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我见他挤眉弄眼的,肯定没安什么好心,看来这个冯致远要倒霉了。
“方道长,你咋了,眼睛不舒服吗?”闫欣呆萌地问道。
方云鹤差点没吐血,真是服了她,一点人情世故都不懂。
其实像她这样也挺好的,永远都那么的单纯率真,没什么花花肠子。
冯致远看破不说破,双手接过了名片“方道长大义啊!真没想到您肯出手相助,我万分感谢,万分感谢啊……”
他说那石塔的残骸上,确实刻着真徽道人的字样和符咒,虽然过去多年,但他依旧能感觉到,那符咒残留的强大力量,应该出自高道之手。
听他这么一夸,方云鹤可神气了,尾巴都要翘上天。
“不是我自夸,我先师和祖师在世时,就是西南几省赫赫有名的茅山道人,特别是我师祖真徽道人,就连云城白云观的掌门,都要请去道观里授课的。”
没想到方云鹤来头那么大,还是名门之后,可惜啊……他上厕所不洗手,亵渎了神明,现在什么法都不灵了。
对了,他的法术不灵了啊,他怎么好意思开口对冯致远说帮忙?
我顿时就猜到了他想做什么,这家伙,可别拿那五方恶鬼来开玩笑啊!
我低头思索的一瞬间,冯致远又被方云鹤灌了三杯酒,推杯换盏又一轮,冯致远渐渐不胜酒力,脸红得像猴子屁股,明显是喝醉了。
我们把他送回酒店,安顿好之后,这才退出了房间,吹着江风醒醒酒。
没了江澜月的管束,我小喝了两杯酒。
举杯时满脑子都是他严肃愠怒的那张脸,以及他身上暗黑的气场。
江澜月……我喝酒了,破戒了,&nbp;你怎么不管管我呀……
天知道我当时多么希望,空气中冒出一只胳膊,强行把酒杯拽下,又或者耳边出现那冷冰冰的声音,怒斥我一句。
可惜……什么都没有。
江澜月他不管我了,他现在自身难保,管不了我了……
我迎着江风,默默地流着泪。
这时,脑子里突然传出一声低呼,有点像人打哈欠,但又不完全一样,总之,是蟒三爷发出的动静。
我顿时就走不动路了,两条腿灌了铅似的,定在了原地。
“蟒三爷?”我在心中暗中默念,独自走到了观景台,假装自己在看风景。
蟒三爷嗯了一声,不急不缓地对我开口道“你刚才叫过我?”
“是。”我觉得他有点明知故问“我想问你,你要怎样才肯帮江澜月作证,他是被逼的。”
蟒三爷冷笑道“你终于想起我了……”
听他这话,我现在才开口问他,他还有点生我的气了。
我当时急得团团转,下意识就觉得他和顾泽川是一伙的,没想到他俩是各自为政,各怀鬼胎。
“想要我帮你,其实也不难,我需要你身上的几样东西。”蟒三爷说道。
我问他是什么东西。
蟒三爷说“心头血,颅顶发,生拔的十根手指甲,还有……你的生辰八字。”
身为看米婆,我一听这要求,就吓得连连摆头。
这哪是要我身上的物件,这特么是想要我的命啊!
“蟒三爷,你想要我的命就直说,何必拐弯抹角。”我也很生气,语气也透着不善。
蟒三爷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你不愿意也无妨,等江澜月一死,我也能达到我的目的。”
他直言告诉我,他想要复活一个人,正好需要我身上这几样东西。
我就奇了怪了,我又不是神仙,他要我身上的血肉指甲,难道就能让死人起死回生了?
“当然没那么简单,只是你的这些东西,可以做个引子。”蟒三爷说,具体怎么复活,他就不便告诉我了。
如果我不答应,我阿婆那边也有法子,总之就是江澜月一死,他就功德圆满、任务完成,阿婆自会信守承诺,帮他把人复活。
可如果我愿意奉献出自己,他便可以终止和阿婆的合作,帮我替江澜月证明。
听起来好像比嫁给顾泽川要好些,但我却心中没底。
作为一个业内人士,我当然知道,交出自己的血肉和发肤,意味着什么。
这等同于把我的命都交给了蟒三爷,他要我生就生,要我死就死。
我吹着冷风,强迫自己一定要冷静,千万不能头脑发热地乱答应。
“你怎么保证,拿着我这些东西,是为了复活一个人,而不是拿去作恶?”我问道。
蟒三爷默了一瞬“如果你信我,那就亲自跟我过去,当场取血割发,拔出指甲。”
我去,这么狠的吗?
还能现场操作,真把我当一条汉子了。
“容我想想。”我陷入了两难境地,感觉横竖都是个死,只是早死晚死而已。
我心情十分低落,回去的路上,也没怎么开口说话。
方云鹤喝醉了,在大马路上一路高歌,翻来覆去就只会一句“死了都要爱……”
没看出来,平时嬉皮笑脸老不正经的方道长,还是个情种,死了都要爱。
对了!
死了都要爱!
死了!
死……
我脑袋中灵光一闪,如果我死了,那我身上的这些东西,也就没用了,蟒三爷还拿什么去拯救他的故人?
所以……蟒三爷绝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去死!
不仅我不能死,江澜月也不能死,只要江澜月活着,蟒三爷和阿婆的契约就会一直存在,他也无法离开我的身体。
这个死循环的闭环,就此出现了!
如今我只要对顾泽川说出一句话,就能扭转乾坤,把我和蟒三爷、顾泽川的三角关系牢牢锁死!
“方云鹤,你帮了我一个大忙!”我一巴掌拍在他后背,直接把他给拍吐了。
他嘴里噗的一声,吐了好大一口酒,空气中满是恶心的酸臭味。
他嘿嘿朝我一笑“舒服多了,温大师,你也帮了我一个大忙啊……”
我回到家,马不停蹄地冲进房间,举起了那面银镜。
“顾泽川,顾泽川,你快出来……”我一声声地唤着他,顾泽川姗姗来迟,镜中浮现出他那张斯文败类的嘴脸。
“下次唤我夫君,我能来得更快些。”顾泽川一开口就很欠揍。
我懒得跟他嬉皮笑脸,捧着镜子就说道“我愿意嫁给你,前提是,江澜月得活着,好好地活着!”
我告诉顾泽川,如果江澜月出事,我一定不会让他得逞。
说这话时,我其实也是在赌,我赌顾泽川不敢让我去送死,我赌他娶我,不只是因为一纸婚书。
我目光如炬,毫不畏惧地凝视着他,顾泽川嘴角的笑意逐渐冷却。
“温心,你敢威胁我?”
“难道还不够明显吗?”我反问。
“好,很好……”顾泽川阴晴不定的脸上,让我徒生了一股寒意。
我故作镇定,指甲狠狠嵌入了银镜的手柄,煎熬地等待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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