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盛临煊有所缓和, 周太后也略放松了心情,带着些许抱怨的意味道“那纯昭仪既是天命厚福之人, 有助于我儿,哀家难道还会阻止你宠幸于她么你便早些告知哀家,也不至于有先前的误会。”
盛临煊听着不恼,面上反倒有了点笑模样, 道“此事是儿臣思虑不周, 儿臣有错。”
儿子好似又变回了之前的样子,周太后便也露了笑,也好说话起来“你想封她为皇贵妃便封罢, 左右现
“母后一心为儿臣着想、心疼儿臣,如此慈母胸怀, 是儿臣之福。”盛临煊笑着奉承了亲娘几句, 哄得她开心了,才接着道“儿臣这, 还有一事相求。”
听闻这几乎无所不能的儿子还会有事情要自己帮忙,周太后也很是好奇“什么事”
盛临煊端起茶盏喝了一口, 才慢吞吞问道“母后可还记得, 明年又是大选之年”
周太后“哦”了一声,“自然记得,皇儿的意思是”
“按理年末便要下达选秀的旨意, 明年开春便要将此事操办起来,才不致匆忙。”
盛临煊说着,见周太后点头,便将话锋一转,道“这几年朝中事务繁忙,便是今年年初的春耕朕都不得闲去,只能由豫王叔代行,而春蒐更是已经连续歇了数年未举办过。”
周太后有些不明白,明明正说着选秀,怎又说到了春耕春蒐去,但他说的这些事情她也是知道的,便仍然点头。
盛临煊手指摩挲着茶杯的图案,道出了自己想法“明年开春,此三样事若都要办起来,那定是行不通的,但是若只办春耕、春蒐,时间倒也刚好。”
说罢便恳切地看着周太后。偏偏他话说得委婉又绕,周太后一时竟没能理解他的意思,还愣愣地问他“所以皇儿到底是何意”
盛临煊心塞了塞,抿抿唇道“今年不管是前朝后宫,都实属震荡多事。儿臣以为,年后春耕可祈求一年风调雨顺、五谷丰登;而春蒐则乃君臣同乐之事,且能考验我大盛儿郎的骑射功夫,借机选拔些良兵虎将。此二事都十分重要。
周太后也不太懂这些,但他说得有理,便道“皇儿所言甚是。”
盛临煊闻言便笑着直白道“既要办这两件,儿臣以为,明年的选秀,便取消了罢”
“这”周太后愣了愣,喃喃道“可是,头一回的大选就取消了,我儿登基至今也只选过一回妃,明年又不选,下一回便还得四年,如此,后宫里的人,是不是太少了些”
“人多也未见得便是好事,纵观近些年,自从大选选进来那些人,后宫中平添了多少事,母后也不是不知。”
他摇摇头,情真意切道“若如此,朕倒还宁愿人少了,宫中便安宁平静些好。”
他这么说,周太后犹犹豫豫地说不出别的话反驳,正想遂了他意,忽然又想起一事。
“这新人可以不进,只是宫中原来有的那些,皇儿是不是太冷落了些”见了沈珺悦后,她也是去打听了的“儿啊,你身为帝王,合该雨露均沾,哀家之前便已经听闻,这数月来,你竟单单独宠这纯昭仪一人,可有此事”
见盛临煊敛了面上的笑,周太后便觉得他是被自己说中了,故而苦口婆心道“哀家已说了,你喜欢她,纵然待她亲厚些,哀家也不会反对什么。只是你若为了她一人便置后宫无物,可就不成体统了。”
盛临煊眼中闪过一丝烦闷,只话还量说得周全“儿臣心中有数,母后便不要操心了。”
周太后眸中
“大局”盛临煊一时脱口而出道“母后,昭皇兄之下,父皇为何只得我一个孩儿,您不是最清楚么父皇当年对您如何,朕如今便对她人如何,母后又何必勉强孩儿。”
周太后不想自己好心好意,儿子却拿了她来跟别人作比,不由有些羞怒“你这说的什么话”
“母后,儿臣确实不懂,当年父皇许您真心,皇祖母
盛临煊深深觉得,与亲娘沟通是越来越累了。他捏了捏眉心,忍不住道“还是因为,如今的皇后已不是周馨岚,所以母后便管起了朕后宫其他的女人来”
好似隐秘的心思被剖开,周太后一时张口结舌,呐呐道“哀家、哀家没这么想”她明明觉得自己并非这样的想法,却又对儿子的话感到心虚,神色便有些慌乱。
即便对亲娘这样的反应很是失望,但盛临煊也想最后一次与她推心置腹“母后,这些年来,子嗣之事并非不能,而是儿臣不愿。”
周太后只觉脑中“嗡”的一声,直起身子失声道“你说什么”
盛临煊看着周太后,一字一句认真道“儿臣并非圣人,确实也会有偏私的时候,所以朕不愿朕的孩儿由随便一个女子所出,若其生母不得朕的喜爱,那他的降生也并非朕所期待。朕实
周太后立刻明白了儿子所想,不可置信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的孩儿只会由一个女人所出”
他平静的点头,“是。”
周太后跌回座上,背后磕到椅背,那钝钝的痛却一点都不能抵消她心中的惊骇,她艰难地问道“你看中的女子,便是那纯昭仪吧你竟真如此宠爱于她”
盛临煊薄唇微抿,却是道“大选之事,若母后愿意,便请您下懿旨取消罢。若您不愿,儿臣也不会强求于您,这个旨意由朕亲自来下也无不可。”
“你这不孝”
“娘娘”这话说出来便彻底伤了母子情分了,春嬷嬷倒是喝住了周太后,也是及时点醒了她。
“原本岚儿所说哀家还只是半信半疑,可是如今我儿这样的表现,哀家便是再想信你也难了”
盛临煊搁下茶盏,站起身来“母后,关于周馨岚之事,儿臣已命人整理了一本记录,原本尚不知道几时给您好,既您还对她念念不忘,稍候您走时,便把那一本带上吧。”
周太后眼中又蕴了泪,“皇儿这是要一意孤行了”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母后,您便过些舒坦日子罢,儿臣的事情,往后,便不劳您费心了。”
这一日,母子二人仍是不欢而散。
而沈珺悦看着周太后僵着脸走掉,便也知道他们母子没有和解,好似罅隙还加深了。
盛临煊
手上端着托盘,上面是一盏亲手做的冰糖雪梨,沈珺悦蹑手蹑脚地走到盛临煊近旁,刚刚放下托盘,便听见
“这是什么”盛临煊抬头,眼眸含笑地看着她。
沈珺悦睁着一双秋水明眸,眨巴眨巴道“臣妾打扰到皇上了么”
盛临煊正要说不会,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是打扰了,罚你来为朕磨墨罢。”
又是磨墨沈珺悦忍不住想起上回磨一磨墨后来
这一眼却被逮个正着,盛临煊提着笔意有所指地问她“何故如此看朕”问完了却又唇角斜斜勾起,坏笑道“悦儿是想到哪里去了”
沈珺悦的脸更红了,如白瓷上晕染的粉,娇美不可方物。她垂眸小声轻诉道“才没有、没想什么”
盛临煊将御笔搁下,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人往自己方向轻轻一带,沈珺悦便衣袂翩然地落进他怀里。
将人抱住,唇凑到她脸颊旁,低下头亲一亲那羊脂玉般泛着莹润光泽的细耳,温热的气息呵
逗弄得沈珺悦娇软无力,他却与她说起了正经事“礼部已经定下了皇贵妃册封典礼的时间,便定
沈珺悦双手手背贴脸,边用温凉的手给脸部降温降臊,边思量着他说的话。
十一月过完,便是新岁了,宫中临近年末事务繁多,年初的各种应酬也多。如今中宫无主,而自己晋了皇贵妃位份,位比副后,元旦时便可升座接受宫眷朝拜。
这是盛临煊给她的体面与尊荣。
贴
半晌才抬起头,水眸澄亮地看着他道“臣妾一定会努力做好的。”
他却将大手虚虚压
一瞬间沈珺悦眼中如有星辰闪烁。
作者有话要说感冒变身鼻涕虫了,天气转凉,亲们也要注意保暖保重身体哦。,,大家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