跪坐
这般梨花带雨楚楚可怜, 姜芫作为一个女子都心动了。
她到底不是铁石心肠之人, 看到女子身上道道鞭痕,于心不忍。
陆维景无动于衷,女子只好再次向姜芫求救“求求姑娘救救我罢,我什么都愿意做就算是当牛做马我也愿意”
姜芫迟疑了一下, 问道“他们为何这么对你”
女子娓娓道来。
原来这个女子父母早亡,与妹妹相依为命。但是妹妹身子不好,为了养活妹妹,她便到倚红楼卖身为奴,伺候当红的姑娘锦屏。
她虽然生的美貌, 但只肯做丫鬟。再者,青楼的姑娘大多琴棋书画样样通,更兼会舞蹈和唱歌。而她大字不识一个, 鸨母也不会让她挂牌的。
偏偏那位锦屏姑娘脾气火爆, 对她动辄打骂。后来时常去找锦屏的恩客多看了她一眼,事后便被狠狠打了一顿,赶出倚红楼。她想趁机逃走, 却被楼里的打手追来了。
壮汉作势要拎起女子“两位都听清楚了罢, 她是我们楼里的逃奴, 我们带她回去是理所应当的,两位就不要瞎掺和了。”
女子慌忙躲
壮汉轻松的将女子拖出来“这可由不得你,跟我们走”
女子拼命挣扎“姑娘,求您救救我罢”
她的声音着实凄惨,围观之人都面露不忍
姜芫张张嘴,看了陆维景一眼。
陆维景道“你做主就好。”
明明是很平常的一句话,她为什么觉得心情愉悦
“且慢。”姜芫道,“为她赎身需要多少银子”
壮汉一愣“你要你为她赎身”
“莫要说废话,也别想糊弄我,到底需要多少银子”
壮汉打量着姜芫的穿戴,摸摸下巴“这”
姜芫从荷包掏出仅有的一块银子丢到他手上“这些够不够”
“我瞧瞧。”壮汉掂了掂银子。
姜芫作势将银子拿回来“若是不够,我就走了。”
她会
壮汉忙回手,护着银子“够,够了。”
“既然够了,就将卖身契拿来。”
壮汉从衣襟里掏出一张纸给姜芫“这个人就是你的了。”
姜芫展开纸看了看,心里犯嘀咕。这两人追逃奴还随身携带卖身契,他们是早就打着随时随地将这女子卖出去的主意吗
她没再多想,把卖身契塞到女子手中“去衙门销了奴籍,你就是良家女子,是自由身了。”
又对陆维景道“咱们进去罢。”
“姑娘,等等。”女子快步到姜芫面前跪下,“姑娘买了我,我就是姑娘的人了,愿意为奴为婢当牛做马伺候姑娘。”
说实话,姜芫有些意外的。按照话本里的套路,女子这话不应该是对陆维景说的吗
她摇摇头“我不需要你为奴为婢。”
女子又开始哭泣“若是姑娘不要我,我该如何生存呢,我的妹妹也会活不成的。”
“你有一双手,只要你愿意,无论处于什么境地,你与令妹都能活下去的。”
女子哑然了一瞬,哀求道“于姑娘而言,不过是省出一口饭,却可以救两条人命。姑娘慈悲心肠,既然买下我何不带我走呢,我真的什么都愿意做”
围观之人越来越多,开始窃窃私语,仿佛都觉得姜芫应该救人救到底。
姜芫摇头叹道“这位姑娘真有意思,放着自由身不要,偏偏要卖身为奴。难道我救你不但要帮你赎身,还要为你终身负责,更要保你妹妹终身有所依靠如此看来,救人的代价也太大了。”
女子见她没有松动,又乞求般凝视着陆维景。
陆维景看了姜芫一眼,还是那句话“你做主就好。”
姜芫心下满意,又面无表情道“你再考虑考虑,若是你仍是这般作想,我只好让人将你的卖身契还回去换银子了。”
女子“”
咦,事情进展不对啊。
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心肠不是最柔软、也最易被哄骗的吗
无可奈何,她只能眼睁睁看着两人进入茶馆,哭哭啼啼跑远了。
确定无人
“什么,居然没有成功”
女子一下子跪倒,战战兢兢“奴婢的确是按照姑娘所教的做的,谁知道姜三姑娘如此铁石心肠。还有陆世子,根本就没有看奴婢一眼。”
话音刚落,一巴掌落
女子觉得委屈。原先的计划就是这样的,要么进姜家,要么进陆家。勾引陆维景,离间二人关系。
“奴婢不敢”
“蠢货,滚”又对旁边人道,“盯着她们何时启程回府。”
小小雅室的风波并未影响庙会的热闹。
天色渐晚,人越来越多。
月亮悄悄移上枝头,散
刘清妍脚步微顿,走向第二个摊位。
“这位姑娘要买河灯”小男孩眼前一亮,“原来是好心的姐姐。”
刘清妍一怔,却见一个老妪转过身“实哥儿,怎么不给姑娘拿灯”
男孩蹦跳着走到老妪身边“娘,这位就是
老妪睁大了浑浊的眼睛,感激道“原来您就是那位姑娘,我听实哥儿说过,只是一直没机会报答您的大恩。”
刘清妍忙道“我只是帮您将静安师太请来,算不得什么大恩。”
“多谢姑娘帮了我母亲。”一身朴实白衫的男子放下毛笔,行至刘清妍面前施了一礼。
观之此人穿着容貌,应该是个书生。刘清妍不禁想到佛经上的字,猜到是此人所书。
她侧身避开“我只是偶然路过,小事而已,几位不必放
男孩仰着头道“姐姐要许愿吗,可以写字的。”
刘清妍颔首,去了桌前。少倾把笔搁
“姑娘不必。”老妪笑道,“姑娘帮了我,我没什么能给姑娘的,若是姑娘不嫌弃,这只河灯就当做谢礼罢。”
刘清妍没有拒绝,施了一礼“多谢您。”
看着她去到河岸,身影又被遮挡住,老妪道“昱哥儿,很快就是秋闱,明日你还要早起书,你先回去罢。实哥儿也是会写字的。”
其实她不过四十左右的年纪,但是常年辛苦劳作,又体弱多病,是以看起来年纪大了些。
“晚些时候咱们一起回去。”杭嘉昱有些愧疚,“弟弟年纪小,万一有人不满意他的字就麻烦了。”
老妪还想再劝,他坚持道“我明日起得来。”
“罢了。”老妪叹了口气,心里想着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虽然辛苦些,但是一想到儿子马上就要科举,之后会娶妻生子,她便不觉得累了。
刘清妍并未将此事放
自身后传来一道声音“刘姑娘,果然是你。”
刘清妍转头,有些惊讶“柳公子怎么独自一人”
柳平舟挠了挠头“与表妹他们走散,恰好遇到刘姑娘。”
又抬头看看天色“刘姑娘还要去别处看看吗”
刘清妍很感激帮了她的男子,只是他见过自己狼狈的模样,她还是有些不自
她抿抿唇,垂下眼帘“我想回去了。这个时辰,也许三姑娘她们也回到了疏月庵。”
“刚好,咱们可以结伴回去。”
柳平舟一派落落坦然之色,随手拿起手中的面具戴上。
刘清妍这才注意到他外侧那只手还拿着东西“柳公子是按照来时的路回去啊”
她一连退后几步,手指微颤“你你”
柳平舟面对着她“刘姑娘怎么了”
这话说完,又是“啊呀”一声“有鬼啊”
“有鬼”
“有鬼,快打鬼”
柳平舟一头雾水,刚转过头一枝带刺的月季花飞扑到脸上。
他想也没想就用手遮挡,“嘶”了一声,低头检查手。
紧接着,又有帕子、香囊、点心等物什砸过来,甚至还有花灯
他摇摇头,将身上的东西甩掉,刚好躲过去。花灯被抛入河水,灯火缓缓熄灭。
遇到这种事,性子再温和的人都无法维持良好的涵养。他一把摘下面具,气急败坏“你们”
忽而,听到飒飒凉风袭来,
难道有人趁乱偷袭
他屏住呼吸,抬手接住那物。
咦,怎么触感软软的、凉凉的
“啪”的一声,重物落地,四分五裂,红色的汁液流淌到他脚下,手上和脸上也是黏黏的。
一低头,看到那半个西瓜,他呆若木鸡。
惊呼声戛然而止,面前一群人捂住嘴巴,一个个面露惊惶。
糟了,砸错鬼了。呸,这不是鬼,是有人带了鬼面具
但是,转念一想。这人大晚上的,带着一张青面獠牙的鬼面具到处晃,把别人吓到,不打他打谁他是活该啊。
思及此,这些人毫无愧疚之心的一哄而散。
其实,仔细看一看,并非认不出是有人戴了面具。可是第一个被吓到的人尖叫,后面的人来不及想什么,也跟着恐惧。自然而然将柳平舟当成鬼打了。
一滴西瓜汁糊到眼皮上,柳平舟眨眨眼睛。他呆呆地望着刘清妍,好像如置梦中。
刘清妍递过一方帕子“柳公子擦一擦罢。”
风一吹,他顿时回过神来,尴尬的笑笑“多谢。”
只是西瓜汁被风吹干,想要擦干净是难上加难。他用力擦了许久,干脆放弃“算了,回去罢。只是,要请刘姑娘帮忙。”
“我能帮公子什么”
柳平舟望着她“请刘姑娘不要将此事告知表妹他们。”
一想到被小伙伴们围观,他就感到窒息。
“噗嗤”一声,忍了许久,刘清还是笑了出来。
柳平舟怔了怔,也朗声大笑。
笑着笑着,刘清妍意识到不应该,不自
“柳公子放心,我会守口如瓶的。”
只有他们两人知道的“秘密”,这种感觉很奇妙。
柳平舟也了笑,状若随意道“这不是会笑么,素日里从未见过你这般开心。”
刘清妍的性子是有些孤僻的,
听到这话,刘清妍低下头,情绪显而易见的低落下来。
月光皎洁,将映
姜芫刚回到疏月庵不久,听到婢女通报柳平舟和刘清妍也回来的消息,便安心去沐浴了。
刚解开衣衫系带,外面就有人敲门。
她只能重新系上“谁”
“三姑娘,是我。”
双画到姜芫的眼神示意,把门打开。陆蕴蓁进了门,笑道“没有打扰三姑娘罢”
姜芫请她落座“并无。”
“今天的庙会很热闹很好玩。”
姜芫笑道“的确,人很多。”
陆蕴蓁一拍手“是啊,所以我与大哥走散了。”
姜芫呡了口茶。
却听她又道“后来我与六姑娘相遇,得知她与三姑娘也走散了,所以我们两人一直
“咳咳。”姜芫突然被水呛到。
双画忙递过帕子,又抚着她的胸口。
陆蕴蓁“”
她说错话了吗
过了好一会,姜芫才缓过来,讪讪道“让陆姑娘见笑了。”
陆蕴蓁忙摆手“算不得什么大事。”
缄默须臾,她说起了别的“听六姑娘说,你们明天就要回府”
姜芫很小心地啜了一口茶“是。”
“这么快就要回去了”
“
陆蕴蓁有些失落“我才刚来,你就要走,岂非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大哥是个男子,总不能时时刻刻陪着我罢”
听到最后一句话,姜芫把要出口的话默默咽回去。
“所以,三姑娘再留下来陪我一天好不好”陆蕴蓁抓住她的手,诚恳请求,“就一日而已,届时咱们结伴回去不好么”
“这个”
“哎呀,三姑娘就答应了罢,一天而已。”陆蕴蓁摇了摇她的手。
姜芫实
陆蕴蓁转失落为喜悦“多谢三姑娘了。”
翌日一早,姜芫问过柳平舟几人,他们对于多留一天的事情并无异议。
陆蕴蓁喜不自胜,邀请大家去吃素斋,他们自然不会拒绝。
离秋日越来越近,早上天气并不热,一行人说说笑笑,闲庭漫步般走
四周绿树环抱,流水淙淙,极目远眺,便见山峦起伏,上有云雾缥缈。空气新鲜,伴着花香。
行走之间,花枝勾住裙子。姜芫正想低头扯开,却见一个穿粉色比甲的婢女跑来,且面色急切。
目光
陆蕴蓁也端量她一眼“你是谁”
“我家姑娘是安远侯府的,今天回府,马车坏了。听闻国公夫人和陆姑娘今天不回府,不知可否借贵府马车一用今日傍晚之前,定会将马车送回来。”
姜芫心思一动,安远侯府难道是严含蕊
陆蕴蓁狐疑道“你家姑娘是安远侯府第几位姑娘”
犹豫了一下,婢女小声道“是是大姑娘。”
“不借。”陆蕴蓁不假思索道。
呵呵,严含蕊
难不成她以为安远侯夫人宠着她,谁都要围着她转吗或者,她马上要进豫王府,就开始端起贵妃的架子了
一个圈子的人都要维持表面和平,没见过谁像陆蕴蓁这般直接撕破脸的。
婢女急了“可是我家姑娘还赶着去赶着回府。”
“与我何干”陆蕴蓁不屑一顾,“你可以走回去,乘一辆新马车接你家姑娘。”
婢女还要央求,陆蕴蓁不耐烦道“回去复命罢。”
严含蕊听到婢女带来的话,气的脸都青了。
她当然不愿意求陆蕴蓁,更别提还有姜家人
没想到马车竟然坏了。
她一是赶时间,二是不认识别人,只能求助陆蕴蓁。不曾想对方身为世家嫡女,行为处事一点也不圆滑,连做戏都不肯。
国公夫人是怎么教她的
没有办法,她还是要豁出脸面去求对方。
“不借。”陆蕴蓁还是同样的回答。
严含蕊嘴唇一抖“咱们两家都是京城有头有脸的人家,我们也算自幼相识,陆姑娘一点情分也不顾念吗”
陆蕴蓁轻哼一声“你说再多也无用,就是不想借。”
“我去寻国公夫人。”严含蕊不信,魏氏会和她一个小姑娘计较。
“大伯母
严含蕊彻底没辙了,又试探着对姜芫道“不知姜姑娘可否将马车借给我,天黑之前,我必定让人送还给你。”
姜芫用看蠢货的眼神看着她。她凭什么以为她算计了姜家姑娘,自己会大度的不与她计较
见姜芫不答,她以为对方会拒绝,只能道“实不相瞒,我今天回去是有急事要与豫王表哥说。三姑娘若是帮我这个大忙,我定会将此事告知表哥,届时定有厚礼送上。”
这话说的好听,实际上是拿豫王来威胁她。
姜芫脾气也上来了,正想拒绝,却被双画暗暗扯了扯袖子。
微微侧目,便看到一身天青色衣袍的陆维景站
暗忖须臾,她恍然明白什么,对严含蕊道“我可以将马车借给你。”
严含蕊喜上眉梢。
“不过,我要租金。”
严含蕊松了口气的同时又心生鄙夷。亏她还是侯府嫡女呢,眼皮子太浅,和山脚下那些低贱的小商贩有什么区别
“租金多少”
姜芫伸出一只手。
“五两”好像有点贵。
“是五百两。”
“多少”严含蕊以为听错了。
姜芫笑眯眯道“五百两”
严含蕊差点叫出来。五百两,她怎么不去抢
姜菀差点笑出来“我们姜家的马车可不是那么好借的。五百两一文都不能少,若是严姑娘实
“等等,谁说我拿不出来”严含蕊咬咬牙,吩咐婢女拿钱。
婢女不敢置信,脚步迟迟没有挪动。
“快去拿。”
婢女迷迷糊糊的去拿钱,又迷迷糊糊的把钱交给姜芫。
姜芫先把银票交给双画保管“绿烟,你亲自带着严姑娘到我们的马车上。”
绿烟应了,脆声道“严姑娘,请跟我来。”
待人走远,姜菀揽住姜芫的手臂“三姐,你可真会趁火打劫,租一次马车就要五百两。不过,严含蕊有急事,即便不情愿也只好认了。”
陆蕴蓁玩笑道“早知有这么一个生财之道,方才我就该将马车借给她了。”
姜菀轻嗤一声“说起严含蕊,她为了一己之私使出那种手段,至今都未得到惩罚呢。”
姜芫得了一笔银子,心情大好“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说不定什么时候老天看不惯她的所作所为,对她略施惩戒呢”
至于陆维景为何要她答应借马车给严含蕊,晚些时候再问。
此事不过是湖水微澜,很快大家就抛诸脑后。
侯府却不平静。
三万八千两银子可不是小数目。这些年刘氏将私房银子都贴补给刘家了,剩下的还要给两个女儿准备嫁妆。
可现
总算凑够了银子,交到了万氏手上。
原以为做的神不知鬼不觉,没想到只过了一天就被姜怀
一开始她不承认,姜怀派人去各个当铺打听了一番,又
夫妻俩说是早就反目成仇也不为过,姜怀怎么肯忍下这口气拖着一条瘸腿和刘氏大吵大闹,还动了手,最后惊动了太夫人。
太夫人得知刘氏拿钱帮刘锟还赌债,忍无可忍终于把茶盏砸到刘氏身上。
“以前你时常贴补娘家,看
刘氏顶着满头满身的茶水,跪
太夫人冷笑“你用自己的私房钱我管不着,但是你偷拿老二的银子就是不该,更别提你还拿古董玉器出去典当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好端端地典当东西,传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不会被人
太夫人啐了一口“这种话你怎么好意思说得出口你丈夫是什么人你还不了解吗,这么多年,他手里的银子可有一文是他赚的,那些古董玉器可有一样不是侯府原来就有的说来说去,你就是拿着侯府的东西填你娘家的窟窿难道我们姜家娶了你,还附带娶了刘家一家吗那些银子”
“我早就给了弟弟,他去还了赌债,根本要不回来。若是母亲要去讨债,就等于要了他们的命”
“这么多年,刘家从姜家拿了多少好处,我若是要讨债,他们早就没命了。”太夫人毫不客气道。
刘氏面色难堪。
“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你别想再拿姜家的一针一线给刘家。当然,你的私房除外。”太夫人由田嬷嬷扶着站起身,“以后,你就好好
刘氏看着太夫人的背影,张了张嘴。
太夫人的意思是,她被禁足了,期限是什么时日根本没说。
游魂般回到清辉院,果然,立刻有婆子、护院把守着院子,却不知又一道晴天霹雳砸到刘家人头上。
银票居然被抢了
如意院。
柳氏面前摆着一个小匣子,里面装着银票、金银锭子,还有零零碎碎的银子,以及些许珠宝首饰。
仔细数一数,足足有四万两,甚至更多。
丰嬷嬷道“二夫人真是将刘家放
两千两,足够普通人家衣食无忧过十好几年的了。
柳氏嗤笑“她百般为了刘家,和她那个侄儿,可曾为她两个女儿着想过”
“这次太夫人是动真格的,以后刘家人恐怕进不来侯府大门,想必二夫人再掀不起什么风浪。”
柳氏相信太夫人,却不相信刘家“但愿如此罢。”
丰嬷嬷道“这些银票如何处置”
“这些年二夫人从公中拿了不少东西给刘家,就拿二房的银子填补罢。拿出两万两充入公中,剩下的
就算姜蕙将来不嫁人,有这些银子傍身也能过得很好。
丰嬷嬷笑道“这样安排很是妥当。”
柳氏合上匣子,望着西斜的日头“阿芫就要回来了罢”
姜芫的确想着翌日回府的事,可是一直等到天黑,马车还没有被送回来。
双画伸手探了探水温“姑娘别担心。陆姑娘不是说了吗,若是马车回不来,明天一早我们可以乘着陆家的马车回府。”
姜芫一脚迈进浴桶“咦,不对啊。”
绿烟笑嘻嘻道“姑娘觉的乘陆家的马车回去不合适吗”
姜芫嗔她一眼“我只是觉得奇怪。”
陆家的马车什么时候多出一辆
此时,严含蕊打量着眼前乌黑破旧的房子,嫌弃又恐慌。
她明明怀着期待的心情乘坐五百两租来的马车,去宁国寺见她的豫王表哥,为何一觉醒来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