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遗孤
永陵王这话一出, 着实令
龙椅之上的宣和帝也皱起了眉来, 开口道,“先太子还有子嗣
左丞相范时余也忙道,“永陵王休得胡言,平白污蔑人清白前太子遗孀龚太妃这些年一直独居于皇陵,何时曾有过子嗣您贵为郡王,要为言行负责的。”
谁料却见永陵王冷笑了一声,道,“本王当然会为言行负责。本王只说是先太子的遗孤, 又没说孩子是龚太妃所生,龚太妃没有子嗣, 并不代表先太子没有, 这怎么就是胡言了呢”
他语声凿凿, 似乎颇有把握的样子,范时余见状,忽觉哪里不太对, 一时不敢轻易再说些什么。
哪知宣和帝今日性子似乎出奇的好, 闻言却哦了一声,问道, “那据你所言, 这遗孤是哪里来的你凭空变出来的”
永陵王一噎, 立刻否认, “当然不是。先太子曾有一侧妃朱氏,先太子身故之时,她才刚有身孕,为了自保,她那时离开东宫,隐居
忽然被提到的萧钧微微凝目,却听父皇又问道,“那这个孩子,现如今
永陵王自是有备而来,闻言道,“就
既然事情已经开了头,必须是要解决的了,宣和帝便颔首道,“好啊,那就领进来,叫朕瞧瞧。”语气并没有什么怒意,但很明显已经已经敛了神色。
永陵王却无所畏惧,真的去领人了。
没过多久,果然见他带着一青年入到了殿中,众人凝目望去,只见这青年一身文人打扮,看上去斯斯文文的。
别说,仅从气质来看,还真与当年以文雅著称的先太子有那么些相似。
年纪也确实与萧钧差不多,但是身上的气势,却绝对不能与萧钧相较。
宣和帝一派威仪之相,面上看不出喜怒,但这青年倒表现的不卑不亢,入到殿中之后,也不见什么怯懦,向着他行了个礼,自称道,“草民萧瑞,见过陛下。”
宣和帝没有应答,只冷冷扫过一眼,沉声问道,“你是先太子遗孤,有何为证”
却见这自称萧瑞的青年拿出一块碧色的玉佩,说,“此乃先父所留,高祖爷亲赐于子孙之物,足可以证明。”
众人闻言赶忙看去,只见那玉佩乃是龙纹,呈圆形,见过宣和帝常服之人都是心间暗顿,这一枚,还真与宣和帝平素腰间所系的那块龙佩很是相似。
宣和帝目中没什么波澜,只从下立的众臣中寻到了太常寺卿,问道,“当年是你负责先太子的后事,你可能辨认,这是不是先太子的遗物”
太常寺卿得令上前,将那青年手中玉佩瞧了几眼,却道,“启禀陛下,请恕臣眼拙,此乃皇家之物,不敢轻易辨认,但当年臣
太常寺卿说话慢条斯理,却很是严谨,这话一出,叫这青年不由得有些着急。
正当此时,却听宣和帝又道,“的确,仅是一块玉佩,太过薄弱,你可还有别的证据”
永陵王到底老练,沉得住气,闻言道,“当然,臣还有人证。”
说着朝殿外拍了拍手,却见又有一奴仆打扮的男人进到了殿中。
这人约莫也是五十来岁的年纪,面净无须,朝宣和帝行了个礼,却直接问道,“不知陛下可还记得奴才奴才正是当年太子殿下贴身侍奉的宫人。”
这话一出,左丞相当即斥责道,“混账,一个奴才,怎么敢对陛下说这种话你若真是先太子侍者,此时要么该去守陵,要么遣散
谁料这人也毫不见气短,闻言答说,“当年朱侧妃有孕,为了保护主子血脉,我只能追随永陵王。”
闻言,宣和帝冷笑起来,道,“这话说得,若先太子真有血脉,朕就不能保护吗永陵王身
永陵王登时急了,嚷道,“陛下休要血口喷人他为什么来找我,你心里最该清楚当年先太子因何而死,难道你忘了吗”
随着这一声,殿中情势陡然严峻起来。
萧钧见状,终于开口,道,“先太子死因一笔一划记
“你”
永陵王一噎,顿了顿,摇头冷笑,“宁王殿下如今口舌凌厉,着实令人自叹不如,你不相信也不要紧,我还有证人。”
说着又朝殿外打了个招呼,只见有一女子踏进了殿中。
众人望去,见这女子约莫中年,虽已不再年轻,却隐约还能看出年轻时的美貌,一踏进殿中,便朝众人流泪哭道,“当年我陪太子殿下巡视冀北,谁料路遇追杀,殿下不幸惨遭毒手,我侥幸逃命,为了保住腹中仅有一月的血脉,只能赶紧逃命去求助永陵王,幸得永陵王庇佑,如今殿下的骨肉好不容易长大成人,却被人质疑,实
她顿了顿,又道,“我出身金陵朱氏,昭德二十年入东宫侍奉太子殿下,这些玉碟上都有记载,还有当年的太子舍人,也都能为我作证。你们若不信,管去查。”
听她此言,似乎有理有据,殿中微有骚动。
宣和帝却依然坐得稳,闻言不急不缓的道,“当年的东宫舍人,早已辞官回家多年,现
这话一出,明显见到女子目中犹疑,却听宣和帝兀自吩咐,“请龚太妃上殿。”
高贺赶忙应是,一阵过后,就见龚太妃入了殿。
同是差不多年纪的女子,只因常年守
说着他瞥了眼殿中几人,续道,“永陵王从荆州带了一对母子来,说是皇兄血脉,此毕竟事关当年东宫,
龚太妃闻言,将视线淡淡移过,打量那母子,然须臾之后,却道,“陛下,当年太子侧妃朱氏,自入到东宫,便一直体弱抱恙,太子意外薨逝后,她悲伤抑郁,不过一个月就追随太子而去了,就葬
话音落下,却见众人一顿,面上神色各异,而那自称“朱氏”的女子却气急,叫道,“龚氏,你怎么能如此说话太子殿下泉下有知,不会放过你的”
却见龚太妃淡淡一笑,道,“哀家
“你这个毒妇”“朱氏”又嚷道,“你如此对待殿下骨肉,还说没有什么对不住殿下,你简直没有良心”
“住口”
话未说完,却被宣和帝怒斥,又吩咐周遭道,“此女伪造身世,妄图冒充皇家血脉,胆大包天,还不快拉下去”
殿中值守的金吾卫立时应是,便要上前,见此情景,这母子二人终于惊慌,赶紧往永陵王身后去躲,永陵王也是一脸气急,再顾不得什么礼数,手指宣和帝道,“萧巍,你这个狠毒暴君,你只手遮天,无视事实,妄图遮掩你的当年弑兄夺位的暴行,如今竟连太子殿下的血脉都要残害,你就不怕遭报应吗”
话说到这份上,显然已经撕破了脸,都不用宣和帝再开口,左丞相等人立时怒骂道,“永陵王,你是不是疯了,如此公然大不敬,眼中可还有体统王法”一时间群情激奋。
然后堂中却还有不少人,只是互相看看,并不敢作声。
宣和帝看
谁料未等金吾卫应是,却见永陵王咬牙说,“对不起列祖列宗的是你你当年授意淮国金氏刺杀先太子,如今敢做不敢认,真是个伪君子你以为你的行径不为人知萧巍,天理昭昭,今日就是揭下下你面具之时”
说着又环顾殿中众人,叫嚷道,“我还有证人可以作证,今日定要叫你们看看,你们尊崇这个暴君,他的双手是何等鲜血淋漓”
宣和帝敛眉,神色严峻,沉声道,“你还有证人是谁”
“是我”
忽然一道声音响起,引得众人一怔,纷纷寻声去看,却见殿门口出现另一女子的身影。
那不是别人,竟是当今的皇后。
众人心间大惊,宣和帝的脸色也终于沉到了极点。
眼看这女子一步步踏进殿中,宣和帝冷笑了一声,道,“你也动了歪心思。”
却见皇后竟毫无畏惧,悠悠来到近前道,“臣妾曾屡劝陛下仁慈,如今却眼看陛下遗孤要赶杀绝,实
淮国,金氏
众人听清这话中意思,立时都把目光投向了萧钧。
而萧钧自己,心间也是狠狠一怔。
他一直知道,先太子死因的确有些疑点,且极有可能,就是自己的父皇所操纵的,但皇家之事,一直如此,所以他并没有什么难以接受,或是不能理解。
可方才皇后为什么会说,自己是淮国金氏之子
他自己与那早已消失的淮国王室,有什么关系吗
他忍不住去看自己的父皇,却见宣和帝此时已经怒到极限,道,“满口荒唐来人,还不快将这些妖言惑众者拿下”
殿中禁卫立时应是,纷纷拔刀向前,哪知却
丞相等人一怔,立刻反应了过来,同宣和帝道,“陛下,永陵王与皇后串谋,这是要叛乱啊”
却见永陵王哈哈大笑,“昏君,你众叛亲离,今日就是你退位之时。”说着又朝皇后使了个眼色。
而皇后则向殿中道,“拿下昏君,拥立新帝,弃暗投明着,本宫重重有赏”
话音落下,只见殿中一阵骚动,须臾过后,除过卫离,范时余,三阁大学士等近臣,将近半数的官员竟去到了皇后的阵营之中。
皇后背后的世家力量,终于显无疑。
宣和帝已是怒极,冷声道,“也罢,既如此,就休怪朕无情沙荣,传朕命令,今日背叛朝廷者,无需留情,一律格杀勿论”
宣和帝所唤的沙荣,乃是御前禁卫统领,此时就
宣和帝脑间轰然一声,立时明白过来,这个人,也被皇后策反了。
呵,他的这位皇后,倒还真有几分本事。
情势实属千钧一
话音落下,殿中一阵响应之声,除过先前出来护卫御驾的,又多出一批人,却是宫人的打扮。
众人这才明白过来,原来这都是萧钧的人手,事先伪装成宫人的模样,以备此时的不时之需。
皇后与永陵王微有一惊,明白需速战速决,于是一声令下,叫沙荣动手,现场随即彻底陷入混乱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