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印雪和柳不花一直
“我”芳芳有些不明所以地望着他们,然后抬手按着自己太阳穴问,“我睡着了”
好像还做了个噩梦。
不对那是噩梦吗还有她怎么想不起来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芳芳神情愕然,张了张口还未出声,朱易琨就先
“朱总,抱歉抱歉”
对于辛苦赚钱的打工人来说,被客人投诉就意味着会扣工资这是比见鬼更可怕的事。
所以芳芳一听立马吓得连连鞠躬和朱易琨道歉,想要为自己辩解一下,却又不知从何解释,难不成告诉朱易琨自己好像撞邪了吗这种话朱易琨会信
她不由将求助目光投向沙
“朱老板,算了。”柳不花到芳芳的眼神求援后也如她所愿,唱红脸道,“芳芳脸色不太好看,她应该是身体不舒服,人家挣个钱也不容易,你就体谅体谅吧。”
朱易琨说到底就是配合着柳不花演一出戏,好让芳芳误以为第二次
芳芳是想走,可她仍不敢一个人走,就怕自己进入电梯后会经历噩梦中的那些事,急忙摆手道“不不我还能撑一会儿。”
说着,芳芳含笑走到朱易琨身后履行自己的工作,给他捶肩道“朱老板,我给您按按肩吧。”
朱易琨没有拒绝,因为他肩膀确实有些酸痛
“行,那你按吧,按这里。”
他还给芳芳指了下位置,让她多按按自己“受伤”的地方,随后朱易琨偷偷觑了谢印雪一眼,见青年没别的反应这才安心地往后一靠,边享受芳芳的按摩,边放松身体观看大荧屏上播放的电影。
但这是一部前不久刚上映的喜剧电影,据说当时票房还挺高,可里面的反派是个胖子暴
反倒是给他按摩的芳芳
朱易琨听见她笑,便转头瞪向芳芳。
结果今日似乎格外寡言的谢印雪却先开口叫住了他“朱老板。”
“欸”朱易琨脸色陡变,换了张谄媚的面孔道,“谢先生,我
青年斜瞥他一眼,启唇问他“怎么,这个电影不好笑吗”
朱易琨最善察言观色,可谢印雪今日较以往要更疏离些,眼下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他掂量了会谢印雪的神情也没看出青年心情好还是不好,不敢惹他,就违心道“好笑啊,很好笑”
这部电影是谢印雪挑出来要看的呢,自己说好笑肯定没错。
“那你为什么不笑”不料谢印雪还是挑出了他的毛病,以手撑额漠然道,“还拦着别人不给笑”
“我没有啊,我自己也觉得好笑,哈哈哈”朱易琨闻言立马硬着头皮干笑几声,还转头盯着芳芳让她也一块笑,“你也笑啊。”
“哈哈”
朱易琨这么要求,芳芳也只能憋出两声笑,却使得客厅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尴尬。
谢印雪望着朱易琨看了须臾,片刻后才回目光,淡淡道“我觉得这部电影不好笑,不想看了。”
朱易琨脸上的笑容又霎时僵住。
幸亏谢印雪没有再继续挑刺找茬的意思,从沙
芳芳见状就和朱易琨道“朱老板,那我也走了。”
朱易琨全不
四人再次步入电梯,不过这一次倒没出事了。
芳芳一出电梯就拦了辆出租车,头也不回地离开云蔚大厦。
柳不花望着她的背影问谢印雪“干爹,您觉得芳芳会认为后面的那些事是一场噩梦吗”
“总归蔺建贤不会缠上她,会与不会,她都没有性命之忧。”谢印雪负手说完这句话,便侧眸对朱易琨道,“你也别送了。”
“好的,那您慢走。”
朱易琨笑着抬头,刚直起身体,复又瞧见了谢印雪
可陈玉清已故七年,如今谁还能叫谢印雪为其戴白呢
朱易琨心中虽有好奇,却没多问,目送谢印雪和柳不花上车驶离就进了云蔚大厦。
他回到套房时,客厅的投影荧幕上还
朱易琨没拿遥控器将其立刻关闭,而是斜眸乜了一眼谢印雪留下的梨花镯,随之笑起将其放入客厅墙柜的抽屉内紧紧锁好,就此搁置,全然没有要遵从谢印雪交代,把镯子送去附近寺庙或是道观的意思。
做完这一切,朱易琨抬手摸了摸自己瘦出骨头的面颊,再拿起茶杯,喝了口已然凉的冷茶。
凉茶入腹,更生寒凉,朱易琨却畅快喟叹道“少了阴气,这屋子果然暖和了不少。”
殊不知楼下的柳不花和谢印雪并未真正走远,他们的车仍停留
柳不花通过后视镜,看见谢印雪没阖目休息,反而和自己一样望着云蔚大厦顶楼就问他“干爹,我还是觉得,蔺建贤不可能光因为朱易琨
虽说葬礼上的确有诸多忌讳,一旦触犯便有可能撞邪,可方才
“对。”谢印雪也言简意赅道,“蔺建贤找上朱易琨,应该是想抓交替。”
民间传言,意外身故的人死后往往会变为徘徊
只是电梯中来来往往那么多人,还有个胆小体弱的芳芳,蔺建贤却偏偏盯着朱易琨下手,难道真就仅仅是因为他
“朱易琨这人说话半真半假,连我都猜不透他哪句是真哪句是假,这其中或许也还有别的隐情,但我们已无从得知。”谢印雪垂眸望着自己已无梨花镯佩戴的右腕道,“我那手镯可保他一年平安,一年之后,他就自求多福吧。”
锁长生一月为一关,一年即为十二关。
虽不知道锁长生究竟有多少关卡,不过柳不花知道,谢印雪敢如此断言,必定有他的理由。
“也是。”柳不花轻叹一声,
谢印雪靠着后座浅浅笑了笑,反问柳不花“不回去还能去哪”
说完这句话后他便直起身,倚
太阳落山,就该回家了。
古人日出而作日入而息,便是基于这一道理。
但柳不花清楚,谢印雪要
至于谢印雪执意晚归,一定要等到日落时分再回去的缘由,柳不花却猜不透。
这个疑问持续到他们回到明月崖山底,柳不花也没能知道答案。甚至还多了另外的疑惑谢印雪要他停车,说是要徒步走上山去。
明月崖山势陡峭,即使修了平路,上山也颇费脚程。
柳不花本就担心谢印雪的身体,尤其今日晨时他还呕了血,可想到的劝说之词全
因为谢印雪说“我三岁时,沈怀慎就是从这里牵着我的手把我送上明月崖的。”
柳不花闻言怔怔抬头看向谢印雪,却只望见青年背对山底的繁华,向着山顶的寂寥走去,仿佛与黄昏融为一体,即将沉入夜幕的伶仃倒影。
那片寥落中,他的声音静静
“他带我上山拜师那天,也是中秋过后不久,因着临近隆冬,所以日落的早。”
“明明晨间出门时天阴欲雨,到了傍晚,却莫名晴朗了起来。”
谢印雪垂首注视着脚下的土地,一步步向前,妄想每一次落脚都踏
陈玉清见他不肯放手,便叹息着轻声道“山高水长,总会有再相遇的一天。”
沈怀慎却摇头说“不必再相逢了。”
不是不能,而是不必。
是啊,从他踏足明月崖的那一日起,他就不能主动离开这里,再回家看一回沈怀慎。
况且如今的谢印雪早已不是十多年前的沈怀慎独子,他和沈怀慎之间所隔也不再是总有相逢之期的千山万水,就算他走过当年的上山的路,像彼时那样站
“那天他送我来时就和此刻一样,林鸟归家,满山暖霞。”
谢印雪朝余晖伸出手,那些光却落
青年说完便撩起衣摆,对着落日弯膝跪下,俯身叩首。
待他起身时,那双雪目已恢复墨色。
柳不花没有阴阳眼,他不知道谢印雪那天到底看到了什么,又或者是什么都没看到,他只知道谢印雪没有落一滴泪,好像他这一生的眼泪早已流,世间再无哀事能使他伤心垂泪哪怕是他仅剩的至亲亡故之事。
这几日谢印雪特意没穿白,只穿了最喜欢的雪青色,
柳不花晚上
“带奶茶茶包吧。”谢印雪思忖几秒后,认真回答柳不花,“制好的奶茶不宜保存,只能喝一天,带茶包的话可以喝七天。”
“有道理”柳不花听完眼睛一亮,敬佩道,“那我等会就去准备。”
“好。”谢印雪颔首,说完又叫住柳不花,“对了,不花,以后
“好啊。”
柳不花对多做行善积德的事没什么意见,爽快的答应了,不过有个地方他得问清楚“免费还是有偿呀”
“有偿的还能叫好事”谢印雪瞥了眼他,无奈道,“那叫交易。”
“啊”这点柳不花就想不通了,“为什么呀您的意思是生意也不做了吗”
“生意的话,
“我原先以为这个游戏是不想让任何人活下去,但
要知道
可
柳不花经谢印雪提点,仔细回忆了下他们进入的几个副本,也
“锁长生”不仅希望参与者们保持善心,还愿意给予好人额外的生路,如果像陈云那般做个良善之辈就能活下来,倒也挺好。
只是柳不花仍有些担忧“不做生意的话,那您的身体”
“多做现世的生意吧,而且我怀疑”谢印雪略微皱了下眉,“我被盯上了。”
证据便是他碰上了以诺这位引导者nc两次,且以诺所管理的副本难度还不低,更别提卒业副本中还有那个一心针对他的红衣教导主任。
锋芒太露遭人妒,恃才自傲易树敌。
谢印雪低眉轻声道“我有些累了。”
柳不花
“从下次副本起,我们便不会再遇到新人了,能
柳不花秒懂谢印雪的意思,了然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
“锁长生”的关卡难度虽不会逐次递增,但每关难度都不低,没有一点本事的人几乎都
因此与其做个出头耀眼的靶子让大家集火针对,倒不如暂时屈居于别人的光芒下。
随后柳不花抓抓脑袋说“说起来,也不知道下个副本还能不能遇见步九照了。”
谢印雪闻言给自己续茶的动作一顿,这才想起目前柳不花还不知道步九照的真实身份,所以
柳不花还老实和谢印雪交代“
谢印雪抿了一口茶,也说不清自己出于何种心态,轻声说了句“倒也不是没有可能。”
“嗯”柳不花双目微微睁大,不解道,“您不是说,他不是真的喜欢您吗您对他也没那种意思。”
谢印雪便告诉他“又不是非要喜欢才能
孰料柳不花下一问,差点叫谢印雪将喝进嘴的茶喷出来“难不成您要和他当炮友吗”
谢印雪深吸几口气平复心绪,问他“你哪学来的这种词”
柳不花如实承认“网上冲浪学到的。”
毕竟听见谢印雪这么说,他着实震惊,也只能想到这么个理由。
谢印雪辩驳“我们可以只谈风月不谈情。”
柳不花却愁道“但他整日想看您的身体白不白,那样子不像是只想与您谈风月啊。”
谢印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