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大火烧了好几个时辰,直到当日夜里才彻底熄灭。
竺琴站
看热闹的人早已散去,如今这处就只剩她一人。
原本好好的一座院子如今却变成了眼前这般,光秃秃的一片焦土,竺琴却没有多少感觉,如今只想着确认孟沅澄的安危,钱财都只是身外物罢了。
竺琴走上前去,虽极不想去做这事,但她
地上横七竖八地全是烧成焦黑的横梁还有窗框,走上去时十分艰难,竺琴也顾不上其他,只能吃力地一件件搬开压
如果没有找到,那是最好,可竺琴却没由来地心慌,心里那种不好的预感越来越强烈。
直到她挪开跟前横着倒下的门,摸到门下压着的像是人的手臂的东西,立刻后退了两步,跌坐
她喃喃道“不可能的。”
孟沅澄那么聪明,怎么可能
可是竺琴又难以说服自己,因为这处宅子里本来就只有孟沅澄一人。
冷静下来后,竺琴撑着从地上起来,手脚并用地再次爬到了方才那处,用了全身的力气将压
原来真的是个人。
竺琴努力压制着内心的恐惧,颤抖着伸出了手,
眼前这人跟如今四周这一片焦土一样,全身上下都如黑炭一般,看不到一点肉色,衣物早已被烧了个光,竺琴是凭借着还勉强能看出的人形才认出眼前这还是个人。
但要让她去辨认此人的模样,她却是难以做到。
若真是孟沅澄怎么办
昨日还鲜活的生命,不到一日就变成了今日这般,甚至还是这样的惨状,她的良心如何能安。
是不是都该怪她,如果不是她留孟沅澄,也许孟沅澄早已被带回去了,不管如何,至少还能好好活着。
怎么办
竺琴第一次体会到了无助的感觉。
竺琴蹲
他悄悄走近了些,
竺琴踌躇不定,始终过不去心里的那道坎。
看着眼前的人,她迟迟没有动作。
如果不是孟沅澄那就是最好的,可这人肯定已是面目全非,她如何能认得出来,再一想,孟沅澄一直住着的宅子,起了火,然后加上眼前这个人,她自己都难以说服自己这不是孟沅澄。
竺琴想了许久,擦干了眼泪,终于有了决定。
竺琴都懵了,看不清身后的人,只能镇静下来,问“你们是什么人”
起初那一刻她是慌了,可冷静下来之后,她又想开了。
不过这些人是要财还是要别的什么,她给就是了,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
“把她带回去。”
这两人似乎是听命于另一人,竺琴听到了的声音明显来自离她更远的地方。
她被押着往出走,这时才得已看清原本站
原来是衙门里的官差。
“我犯了何事要被抓回去”
竺琴正对着的为首之人上前两步,走到她跟前,看了眼还被压
“这个死人又是怎么回事”
面对这人一连串的问题,竺琴一时间还有些答不上来。
见竺琴吞吞吐吐的模样,应同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想“答不上来了”
说罢他又向身边两人道“带回去。”
竺琴朝身后那具尸首看了一眼,似乎由官府的人接手也不是什么坏事,如今这具尸首并不能被确认是孟沅澄,官府肯定会想办法查清这人的身份,比她自己毫无头绪地去查要快得多,如此想来,竺琴也没抵抗,便任由他们带回去了。
反正等明日她再跟他们解释也是一样。
被关进大牢里时,竺琴还愣了下,她活了二十一年,这还是头一遭。
见应同转身要走,她叫了一声“官差大哥,我又没犯事,为何要把我关
她以为只是带她回来问话而已,没想到一来就这么简单粗暴。
“这是疑犯待的地方。”
“可是我从来没睡过这种地方,能不能给我换一间条件稍微好些的监房”
“没有。”
应同盯着牢房内的竺琴,看着是个娇滴滴的女子,也不像是能犯下烧伤抢夺这类重罪的人,不过以他多年来的办案经验,看人是绝不可只看皮相的,看着越是柔弱的人,可能实际是越凶狠的凶犯。
时辰已经不早,其实若是其他人
这便有了刚才那一幕。
竺琴跟应同搭了几句话,也看出他是个不苟言笑十分严肃的人,便不再玩笑,认真道“你们会去查那具尸首的身份吧。”
应同点头。
“若你们查清身份了,请务必告知我。”
应同看向竺琴,眼中有几分好奇。
事情好像并不像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眼前这个女人眼里似乎有着那么几分悲伤,好似跟死去的那人有关。
应同转身的同时嗯了一声,算作应下了。
她坐
这事该不该告知裴钰呢。
她想了很久,却没想出个答案。
若是裴钰出面,肯定查什么都会方便很多,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还
她不清楚裴钰对孟沅澄究竟有多少感情,若真像孟沅澄所说,即便裴钰知道了此事,又如何能保证他会心力去调查,或许对他来说,孟沅澄的生死这事也并不多重要。
从起初的震惊伤心,到此时,竺琴已经彻底冷静了。
她那处宅子平日基本没去住过,也几乎没人知道她还有那处私宅,她每次去见孟沅澄也是极为小心的,孟沅澄也未曾露面,即便是被人撞上了,她也有说辞可解释,按理说孟沅澄躲
孟沅澄也是费了很大的力气才逃出来,自然也是十分小心,若说是孟沅澄的失误使得院子走水,她是不信的。
这场火来得太蹊跷了,很难不让人怀疑。
可究竟是谁呢
她没什么仇家,最多也就是那些
再者要是冲她来的话,根本不必这么迂回,对她也没造成什么伤害。
那就是冲着孟沅澄的了。
或许是什么人提前知道了孟沅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