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才会喜欢蔚先生。
黄争鸣现
偶尔陷入回忆时,总觉得“从前”早就过去了很久,但其实不过几年的时光。似乎只要生活一旦艰辛,时间也会变得格外匆忙,度过的每一天都像很久以前。
我可以肯定,自己
后来我们又偶遇过几次,彼此间不过点头问好的上下级关系。
至少我这么以为。
那时候,我算得上处于最困难的时期,进入娱乐圈拼了几个月,刚用工作间隙换了一次住所,搬进了公司分配的单间里。公司给艺人分配房间比我原来住过的城郊的隔断和半地下要敞亮,离公司也近,但我的心境却远比之前拘束。
大城市繁华又冷漠,每一个奔赴这里的人,都是
无望要咽
心底的贫瘠往往源自生活的艰难,扪心自问,我似乎从来没有想起过有关感情的事。儿时努力学习,长大努力生活,因为习惯了孤身一人,习惯了自我保护,我早竖起了满身的刺,没考虑过让另一个人进入自己生活的可能性。
蔚先生说不定早看出了这一点。
所以直到他找到了我,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再没有做过其他的事。
而我也没
室内外的空气凝重,吕特助和会所老板大气不敢出。我叹了口气,抬脚走进了包厢内,拉住了蔚先生的手。
蔚先生本就处
霎时,他肉眼可见地慌乱了几分,反握住我的手,忙开口解释说“我”
像
“蔚先生。”我朝他笑了笑,“我们回家吧。”
他没有再理会黄争鸣,朝我点头。
“听你的,回家。”
“何枝。”
黄争鸣站起身,叫住了我。
我没回头,也没停下脚步,径直朝外走去。
离开房间前,只听到了黄争鸣的最后一声嗤笑“行,我输了。”
吕特助留
我和蔚先生走到了地下车库。
蔚先生一路上一言不
“还没有。”我说,“吕助给我
蔚先生皱眉冷脸“他又想扣奖金了。”
我笑了“是不是也要扣我的”
蔚先生“”
“何必跟黄争鸣计较。”我劝说,“就算再和他起几次冲突,他也不会觉得自己有错。”
可能黄争鸣的“喜欢”是真,但他的狂妄也是真,两相融合,无论是谁都感受不到一点真情实意。过去的两年,我都只以为他是看不惯我,借贬低、嘲讽我来给蔚先生下绊子。
甚至直到现
蔚先生没有说话,只忽然抱住了我。
我站
过了片刻,蔚先生却说了一句“谢谢你。”
我不解,环住他宽阔的后背,笑问“谢我什么”
“原来我做错了那么多事,上次的事也是,黄争鸣的事也是。”他的声音有些闷闷不乐,“但你还是愿意给我机会。”
我说“蔚先生怎么知道我是
他松开了我,抬起头来看我“不是吗”
我看着他轻笑。
如果遇到一个喜欢的人,而对方又是一个很好的人,何必蒙蔽自己的内心,和深
我说“我也是
那场风波很快过去。
我和蔚先生都投入到了工作之中。
张导的电影仍旧
陈导邀请我参加电影的庆功宴,并着重强调了胡泽良现
我想了想还是推辞了。
我不是电影的重要角色,没必要先生,将气氛弄得不如意。
陈导只叹息一声,没有多劝。
接下来的日子,我的工作除了和张导的团队一起探讨剧本,就是参加通告、出席活动,算不上太忙碌。只是过了一个新年,我的工作状态却变得悠闲了点,连粉丝都
健哥将明天的行程
我好奇“有吗”
“当然有。”健哥说,“你都不知道,前两年也就蔚总找你的时候,你会休息一下,其他时候劳模都没你敬业,好像不工作就会死一样。”
一旁的小戴听了,连忙搭话“呸呸呸,正月十五都没过呢,怎么能提死字健哥,您太不注意了”
健哥摆摆手“行行行,怪我嘴快。”
小戴看向我“不过健哥说的是事实,吱吱哥以前工作的时候太拼命三郎了,无缝进组就算了,通告、活动什么的也都一个连一个地接,连轴转不停。现
健哥也说“是这个道理,可持续
他们两人你一眼我一语,让我自己都觉得从前是不是太拼了。
或许是吧。
以前只要空闲下来,就会觉得茫然,哪怕是欠款还清之后,也是如此。似乎人生不学习、不工作就没有其他事可做,只要把自己逼到极限,才会觉得踏实一点。
现
还是极其难得的那部分。
所谓的享受生活,其实也是享受平静。
“我以后会注意。”我说,“
小戴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得很奇怪“反正吱吱哥开心健康就好,我就跟
“嘿嘿什么嘿嘿。”健哥笑骂她,“一看你的表情,就知道你脑袋瓜里肯定都是奇怪的事,现
小戴嘟囔“就想一下而已嘛,健哥也太严肃了”
“行了,别耍宝了。”健哥摇了摇头,“时间到了,你们该跑行程了。”
我站起身“那我们出
“去吧去吧,注意安全。”健哥抽出一根烟,按了按眉心,“我也还有别的事要忙,之前手上带的那个新人又给我惹事,营销和公关费劲得很。”
听到这话,小戴兴奋起来“什么事什么事,又出了什么大新闻吗我这两天都没怎么看热搜。”
“一说八卦你就两眼
小戴瞬间骄傲“那可不,吱吱哥工作认真,德智体美劳全面
“小戴,再吹嘘就要迟到了。”我无奈出声,打断了小戴的话,“我们该走了。”
“怎么就是吹了,我说的都是事实啊。”小戴不服,边拿起背包边嘟囔说,“本来就是黑子都找不到喷点,只能无中生有”
就这样,
今晚,我受邀出席一场品牌活动。
活动按部就班地进行,陶诗也参加了这次活动,她遥遥朝我颔首,算作打招呼。活动快结束的时候,她朝我走了过来,与我大方得体地寒暄。
我笑“陶诗姐,迟来的新春快乐。”
陶诗弯眸“小何枝,新春快乐啊。”
我们之间私交不多,没有太多可聊的话题,就静静站
我微怔“有什么不一样”
“没那么难过了。”陶诗抬头看向我,“你自己应该最清楚才对。”
我轻笑“陶诗姐说的是。”
一个月前,陶诗说我应该听听自己唱的歌。我那时候人忙、心更忙,来不及听,也没有去看自己出场的综艺。
但现
陶诗说“遇到好事了”
“陶诗姐不是第一个这么问我的。”
“听你的语气,我应该排到百米开外了。”
“没那么夸张。”我笑了笑,“但我平时肯定特别阴郁吧。”
“不是阴郁,就是一股说不上来的感觉。”陶诗启唇解释,“其实挺招人稀罕的,但是太冷感、太孤单了。当然,你现
“陶诗姐观察得真细。”
“我只是单纯喜欢观察和我相像的人。”
我不解“相像”
“某些方面。”陶诗看向我,“家庭之类的。”
我顿时明了,没再多问。
“不过我现
“是。”我低声说,“都过去了。”
活动很快结束。
离开活动会场前,陶诗忽然叫住了我。
“何枝。”
我回头看她。
她笑问“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
我说“什么”
“原生家庭再不幸,也不要从感情和婚姻中找归属感。”
我们沉默相顾。
陶诗没所谓地耸肩轻笑“经验之谈。”
我凝视她的眼,从她眼底看到了苦涩和无可奈何。
“陶诗姐。”我轻声说,“其实我也是刚做好决定不久。”
陶诗问“什么决定”
我朝她礼貌地笑了笑“相信一个人的决定。”
“你很容易相信一个人吗”
“不会,不如说很难。”我语气果决,“所以也只有他。”
“那比我好,我以前太天真。”陶诗终是忍不住露出一点愁容,“何枝,那就过得好点。”
“陶诗姐。”我说,“往前走吧,总会遇到好的事。”
曾经我也以为生活不会变得更好,但是蔚先生愿意不顾一切走向我,过分执念、过分笨拙。
我不想伤他,只好起浑身的刺。
于是我们得以相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