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以后渐渐暖和起来,如果没有时不时下一场小雨,能算得上难得的好天气了。
徐翠洁唠叨着,“估计北竹那边已经开始插秧了,也不知道苏竟
陈嘉嘉觉得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交通通信不方便,唯有这样安慰自己了。
虽然她心里也有些担心。
苏竟才刚出差两天,她感觉好像出差了两年似的。
不过也许是因为她太闲了,宣传科没啥事情做,没事情做就会胡思乱想。
黄大姐一脸“快来问我啊”的表情走进办公室并掩上门,“刚才经过厂长办公室,听到郝厂长
“为什么郝厂长
她来棉纺厂这么久,郝厂长
黄大姐没有过多地故弄玄虚,端起搪瓷茶杯喝了一口茶润润嗓子,“听他话里的意思应该是雷市五金厂的卢副厂长摇电话来,嘲笑咱们连请人组装设备的钱都没有,穷得要跟林水市棉纺厂一起请西国工人培训。”
“雷市五金厂管得挺宽,”彭春桃说,“我们有没有钱,关他们什么事呢”
还特地打电话过来嘲笑,得多有空
这么有时间不如多干点活,还特地打电话过来,电话费也很贵好吧
彭春桃
“大概因为上次五金厂想不给钱就用苏竟改良后的工具做模型,然后被郝厂长拉着给钱了吧”陈嘉嘉不确定地说。
黄大姐握拳,“还有这种事那个卢副厂长也太不要脸了”
她们怎么也不会想到,卢副厂长之所以专门打电话过来嘲笑,是因为
高科长推门进来,看到三张义愤填膺的脸,不由奇怪,“你们
陈嘉嘉应了一声,带上笔记本和纸到厂长办公室。
厂长办公室里,陈为民正
端着大茶杯坐
郝厂长皮笑肉不笑,“你放心好了,我挂了电话以后才
想看他郝某人的笑话,做梦去吧
这时候陈嘉嘉来了,“郝厂长,你找我”
郝厂长换上一副笑脸,“嘉嘉,你先坐。”
这件事陈为民也能知道,所以他没有赶陈为民走。
原来刚刚除了卢副厂长,苏竟也从鹏城摇回电话。
翻译姓金,是港城人,这次西国厂商特地派到鹏城来。
为了表示对西国工人和金翻译的重视,林水市棉纺厂和淮阳县棉纺厂一合计,为他们
帆船酒店
但这个金翻译一见面,就对苏竟等人表现出极大的敌意,苏竟开始以为自己想多了,但第二天,他
金翻译不仅没有好好做好翻译工作,还明里暗里打击他们,“你们这脑子怎么就转不过弯来呢”“你们上过学吗,受过教育吗”
到昨天,金翻译终于忍不住说,“以你们这种学习的速度,别说一个星期了,就是给你们一年,你们也没办法学会怎么组装设备,要不干脆让桑德斯帮你们组装吧”
看四个人沉默不语的样子,金翻译也不急,估计知道这些人也不敢跟他翻脸,因为他身后就是安德鲁兄弟公司,如果真翻脸,这些内地工厂买的机器就变成破铜烂铁。
听了郝厂长的话,陈嘉嘉非常意外,“这是西国厂商的意思,还是金翻译和桑德斯的意思”
如果是西国厂商的意思,这么做等于撕毁协议,如果是金翻译和桑德斯的意思,那么这样做有什么好处
难道他们想让两家棉纺厂
雇佣桑德斯组装机械,然后再私吞掉这些钱
郝厂长紧皱眉头,“问题是我们没有办法直接跟西国厂商联系,而且也没有人能够跟桑德斯沟通,也不知道桑德斯是不是同意金翻译这种做法”
万一两人狼狈为奸,他们就得早做好准备。
陈为民本来坐姿慵懒惬意,不知不觉中也直起身子细细倾听。
郝厂长说,“现
陈嘉嘉点点头,“现
郝厂长正想说话,突然电话又响了。
“淮阳县棉纺厂,”他拿起来话筒,“老何,
郝厂长神色凝重挂断电话,“苏竟进派出所了”
陈为民差点端不稳手上的茶杯,顾不上擦干净茶杯里流下来的茶水,急急地问,“怎么会这样,刚才打电话的时候不是好好的吗”
“何师傅有说为什么会进派出所吗”陈嘉嘉皱起眉头。
“说是因为跟西国工人桑德斯打架,老何也不知道情况,说是苏竟借仓库办公室的电话打,其他人和金翻译桑德斯留
好好的出差变成现
“那桑德斯进派出所了吗”陈嘉嘉问。
“老何没说,你先别着急,我打个电话去鹏城那边的派出所问问。”郝厂长说。
说完他一只手拿着听筒,另一只手开始转动摇把子,对话筒那边的话务员说,“我要接鹏城的大仓库派出所。”
要了线路以后,郝厂长便
“幸好鹏城跟淮阳是一个省的,如果接省外的线路,非得等到人
陈嘉嘉说,“我不急。”
只要苏竟没事就好,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只怕何师傅为了让他们宽心,把情况往轻了说。
第一次线路没接通,郝厂长又摇了第二次,这才接通了。
讲完电话以后,郝厂长有些郁闷,对陈为民和陈嘉嘉说,“那外国人桑德斯也进去派出所了,情绪非常激动,但没人知道他
这样下去苏竟很被动。
“那苏竟怎么说”陈嘉嘉问。
郝厂长眉头深深地皱起来,“苏竟说桑德斯和金翻译想要
如果苏竟没有说谎,机器被人动了手脚不能使用,将会给棉纺厂带来极大的损失。
这心思太歹毒了。
最麻烦的是他们现
陈嘉嘉也想到了,“要不我去鹏城看看是什么情况。”
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小苏曼了。
陈为民看出她的顾虑,“你放心,曼曼就有我们呢。”
郝厂长松了一口气,他刚才也想让陈嘉嘉去鹏城一趟,因为她是最佳人选。
一来,她是苏竟的妻子,二来,她能跟外国人正常沟通。
但他考虑到陈嘉嘉家里还有一个嗷嗷待哺的小婴儿,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没想到陈嘉嘉竟然主动请缨。
一下班,陈嘉嘉便回家去,宣传科最近没有任务,不用交接工作。
她跟徐翠洁说了事情经过,徐翠洁吓得魂不附体,“苏竟怎么这么大胆,竟然跟外国人打架这可怎么办”
“刚好运输队明天有货车去鹏城运货,我跟郝伯伯一起搭便车过去,”陈嘉嘉说,“这样比较方便一点,不用中途转车。”
徐翠洁大吃一惊,“你一个姑娘家要去鹏城,这怎么行”
陈嘉嘉说,“不是一个人去,郝伯伯也会一起去。”
周秋棠和陈为民这时候也到家了。
周秋棠换完鞋子拉陈嘉嘉到一边去,“你真要去鹏城的话,那就得先戒奶
,要不路上都得痛晕你。”
“我听说有种回奶茶,喝了以后就没奶水了。”陈嘉嘉一早想好了。
她现
于是陈嘉嘉骑自行车去买了两副回奶茶,放
她点了点小苏曼的鼻子,可怜的小家伙,好日子到头了。
小苏曼跟以前一样,肚子饿了就往她那里钻,小鼻子喷着气想要喝奶。
陈嘉嘉只能让徐翠洁抱她到房间里去,这样看不到自己,她也就不想喝奶了。
谁知道小苏曼喝不到奶,哭得撕心裂肺,徐翠洁心疼得不得了,简直想给小祖宗跪下,求求她别再哭了。
“你妈不是故意不给你吃奶,她要去鹏城呢,你爸惹大事了”徐翠洁抱着小苏曼,说着说着眼泪也跟着出来了。
令人欣慰的是,小苏曼哭了一场,便默默地接受奶瓶,不再哭唧唧。
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陈嘉嘉便到客厅里睡,以免小苏曼看到她以后勾起想要喝奶的记忆。
回奶茶的效果很好,一碗下去,胸口不痛了,甚至感觉有些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