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姓氏
这个问题难住了当事人,宝珊摇摇头,“奴婢不知。”
一个连自己姓氏都不知的人,肯定很孤独吧,陆喻舟隐现几分怜悯,“那还记得自己有哪些家人吗”
宝珊认真的回想,只记得歪歪扭扭学步时,娘亲俏丽的面庞如春日桃花,也仅仅留了这一抹残缺的记忆,说来,她连母亲的身世都不知晓,更遑论父亲了,
“娘亲不
离世了吗
陆喻舟握住她的右手手腕,轻轻捏了下,“不如我帮你寻生父。”
想起那句“天下没有白占的便宜”,宝珊淡淡一笑,没有接话茬。
是啊,她生来就是多余的,没有亲人,没有朋友,亦没有家。
见她不搭茬,陆喻舟也不勉强,本就是突然的好心,对方不识抬举,他何必自寻无趣。
翌日春风携风,笼罩了汴京城。
一大早,李妈妈候
哪有上朝前穿蓑衣的,陆喻舟睨她一眼,“像什么话。”
李妈妈笑笑,“进殿前脱了就是,又不丢人。”
陆喻舟没搭理,径自步入雨幕,李妈妈赶忙吩咐书童撑伞,倏然,余光扫到一抹绰仪身影,抢先一步撑起了油纸伞。
“主子当心淋雨。”宝珊柔声道。
没想到她会特意为自己撑伞,陆喻舟瞥她一眼,真够职责的。
早有车夫等
宝珊合上伞,放进车厢,站
马车内,陆喻舟掸掸衣衫,忽然
蓦地,马车骤停,使得身体微晃,陆喻舟挑帘看向外面。
马车前,红衣小郎君跨坐白马,手持,怒指着马车里的男人,“陆相为何要
透露我的行踪”
他才偷搬出来一天,就被自家老爹揪着耳朵带回府,不只丢人,还浪费力,后来稍一打听才知,是陆喻舟差人告的密。
邵霁驱马上前,不顾车夫的阻拦,登上车廊,“陆相哑巴了”
陆喻舟靠坐
邵霁哼一身,“我差那点银子”
他差的是自由
陆喻舟淡笑“作为补偿,改日请小郎君和邵大将军喝茶。”
一听他要请自己老爹喝茶,邵霁胆儿颤,跳下马车,留给对方一个自认威风的背影。
车夫感叹,汴京谁人不知,大将军府养出一个小纨绔,只不过,这纨绔
可他们谁也没有注意,邵霁的褡裢里忽然冒出一颗狗头,随即,小黄狗从里面拱出来,跳
晨雨淅淅沥沥的下了一阵,很快放轻,七飞虹做桥,隐隐灼灼地显现
商贩们开始忙碌,锣鼓喧嚣,热闹阗街,一派繁荣景象。
“快看,这个好看吗”慕夭从一个首饰摊上拿起一把梳篦,插
镜中美人未施粉黛,靡颜腻理,配上致的梳篦,确实漂亮。摊主不遗余力地夸赞,笑道“只要五个铜板。”
为了赎身,宝珊一直很拮据,从不花钱买头饰,她放下梳篦,拉着慕夭离开。
慕夭掐腰道“改日,我送你一份头面,留作嫁妆。”
汴京的名媛出手阔绰,宝珊不是第一次见识,可穷途末路的名媛,只有慕夭独一个,别说一份头面,就只五个铜板的梳篦,她也买不起。
飞虹搭建
逛得累了,
慕夭拉着宝珊坐
宝珊从未
看她这样,慕夭双手托腮,“你像被关
宝珊弯弯唇,“我很想去外面走一走,领略不同的风土人情。”
“那还不简单。”慕夭拍着胸脯保证,“等我二叔离京,咱们跟他一起走,去游历雪山绿野、沙漠湖泊。”
宝珊心生向往,能跟慕二爷那样的大儒同游,是件荣幸的事,可她不行,她没有银子赎身,也没有资格站
正当她心中苦闷时,忽然瞥见街道上蹲着两个顽童,正
定眸看去,宝珊认出了小黄狗,立马起身走向两个顽童,从他们手里夺过汪汪直叫的狗子,瞪了他们一眼。
小黄狗受到惊吓,一劲儿往宝珊怀里钻。
面前刚好有家青楼,宝珊心想,这家青楼就是那户人家开的吧,人命
子时三刻,陆喻舟回到府上,见宝珊躺
沐浴后,他穿着一件白色宽袍走到软榻前,凝着少女恬静的面庞,有一瞬间起了放过她的心思,可当视线落
他推推她的肩膀,想弄醒她。
陡然,脚下传来一声吠叫,凶巴巴的。
“汪”
陆喻舟低头看向趴
小黄狗护主心切,冲着尊贵的世子爷一劲儿吠叫,吵醒了睡梦中的少女。
宝珊睁开眼,目光定格一瞬,立马清醒,“主子回来了。”
刚睡醒的美人粉雕玉琢,无辜之态更甚,一头乌
男人深邃的眼底划过异色,一闪而逝。
宝珊坐起来,用脚后跟把小黄狗推进榻底,“可要食用宵夜”
陆喻舟没搭理她的殷勤,问道“你怎么又把它带回来了你去见过那个小郎君”
宝珊反手绾了一个
从青楼门口捡回来的,主子说的没错,那户人家不干净。”
“”
大将军府的人要是听见这话,非把她吊起来暴打一顿,陆喻舟有些想笑,却故意板着脸,“真的是从青楼附近捡回来的”
“嗯。”宝珊剪眸盈盈,眼里充满对他的信任。
到底是少不更事,被骗了还要替人家数钱,陆喻舟都不忍心骗她了,可对上她清凌凌的目光时,还是选择了继续相瞒,左右她与大将军府的人不会再有交集,误会就误会吧。
皎月被夜幕吞噬,光影阑珊,那几声犬吠没有引起外面的动静,屋里落针有声。
陆喻舟撩袍坐
宝珊知道他
被小姑娘盯得久了,陆喻舟抽回手,眉眼淡淡,“想装糊涂”
“不是。”宝珊又抓起他的手,与自己的手比量了一下,“主子的手真好看。”
不止好看,这双手一旦握笔,能上谏权臣,下伐恶吏,让许多人牙痒痒,可
宝珊对这双手上了瘾,趁着气氛尚好,问道“奴婢能枕一下吗”
“”
见他未拒绝,宝珊俯身枕
陆喻舟被她的怪癖行为晃了一下,不知她是
软塌窄长,男人靠
宝珊跪坐
从锁骨下方回视线,陆喻舟轻笑一声,似乎能理解金屋
宝珊老实点头,“主子的手是奴婢见过最好看的。”
照理说,被人夸赞,无论哪个方面,都该觉得欣喜,可陆喻舟一点儿也高兴不起来。
可能是马屁拍错了
地儿。
“这么喜欢,让你尝一下。”陆喻舟掐开她的嘴,将手指伸了进去,夹住她的舌头,拨弄起来。
姑娘的香舌滑腻柔软,惹得陆喻舟手指轻颤,平日里批公牍的手,从不会因一桩大案而手抖,此时却败下阵来。
他很不喜欢这种感觉,有些烦躁地回手,拿出锦帕擦拭指尖。
除了咸,宝珊没尝到任何甜头,她想漱口,又怕男人小肚鸡肠跟她置气。
看着宝珊那张美艳的脸,陆喻舟心火更甚,却克制着不容自己失态,他拉住她的裙带,慢慢向外扯,过程极为磨人。
宝珊知道自己逃不过这一遭,索性主动配合,大着胆子压向男人,“奴婢伺候主子入寝。”
胸前的两团如最锋利的暗器,令向来自持的男人险些溃败。陆喻舟想起曾经
烛火勾缠,那狐妖爬上书生的腿,不自觉流露出天生的妩媚。
当时,他对慕夭的描述嗤之以鼻,此刻想来,到底是自己青涩了,眼前的女子可不就是书上的狐妖么,只不过,这只狐妖清丽出尘,善于伪装。
周遭萦绕着丝丝入扣的暧昧,陆喻舟一个翻身,将她压
宝珊一怔,原本她打算攒够银子,清清白白地离开国公府,用医术谋生,再寻一个老实人成亲,安安稳稳度过此生,可那晚的中药,打破了她的计划,推翻重来的滋味并不好受。
秋水眸子染笑,她紧紧抱住男人的脖子,
陆喻舟眸子一深,说不上是何感觉,“好,等你帮我达成目的,我会替你寻一户好人家。”
宝珊心里
陆喻舟俯身,吻上她的雪颈。
鬟上的素簪被男人扔
宝珊像被半剥壳的鸡蛋,
得到了回应,小黄狗不遗余力地吠叫,闹出的动
静惊扰了门外的护院,护院不停拍门
“世子,世子”
听见拍门声,小黄狗跑到门前,冲着门扉“汪汪”起来。
门外的拍门声和屋里的狗吠声,彻底打破了夜的沉寂,陆喻舟坐起来,手指用力地扯了扯衣襟,长腿一迈,走出稍间,拎起小黄狗的后颈,将它顺着支摘窗丢了出去。
门外的护院看傻了眼,府中怎会有狗
屋里安静了,陆喻舟回到稍间,燃起的烈火消退了不少。
宝珊拢着薄毯坐起来,青丝遮挡了后背的春光,“主子”
陆喻舟看向她,露出显而易见的怒气。
宝珊默叹,看来,今晚还要哄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