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都县地处广陵郡南端,毗邻长江,故也有江都港之称。
平日里甚为宁静的县城港口,此刻却被一支队伍围的水泄不通!
“大胆小儿!这江都本就归我们广陵所有,怎得你还要霸占不成?”
如同炸雷般地声音响起,说话之人燕颔虎须,豹头环眼,手执一杆丈八蛇矛,看上去好不威风。
负责在此地留守的孙詡本就以脾气火爆著称,平日里在江东更是仗着兄长的权力不可一世,哪受得了这等言语?当即血往上涌,抄起放在一旁的长枪便欲上马,出城与那张飞厮杀,好被在一旁的朱治手急眼快,一把将其拉住。
“我的大人啊,切莫中了张飞那厮的激将之术,若大人率先杀出,不但给了对方翻脸的机会,更是会陷孙将军、周大人他们于险的!”
当然,还有句话朱治没说,’那张飞可是连孙策都没把握取胜,就凭您这身手,万一交代在这儿,回去后我该如何交代?‘
闻言,孙诩逐渐冷静下来,很快便反应过来事情的严重性,赶忙抓住对方肩膀,焦急开口问道:“那依君理所言,大哥岂不是有危险?我们该当如何?”
“大人莫慌,这也只是下官猜测,现如今首要任务是确定孙将军一行人的安危!必须人手去打探消息。另外赶快通知建业方面这边的情况,让其…”
未等朱治说完,外面又响起了张飞的吼声。
“我说孙家小儿,你们孙家难道就这点本事?你大哥不是号称江东小霸王吗?怎得到你这里就成了江东小王霸了?不敢出来一战也就罢了,要么战,要么滚,这脸皮也是忒厚了些!主人都撵人了,还在这里赖着不走,难道是打算让你家张爷爷用手中丈八蛇矛赶尔等走?”
“这!气煞我也!”孙诩怒道。
“大人莫慌,既然张老三能用激将法,那我们就来个将计就计,让我来与他交涉!大人速去通知陈武将军,随时做好迎敌的准备!”
一刻钟后,朱治缓缓登上城头,看着下方仍然喋喋不休的张飞。似笑非笑的开口。
“三将军是否有些过了?你我孙刘联军,本就是先说好,趁曹袁大战,你家取下邳,进青州,我们取小沛,进豫州!如今才过去几天?张将军为何就翻脸不认人?”
“你跟谁说的?咋没人跟俺说?俺看你们就是想赖在这里不走!”
见对方油盐不进,朱治也有些恼火,却也没丧失理智,而是冷冷的开口:“三将军可要记得你今日所言,靠公孙瓒起家,先背叛曹操,又与刘繇反目,至于与刘表那些破事儿朱某更是懒得说,如今又这般对我江东,如此对待盟友,翻脸无情,难怪你们家刘备年近五旬仍一事无成,被人向丧家之犬般撵来撵去,真是活该!”
也许是说中了痛处,张飞再也忍耐不住,哇呀呀一通乱叫,直接大喝道:“全军听令!随我攻城!擒下这口出狂言的无耻之辈!”
一旁的简雍正在帐中沉思刘备这一决定的得失,没想到外面事态陡变,鞋也顾不上穿便冲出营帐想要阻止,却已然来不及,望着向江都县城冲锋的士兵,不由得急的原地跺脚,却也无可奈何。
原本他们得到的命令是困住江东军,不让其北上支援,没想到张飞来了后竟然直接自作主张,想要激对方主动出击,而张飞本就是世间一等一的猛将,简雍倒也没有阻止,毕竟毕其功于一役远比在这里日夜提防要好很多。只是没想到张飞这般鲁莽,说好的激将,结果没两下就被反激将,心头自然将张飞骂了个狗血淋头,面儿上却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这位爷可是一言不合便砍人脑袋的煞星,现如今也只能看着对方一骑绝尘的背影,做好随时准备鸣金的准备。
江都城外,尘土飞扬,很快,张飞怪叫着率领手下如同洪水猛兽般冲向城门。紧随其后的士兵也跟着呐喊,挥舞手中兵刃,气势如虹。城头上的江东军严阵以待,弓箭手拉满了弓弦,随时准备射出致命的箭矢。
张飞怒目圆睁,一马当先,胯下的战马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怒火,四蹄如飞,直扑城门。城头上的江东军见状,纷纷紧张地握紧了手中的兵器。然而,就在张飞即将冲到城门之时,城头上突然想起孙诩的暴喝声。
“放箭!”
话音落下,一排密集的箭雨直奔刘备军射来。
张飞怒吼一声,双臂挥动,将手中丈八蛇矛舞动的密不透风,射来的箭矢刚一接近,便似射在铜墙铁壁之上,直接被弹的四散纷飞,力道之大竟然有几只羽箭被直接反方向磕回到城上,惊的守城的江东军一阵骚乱。然而,张飞却并没有因此停下速度,而是选择继续率领部队向前冲锋,试图一举攻破江都城。
然而毕竟江都也是广陵大县,再加上南临长江,陆路、海路皆四通八达,城池自然修建的查不到哪儿去,厚重的城门那能凭借一人之力便能说轰开就轰开?经历了近两刻钟的攻城,最终刘备军实在坚持不下去,只得鸣金收兵。
…
“气煞俺老张,这孙家小儿怎得这般无耻?龟缩在城中不出,有本事与杂家堂堂正正一战!”
望着大口饮酒,暴跳如雷的张飞,简雍也颇为无奈,试探着劝道:“三将军,还是少饮些,以防敌人袭营!”
“诶!宪和哪里话,城里的那群龟孙哪有这胆量?”
…
第二日,张飞还试探性攻城,但由于人数并不占优,最后均以失败告终,草草收场。
随后两日,刘备军没在攻城,而是干脆直接围城,见守城一方的江东军仍没有出城的意思,到最后甚至骂战都少了许多,尤其张飞,干脆直接躲在主营中不再出来。
而孙诩、朱治也乐得如此,并未主动挑衅,静静等待着派出查探消息的探子尽快回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