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妙旋冷冷勾唇,颊边的梨涡似漩涡。为一己之私,这二人无数次的陷害谢齐,谢齐何其无辜,他被自己的亲人这样算计,这个局中,就连谢妙旋的亲祖母也是因为这个而死,只是为了求他们饶恕谢齐,拖着病重的身体跪求,回到房中就再也一病不起,当夜就去了。也是这样,谢齐才彻底心死,放逐自身。谢齐早慧,从小就开始接受到四面八方来的恶意,早就心结抑郁多年。成年后,更是拼命读书只为博一个前程洗刷掉身上的命格之说,让族人能重新看他。结果呢....他们见不得他一点好,原本大好的人生被人强行弄得乱七八糟,阿母更是为了救他,跪求一夜便病逝。他身心受到重创,孤身离开族中南下,一路风餐露宿,身体亏空太过严重,硬是撑到了谢妙旋长大点,就早早就撒手人寰,死前还万般不舍自己的掌上明珠,带着遗憾去了。更何况,这世间只有谢妙旋知道,这里应该还要多算上一条人命才是。如果不是她的到来,谢妙旋被谢氏之人拿捏掌控,仅仅半年就会身死于这谢渊两夫妻狼子野心之中,心死于整个谢氏的漠然之中。这里隔了有三条人命!只有幽禁和废除族长之位,不够!血债自然要血偿。听到谢明德轻飘飘不轻不重的处罚,看着谢明德这她得了便宜赶紧收手的嘴脸,谢妙旋闭了闭眼,才忍住心中的杀意。她冷笑着睁开双眼,带着如电的冷芒,“不满意。”谢明德一怔,手指指着谢妙旋的鼻子,“你别忘了,你可是谢氏女郎,难道把事情闹大对你有什么好处吗?等你回到谢氏,被指指点点的难道就没有你了?”“族中尚有那么多未嫁的女郎,难道你真的要不顾同族情义了。”她一巴掌拍下在鼻尖前的手指。“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想着我会回到谢氏吗?”“同族情义?是谁心善谁就要顾吗?谢渊和谢王氏可曾顾念过半分?你还包庇他用同族情义来绑架我。你既不仁,我何必要顾义。谢渊为了一己之私害得亲弟XX,我祖母也因此打击一病不起,当夜便病逝!这里隔着血海深仇!”“而族老,你的处置更是让人心寒,当年我阿父也是这样被你们用亲情绑架着的吧?让他不要闹,让他打落牙齿活血吞!这种家族藏污纳垢比那腌臜之地更加令人作呕!”谢妙旋直接将族老那层假惺惺的脸皮当众撕了下来。“你!大逆不道!”谢明德手指颤抖。她竟然如此不管不顾地评判整个谢氏,大有彻底撕破脸的架势。附近之人也已经开始对着他们指指点点,可以想见今日之事后,谢氏的名声会坏到何等地步。这样的谢氏,别说女郎嫁不出去,就连稍微顾及点名声的世家都不愿把女儿嫁到谢氏来受人非议。他沉声,“你想怎么样才肯罢休?”谢妙旋看他猪肝色的脸,说出自己打算,“谢渊和谢王氏本就该死!谢氏全族都该向当年对阿父之事的冷眼旁观道歉!不如就以族老为首,代表谢氏道歉吧。”该死之人必须要死,而袖手旁边推波助澜,事到临头还要包庇谢渊的族老们也该付出代价。谢明德悚然。她竟然不仅想要两人死,还要整个谢氏道歉,简直滑天下之大稽,若是他今日真的向一个后辈低头,那他族老的位置还能坐得稳吗。这根本不可能。是他小瞧了她,今日这一切以揭穿谢王氏私通为开头,然后咬出谢齐当年被构陷之事,最后将谢渊的阴私事也抖落了出来。环环相扣,令人刮目相看。到了如今,谢明德如何看不出来,她那日在庄园装得柔弱可怜也是都假的,现在这副咄咄逼人面孔才是真实的她。“我乃谢氏族老,你不过是一个区区晚辈,宗族还轮不到你一个女郎来指手画脚,该怎么决断宗族自然会有定论。”“已经来不及了,我已经将状纸递到了京兆府,你们管不了自然有人可以管,这里有这么多的眼睛都看着,族老真的要不顾谢氏清誉保下他们吗?”围观之人情绪也激动不已,有人帮腔道。“百年世家的清正门风也不要了吗?”“是啊!这谢氏真当是让人大开眼界,从老到小都是心黑的,幸好谢齐离了家去,否则这事怕是要被烂在他们谢氏族里,谢二女郎这辈子都讨不到一个公道。”“这二人明显就是往死里整谢齐,杀人偿命天经地义,该如何决断我看不是由你们族老做主,该是由青天大老爷才是!谢二女郎报官报得好!”谢妙旋感激地朝着仗义执言的人躬身。“我阿父因为当年那毒药弄坏了身体,无论后来怎么调养,年纪轻轻就撒手人寰,他带着不甘死去的!而我祖母也是因为他们的算计不顾病体跪求你们高抬贵手当晚便死于心悸!”“谢氏欠我两条人命!我作为子女,自然要为阿父祖母讨回一个公道。”“这谢王氏和谢渊能够这样无所顾忌地行恶毒事,也跟谢氏的纵容脱不了关系!”谢明德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似乎她即将要说出什么惊人之言。“今日,我谢妙旋也当学我父,自逐于谢氏!并且自请除族,从此和谢氏一刀两断!等京兆府来人,还请谢氏将我祖母当年的陪嫁全数还来。”谢明德脸皮涨红,不可置信地瞪着谢妙旋,一时都忘了言语。她可知她在说什么?自请除族?他想要斥责她无视礼法,不尊长辈,可围观之人早就受不了他这副做派,他才刚张嘴,臭鸡蛋和烂叶子纷纷丢了出来,砸了他满头满脸。“别让他在满嘴喷粪了,我们都支持谢二女郎。”“是啊,是非曲直,公道自在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