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心颖一眨不眨地看着颜怀棠,他的话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她今年三十了,跟颜怀棠在一起之后,曾偶尔想过跟他结婚,但脑海里没有那种画面,总觉得好像他这样的人跟结婚这件事很难扯到一起。
他主动提出来,着实让她意想不到,她不确定,他是内心由衷地想要跟她结婚,还是被形势所迫,不得不走这一步。
她如实地说:“我以为你不怎么渴望婚姻生活。”
颜怀棠对婚姻生活的确谈不上向往,但他不想失去她,许是黎舒之前对他实在太苛刻,他现在患得患失的,似乎总担心某天他被再曝出来个什么爆炸性的新闻,到时候无力挽回。
他对自己的过去,并没有像他表现出来的那么自信,她现在能不计前嫌地跟他在一起,他生怕她有一天会不会就开始计较了,后悔了,幡然醒悟了。
他淡淡道:“婚姻有许多弊端,但有一条好处,可以正大光明地跟你日日夜夜在一起,就这一点,那些弊端都可以忽略不计。”
“你今年三十了,不是说生孩子得趁早,我还想跟你多过两年二人世界。”
他把他的考量说出来,只是下意识把那点很难说出口的隐秘想法隐藏了。
曹心颖半信半疑地看着他,突然抬手捧了他的脸问:“你真的想好了,要跟我结婚?”
颜怀棠:“先等等,别这么草率,求婚仪式会另行准备。”
曹心颖“噗”地笑出来,扬起下巴又吻了他一下,“那我等你。”
颜怀棠心里早在估算着时间,两人在车里待了快二十分钟了,他赶她上楼,“上去吧,待久了,不好。”
曹心颖知道他现在一心只想当个让她父母挑不出任何毛病来的准女婿,便乖乖配合着他,自觉地开门下车,她关车门之前,探身往车里留了一句,“明天我会回自己家住。”
他心底一热,顷身过去,声音发沉,“下班我去接你。”
曹心颖进了楼栋,司机才从远处走过来,启动车子。
颜怀棠闭着眼,靠在车子后座上,贪恋地呼吸着她留下来的气息。
直到手机铃响,他扫了一眼,是颜怀琪打来的。
“哥,我按你给我发的步骤做的水煮肉片,为什么做熟了,味不对啊?”
颜怀琪在电话里声音焦躁,明显是电话打来之前,已经失败了很多次。
颜怀棠眼皮没睁,闭着眼倒时差,声音散漫:“让安东给你做。”
颜怀琪:“他还没下班回来呢,再说等他回来太晚了,我怎么能让他再下厨?我就是想等他加班回来饿了,他进门直接吃的。”
“你一个千金小姐,跑到他那里给他当免费保姆,我问问你值不值?”
颜怀棠气得睁开眼,对着手机骂。
颜怀琪:“值,我给他当什么都乐意。哥,你就别管我了,我是心甘情愿的,我给他做这些事,心里很满足,我要什么都为他做不了才会真的难过。”
颜怀棠对着电话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里不由得感慨,颜家怎么净生出了些痴情种。
他自己是男人,无所谓,在他概念里,男的本来就该为女的多付出一些,可颜怀琪这倒贴得实在太离谱。
“你放着好好的学不上,偷偷跑回来伺候他,我看你是真不把自己当回事了。他给你下蛊了?”
颜怀琪本想打个电话问个菜谱而已,谁知道捅了马蜂窝,她当即回怼:“哥,你为了小颖姐胳膊打着石膏连坐了十个小时飞回来,我怎么就不能为自己喜欢的人做自己想做的事了?他现在是最需要我的时候,等我陪他熬过这一段,我再回去接着读书,什么都不耽误。”
“哥,你别劝我了,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只要帮我瞒住家里就行了。”
颜怀棠憋住气,问:“你对他掏心掏肺,他呢,他对你到底怎么样?”
颜怀琪:“当然好了,很好很好,哥,你放心吧,不说了,他回来了,我挂了。”
颜怀琪挂掉电话,接着就从厨房里小跑出去。
她一整天都待在家里,乌黑的海藻似的头发被随意地挽了起来,身上只穿着件大大的黑色t恤。
安东还在玄关处换鞋,她已经迫不及待从身后抱住他,语气娇嗔地问:“怎么今天回来这么晚?”
他转过身来,在她背上揉了揉,“有应酬。”
她悄悄闻了闻,没从他身上闻到酒味,也没烟味。
“饿不饿?我做好了宵夜。”
她拉着他往厨房的方向走,他跟在她身后,视线从她的头发.后颈.肩背往下,最终定格到露在外面的两条雪白的长腿上。
“不用做饭,太累,不是叫人送了饭来,不合胃口?”
她顾不上回答他,掀开锅盖,盛了一碗出来,“就是味道不是很令人满意,你尝尝?帮我看看是哪个步骤不对。”
他接过碗,其实他没有吃宵夜的习惯,但她忙和了半天亲自给他做的,他无论如何都会吃。
他三两口把一整碗都吃掉,认真道:“好吃。”
颜怀琪眼带怀疑:“真的?”
他放下碗点头,“以后不用做这些事,如果闲着无聊可以约朋友找地方或者来家里。”
颜怀琪睁大眼盯着他问:“来家里?什么朋友都可以吗?”
他还没来得及点头,她眼里带了丝狡黠,“男性朋友可不可以?”
他明显脸色一变,过了两秒,突然把她拉到身前,视线在她身上走了一个来回,沉声道:“不可以。”
她顺势勾住他的脖子,歪头盯着他,笑着出声道:“我才舍不得让你吃醋。”
他喉结轻滚,伸手想要推开她,她偏不动,两只手臂死死地缠着他,“干嘛推我?一整天没见到你,等了你一晚上,还不让我好好看看你吗?”
她语气像撒娇,但又透着若有似无的妩媚,跟带着小钩子似的,再加上她此刻完全随性慵懒的居家打扮,跟只小妖精没什么区别。
安东不像让自己太放肆,太没节制,毕竟她才刚二十,他比她大了快十岁,而且,她还瞒着家里。
他本来就满身负罪感,每次跟她上过床之后,都跟犯了罪一样,可她实在太缠了,就是块硬刚都能被她缠化了,更何况,他还是头披着绵羊皮的野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