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正
毕竟马厩这个地方,别说是司业大人,就连奉命过来为诸位博士大人安排马车的监生们,也是远远的站着与他们说话,不愿意靠近。
如今却只见司业大人拎着长长的衣角,来到马夫的身边,刚准备开口,便听到车夫诚惶诚恐道,“司业大人您怎么到这儿来了,今日还没打扫马厩,四处都碎草料和粪土,您赶紧往外头站,别踩着了。”
车夫话音刚落,司业大人便觉得脚下踩着的那块地方似乎有些软,他身子一僵,低头往下看,却见到一坨黄绿色的马粪球正
“嘶”司业大人倒吸一口冷气,却刚好吸入了不少微妙的臭味,他呛得咳了两声,赶紧往外走,一面走一面道,“你出来你出来。”
车夫赶紧跟
司业大人转身
“司业大人,定是有极为重要的事情找小的。”车夫嘿嘿一笑,俯身行了个礼,“请您吩咐,小的一定义不容辞。”
司业大人一面蹭鞋底,心里一面盘算着如何开口,他单手虚握成拳干咳了两声,正经道,“确实有重要的事想要问你,你一定要如实回答我。”
“是,司业大人。”车夫立刻点头应声,“您说。”
“今日你们去公主的凤池别院,究竟
“司业大人您这就有些为难小的了。”车夫面露难色,“小的也没有资格进那别院,都
“那后来,
“这个”车夫面露难色,“您知道的,祭酒大人的规矩,马车上听到的事情,绝对不能往外说。”
“我是外人吗”司业大人嗔怒道,“怎么说话呢还想不想干了你
“小的这就说”车夫认怂,小心翼翼看了看周围,凑近几步,带着几分神秘,“实不相瞒,司业大人,确实有点古怪。”
“快快,快说”司业大人凑上前去听。
“小的其实也没听清,祭酒大人是与一位女监生单独坐的车,那女监生落了水,浑身上下都湿哒哒,裹着祭酒大人的外衫上的车,上车以后就听祭酒大人说手拿开,语气可凶了。”车夫面色莫测,学着祁云峥的语气。
司业大人紧紧皱起了眉头,“然后呢”
“你想吃更多苦头吗”车夫继续学祁云峥的语气,学完之后换了个语气,活灵活现道,“然后就是那女监生惊声一叫大人大人不要,这样的。”
司业大人面容微微扭曲,着急问,“然后呢然后呢”
“那女监生好像说了一句什么,瘦瘦不亲”车夫犹疑道。
“男女授受不亲”司业大人着急,恨不得让他赶紧说完,“快说后来呢”
“然后小的就听到车厢里头传来奇怪的声音,悉悉索索的,然后那个女监生”车夫咽了口唾沫,艰难开口,“那个女监生就
“什么声音”司业大人上前两步。
“就是吃疼似的,叫了一声。”车夫说到这里脸都要红了,“然后祭酒大人说,有点疼,忍着。”
司业大人倒吸一口冷气。
已经明目张胆到了这个地步吗光天化日,朗朗乾坤,车外甚至还有车夫
司业大人艰难的咽了口唾沫,有些无力,“还有吗”
“后来二人就说了些话,那女监生一直
“什么”司业大人捂住胸口,“这、这个祁大人啊”
怎么就这么荒唐呢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可谓是板上钉钉了,江眠月属实是被那人面兽心的祭酒大人给骗了大好的一个优秀的监生,居然遭受到祭酒大人如此的荼毒
“后来祭酒大人就说那女监生走不了那么远,让小的从后门走,随后祭酒大人便亲手抱着那女监生下了马车。”车夫神秘兮兮,比了个动作,“这样抱的。”
“司业大人,小的刚刚也
“好,好好,千万不能说,打死你也不能说。”司业大人捂住胸口,艰难喘了几口气,他拍了拍车夫的肩膀,面露痛苦之色,“辛苦你了。”
而后,司业大人一面
司业大人将今日旁人的传言和此事联系起来,
司业大人内心挣扎痛苦纠结不已,他原以为祁大人年轻有为,乃人中龙凤,着实对他有无数的幻想和期待,却没想到,这祁大人什么都好,就是与女子之事上有些不检点。
其他人也就算了,偏偏是女监生还是今年最优秀的女监生。
兔子还不吃窝边草呢,这可如何是好啊
与司业大人如今的痛苦不同,另一边的勤耘斋,江眠月面临的却是另一种痛苦。
刘大夫亲自给她伤口上药,那伤口不大不小,不深不浅,刘大夫却说,江眠月实属运气好,若是那伤口割得再深一点,便伤着了最重要的血脉,到那时鲜血喷涌而出,神仙难救。
刘大夫的药膏清凉刺疼,江眠月咬牙忍着,刘大夫见她额头上冒出来的汗,都有些不忍。
“你也真能忍,这样疼,若是忍不了,便喊出来吧。”刘大夫温声道,“喊出来能舒服些。”
江眠月摇了摇头,耳根却猛然间红了。
她脑子里忽然冒出一个画面,便是上辈子祁云峥折腾自己到最巅峰的时候。
他一面动作,一面俯身咬她的脖颈。
声音沙哑,凌乱的
便听他
江眠月几乎是立刻便努力将这画面从自己的脑子里赶了出去,可耳边却仿佛有回音缠绕,“喊出来能舒服些。”
“我没事。”江眠月忍着疼,耳根通红道,“刘大夫您继续就好。”
刘大夫见她苍白的面色忽然红了,以为是自己上药的动作弄疼了她,赶紧将动作放的更加轻柔。
上完了药,刘大夫将她伤口包扎好,轻声嘱咐,“给你的药里加了些驱寒的,晚上好好睡一觉,千万别再累着,不然风寒与这外伤一道折腾你,就麻烦了。”
“多谢刘大夫。”江眠月感激不已。
兰钰不
刘大夫笑了笑,留下了药膏和换药棉布便要走,江眠月见此,赶紧喊道,“刘大夫请留步。”
“怎么”刘大夫顿住脚步看着她。
“刘大夫,有件事,能不能拜托您。”江眠月从枕头下取出一个棉布包裹的小球,小心翼翼的打开,抬眸看着刘大夫,“这东西外头裹了毒。”
刘大夫眸色一震,皱眉看着江眠月。
“可否请刘大夫帮我,查清楚这是什么毒,来自何处,有些什么作用”江眠月请求道。
刘大夫皱眉,迟疑许久,还是开口道,“江监生,不是我不想帮你。”
江眠月听到这句,顿时明白这条路是走不通了。
“一来,你是国子监监生,且与我私下说这些,属实违反了规矩。”刘大夫认真回应她,“二来,你私自拿着如此毒物,若是因为持毒出了错,其他监生或是你不慎触碰中了毒,都不是什么好事。”
江眠月老老实实点了点头。
一旁的尹楚楚听到这些,几乎惊呆了,整个人僵
“你最好跟祭酒大人坦白此事,以免日后受罚,若是祭酒大人吩咐下来让我彻查,我名正言顺的力而为。”刘大夫淡淡笑了笑,朝她眨了眨眼,转身离去。
江眠月眼前一亮,明白她
现
待刘大夫走后,尹楚楚几乎是扑了过来,拧着眉头看着她,“眠眠你疯了,你哪来的毒”
“今日公主别院。”江眠月认真看着尹楚楚,“差点弄死我的毒。”
尹楚楚倒吸一口冷气,担忧的看着她,却没有再多说什么,也没有多问,只留了一句话,“需要我的话,告诉我一声。”
江眠月心中一暖。
当晚,兰钰又哭着回来了,一双眼睛肿得可怜巴巴,一回来就扑进了江眠月的怀里,“呜呜呜呜眠眠”
“怎么了玉儿。”江眠月用脚指头猜也知道是怎么了,“祭酒大人又给你布置了几篇文章五篇十篇”
“呜呜呜八篇。”兰钰哭得歇斯底里,“我怎么办啊,真的写不动了,就骂了他两句,至于吗。”
江眠月哭笑不得,摸了摸她的脑袋,“别哭别哭,慢慢写,总会写完的。”
“他说三天之内,呜哇”兰钰爆
兰钰一面嚎,一面从一旁的柜子里扯出一件衣裳来,显然是男子的制式,正是上次祁云峥留
兰钰一面骂人一面用拳头锤那衣裳,“祭酒大人,真是小肚鸡肠小气吧啦听不得半点真话伪君子”
江眠月忍不住低头笑了,然后她仿佛想起了些什么,眼眸看向床上角落边的另一件衣裳。
好吧,两件了。
公主借给自己的那套衣裳今日已经还回去了,祁云峥这件,反而因为之前进了柜子,再加上她近日事情太多忘了还。
正好,将衣裳洗了,待伤好些,便都送去还给他,顺便跟他提那枣毒的事。
过了两日,江眠月那伤口稍稍好了些,能走动了,她单手拄着拐,另一只手抱着祁云峥的两件洗干净的外衫,一大早便磨磨蹭蹭去了敬一亭。
她来的格外早,斋长们都还未到,便只见那敬一亭东厢房已经亮起了光,西厢房司业的房间灯光还暗着这也是平日里的常态。
她拄着拐,一步一步的往前走,还未走两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
“江监生”司业大人与往日不同,今日来的相当早,主要是因为那些事情折腾得他满腹心事,白天无心处理事务,晚上睡觉也睡不着。
他看到江眠月,正好想到那日的事情,赶紧上前来,想与她说些什么,劝劝她。
可刚一走近,他便注意到,江眠月的手上,正抱着两件衣衫。
这两件衣衫虽然叠好了,可那制式和颜色,也能被司业大人轻易认出来。
司业大人拼命忍住自己复杂的情绪,一时间居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连衣裳都已经两件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