情的看了一眼谢半珩。
景明都没来参加谢哥的毕业季活动,这俩人肯定是闹掰了。
谢哥失恋了,得给他一点时间独处。
冗长的毕业典礼一结束,谢半珩拿到了学位证、毕业证。
他轻轻的抚摸证书。心制作的封皮,非常厚实有质感,硕大的校名、校徽篆刻
拿到了它,意味着
他毕业了。
可景明没来。
谢半珩低下头去,轻轻的把它放进书包里。
没来也没关系,等他回去把两个人的毕业证并排放
也很好。
谢半珩安慰自己,他提起书包,被人潮裹挟着,随波逐流般出了会议厅。
“谢半珩谢半珩”
谢半珩猛地回头望去。
下一刻,他又失落的低下了头。
不是景明。
丁思源一路挤过来,手拄
“谢、谢半珩”。
“丁工啊”
谢半珩懒洋洋地打招呼,“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丁思源缓了缓,可算是把气喘匀了。
“这太吵了,咱们找个僻静点的地方吧”
谢半珩微微一愣,有什么话不能大庭广众之下说的。
等等,是不是
谢半珩眼前一亮,他反手拽起丁思源就跑。
可怜的丁思源,人到中年,还得参加长跑这种剧烈运动。
“别、别跑了呼呼够了够了”
丁思源一屁股坐
谢半珩眼珠子都不转地盯着他,他又急又燥,“丁工,是景明让我来找我的吗他是不是出什么事儿了”
“不是不是”。
谢半珩身体一僵,失望道,“不是他啊”
“不是”,丁思源说话大喘气儿,“他没出什么事儿”
谢半珩怔忡片刻,他眼睛璀璨如星河,激动不已,“你、你的意思是”
“景明没来”
谢半珩心里顿时失望不已。
他知道景明进了那里,再想出来就很困难了。只能等到项目成功或是彻底失败。
可知道归知道,心里总难免有些盼望。
“那您找我有什么事儿吗”
“不是我找你,我就是个中间人”,丁思源缓过一口气,“有别人要找你,就
他含糊不清,“你放心,是你心心念念的事儿”。
谢半珩瞳孔一缩,猛地转身直冲宿舍跑去。
夏日的暖风
血液急速奔涌之下,不过两分钟,谢半珩就从小树林跑到了宿舍楼。
可怜丁思源跟
“那、那两个”,丁思源气喘吁吁的指给他看。
两个肤色黝黑,身板笔挺的中年人站
这会儿正是上午十点,学生们基本都
“你们好”,谢半珩急忙跑过去,“是不是”
其中一人将一张信递给谢半珩。
谢半珩手一抖,差点掉下来。
他缓缓心神,慢慢打开,上面是景明端端正正的字迹。
“对不起,我爱你,等等我”。
对不起,我没能来参加你的毕业典礼,但是我很爱你,请你再等等我。
没有称呼、没有署名,简短的九个字,让谢半珩鼻尖
“请问”,景明怎么样了
谢半珩刚要开口,又沉默不语。
碍于保密协议,这个问题就算问了,对方也不会说的。
“看完了吗”
两人中的另一个人问道。
谢半珩点点头,摸摸信,又认认真真的看了一眼,像是要把这九个字都印
他看着火光
字迹是可以检测的,纸张也是。
含水量、微生物、酸碱度、附着颗粒这些信息都有可能暴露出什么。
所以谢半珩看着这两人取出打火机,任由火苗舔舐信纸,再目送着这两人离去。
谢半珩看着被这两人揉了又揉,还被扔进不同垃圾桶的些许灰烬,忍不住笑了笑。
景明能够送出这样一封信来,至少证明他
谢半珩兴高采烈,即使见不到他,可他知道景明
这就够了。
这个毕业礼物,再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