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竺琴没等到应同,等到的却是金凤楼里的人。
“竺琴姑娘,我来接您回去了。”
“可以走了吗”
这人点头“嗯,已经跟他们说清楚了。”
虽然她并没有想继续留
“姑娘,怎么了”
竺琴这才回过神来,看了眼面前的人,道“没什么,走吧。”
她刚走出门口,迎面便撞上了行色匆匆的应同。
“我们从那具女尸身上搜出了这东西,你见过没有”
竺琴接过应同手中的链子,仔细看了看,摇头道“没见过。”
这链子价值不菲,应该不是寻常人家会有的物件,看着像是孟沅澄这般身份会戴着的,可是
竺琴不敢再继续想下去。
“你们查得怎么样了关于她的身份有头绪了吗”
应同将链子了回去,答道“暂时还未有进展。”
看了眼竺琴身边的男人,应同继续道“我还有些事想问你。”
竺琴立刻便答应下来“好。”
身旁的人却出言阻止“姑娘,桂姐还
“你先走,我跟他说几句,很快就回去。”
“这”
“怎么我说话不管用吗你要是连这会都等不了的话,就只能把我绑回去了。”
“不敢。”
“那就是了,你先走吧,这边完了我立刻回去。”
“是。”
应同看着眼前的女人,昨夜还以为她是普通人家的姑娘,可今日才知晓,她竟是青楼女子,还是金凤楼里的头牌。
对于这事他还是从手下人那里听来的,今日一早,听说昨夜带了个美貌女子回来,这群人各个都好奇得不得了,加上又听到了方才来接她的那个男人的话,这群人就更是兴奋,见他不明所以,争先恐后地给他解释她的身份。
方才他拿着证物来这里见她时,这些人也都抢着要跟他一同前来,说是要一睹京城名妓的风采。
他自然是不允的。
“大人,有什么要问的”
要是往常,竺琴见到这种一本正经不解风情的男人,肯定是要耍耍他的,但此时不同,事关孟沅澄,她不敢玩笑,只想早日弄清事情真相。
所以,她十分配合,应同还未
“你昨夜为何会出现
“因为那是我名下的宅子。”
“那这次失火是何原因”
“说实话,我真的不清楚,因为我平日极少去那里,那里常年无人居住,对于昨日的大火我也觉得很蹊跷。”
“平日跟什么人结过仇”
竺琴忽然苦笑一声,道“大人您知道像我这种女人,若是得罪过的人,那可就多了,男人来我这里找乐子,家里那位肯定是不满的,所以讨厌我的女人可太多了,这么多人,谁会做这种事,我也没有头绪。”
“可还有旁人知道这处宅子是属于你的”
竺琴摇头“没有。”
这种事她怎可能大肆张扬。
没有二字才说出口,竺琴就忽然想起了,赶紧道“不对,应该是有的。”
说起来这也是奇怪的地方。
“什么”
竺琴望着应同,神色凝重,道“我身边有个丫鬟,平日贴身伺候我,她知道这事。”
“她人呢”
竺琴摇头“我昨日听到宅子起火的消息,临出门时本是要叫着她一起的,可是却一直没见到人,我心里着急,也顾不上找她,所以才就此作罢。”
听到这里,应同已有了些头绪。
不管如何,先见到这个丫鬟再说。
“走。”
竺琴还未跟上应同的思路,问“去哪”
“若她是无辜的,此时应该会
竺琴明白了,若这事真与春燕有关,恐怕她早已逃了,他们此番回去也只是于事无补。
回到金凤楼,好
竺琴心想他可能会觉得不适,正要推门,不料应同先她一步一把推开了门。
此时的金凤楼不想往常的热闹嘈杂,大堂内空无一人,连灯都未点几盏,光线十分微弱。
应同一心想着案子,无意关注其他,问竺琴“你那个丫鬟平日住
“跟我来。”
竺琴带着应同穿过大堂,进到后院,又沿着走廊走了好长一段路,这才停下。
“这就是她们平日住的地方。”
应同往后退了些,对竺琴道“你敲门吧。”
竺琴敲了敲门,因她们这行的特殊性,平日里睡到中午再起已是常事,所以此刻,敲门声后,屋内没有动静。
竺琴干脆一把推开门,直接闯了进去。
果然,有一张床是空着的。
走到最近的一张床边,竺琴掀开了她的的被子,也不管此人还睡得迷迷糊糊,直接说道“穿好衣裳,出来”
丫鬟揉了揉眼睛,看清眼前人后,有些慌张“竺琴姑娘,这是怎么了”
“拾好,出来,我有话问你。”
“是。”
丫鬟也不敢耽误,随意披了件衣裳,穿上鞋子就出了门。
竺琴对应同道“你问吧。”
从进入屋内看到原本属于春燕的床上空无一人时,竺琴心里就已有预感了。
原来春燕昨日一早匆忙离开后就再也没回来过。
再去她床边的柜子一看,空空如也,这摆明是逃匿了。
应同
看来她是早有预谋的。
应同离开之时,竺琴神情严肃,对他道“若是有了什么消息,请务必知会我,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也只管开口。”
按春燕同屋的丫鬟所说,
其中一个丫鬟还记起事
如此看来,这事是春燕所为的可能又多了几成。
但竺琴却想不通,春燕这么做究竟是受何人所指使,为钱是肯定的,可究竟是何人与孟沅澄有这般深仇大恨,要做到如此地步。
以孟沅澄的身份,普通百姓又如何敢对她下手。
应同沉思片刻,忽然问道“既然你的丫鬟嫌疑这么大,那具烧焦的女尸又是谁跟你是何关系”
“她若是对你不满,为何不直接对你下手,要这般迂回地去烧一座你几乎从不去的宅子,这样做你不过是损失了些钱财,你本人却是毫
竺琴十分犹豫,不知该如何说孟沅澄这事,若是说了,事情肯定是要闹大的,若是不说,恐怕他早晚也会查到的,到那时可能就晚了。
竺琴瞻前顾后的原因还有一点,就是裴钰。
“不能说”
竺琴知道应同看出她是有所隐瞒,便也开门见山道“这事不太好说,说出来后恐怕影响极大,所以让我考虑考虑。”
“好。”
又过了两日,应同那里一点消息都没有,竺琴心急如焚,再等不下去,第三日一早便去了大理寺。
她本意是
原本竺琴是没认出裴钰的,她虽与裴钰短暂地见了那么一面,但今日的他与那时的他已完全不同,她是听到旁边人称呼他为裴大人,再一看旁边人对他恭敬的姿态,这才记起来。
见裴钰下了马车直朝着大门而来,竺琴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
没想到裴钰不仅眼神很好,记忆力也是极佳,即便是神色匆匆往大理寺中走,只是偶然瞥了一眼旁边,就已
竺琴低头等着裴钰进去,可眼前忽然暗了下来,她一抬头,就对上了裴钰的眼睛。
许久之前的那一次见面,她不知裴钰是何人,但也知道他
此刻却完全不同,一抬头撞上裴钰冰冷的让人遍体生寒的眼神,她甚至感觉到一丝后怕,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
手被一把擒住,裴钰的声音透着森寒,压抑至极“你怎么会
竺琴慌了,眼神闪烁,词不达意,还有些结巴,道“我,我路过这里。”
“路过”
裴钰重复了一遍竺琴的回答,显然是不相信她的说辞。
“真的。”
裴钰松开了擒住竺琴的手,正当竺琴庆幸时,她的脖子被一把掐住,只听见裴钰
竺琴感觉到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用力地拍打着裴钰的手臂,却毫无用处。
视线变得模糊,喉咙间似乎都有血气,青筋暴起,
“放开她。”
裴钰却像是没听到一般,手上的力道更重,这时一旁的陈从还是出声劝道“大人,她若是死了,那便不能从她这里知道公主”
陈从的话没说完,但效果已经有了,裴钰停了许久,最终还是松开了手。
重获自由的竺琴瘫倒
裴钰看着沈子微,面色阴沉,道“怎么回事”
到消息时他已觉得不对劲,为何会是沈子微通知他。
可他却没有再细问,也阻止了陈从的追问,陈从还疑惑为何不问清楚,只有他自己知道,他不是不想,是不敢。
沈子微望着瘫坐
“你没事吧”
竺琴虽不认识沈子微,可看沈子微一身官服,肯定也不是寻常百姓,竟还能关注到她,她不免惊讶。
“没,没事。”
即使她今日真死
所以对于沈子微的一句关心,竺琴倒是觉得意外了。
她本以为沈子微只是随口一句,但她抬起头来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