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春。二十一日。巳正。
王葛、谢据等十一个正式学童已经乘坐一日一夜的牛车了,除一日三食时队伍停歇,其余时候都
车队很长,光骑马而行者就超过百人数。左夫子、郭夫子也随行其中。
队伍最前、中间、后尾皆是身着裋褐、身材魁梧之部曲。他们有的持弓、负箭箙;有的持环首刀与钩镶。这么大阵势,王葛咋瞧都瞧不够,深深有种“我也要去从军”的花木兰感。
她跟一个四岁的女弟子被安排共乘一车。女弟子的姓名非常好记,姓卞、名恣, 开朗活泼,王葛不是一般的善谈,很快就和卞小娘子熟悉了。
车里铺着厚褥子,厢体也厚,隔风,但减震太差,一个小坑就让二人的话声打飘。一开始王葛、卞恣还觉得有意思,只要一颠簸,俩人就故意说话, 然后
不知谢据
队伍到底去哪要做甚舍没告知。
总之此行明显很仓促,又神秘。她送谢据的小熏笼都没来得及试,二十日也没开学,众学童就由夫子带领,由部曲背的背,抱的抱,清晨匆匆下山。王葛的古代奇异之旅,就这样稀里糊涂的掀开序章。
卞恣又被抱出去了,王葛躺下,随着车摇动而摇,开始想念家人。大父母他们这个时候还
王葛很感激桓亭长, 阿父到了苇亭后, 桓亭长就言缺少筲箕,以每个筲箕一升粮的价,雇阿父用荆条编筲箕。阿父再不必忐忑难安,不必觉得自身是负累。
可笑王三,王葛已从心底不再认此人为三叔。可笑他只敢跟鼠贼般偷偷嘱咐阿蓬哭闹。没等来哭闹,王三就只当没这回事,阿蓬白准备了应付阿父的措词,根本没用上。
二叔真是桃花运不断啊,十六那天驱着牛车送他们去苇亭,已经落户苇亭的佃农里有个寡妪,一眼就看中了二叔,窘的二叔的脸跟喝醉了似的,王葛每回想、每回笑。
苇亭已经落了三户难民,桓亭长说,仲春之前二十户就能齐了。王葛家的两户,过些天就至,契已提前立好,没给二叔, 交给大父保管了。
自家的两户佃农,一户姓刘,一户姓李。
刘户三口人,一个老丈,两个女儿。
李户四口人,老两口半百年纪,壮龄郎君的双耳均有外疾,再就是个三岁孩童,孩童是郎君的侄子。
真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那孩童的父母可想而知,都不
两户佃农都自带铺盖,无存粮。待至贾舍村后,会由二叔领着去坡田,
王葛就这样迷迷糊糊睡着。
午初时候,被谢据叫醒。
二人下来车,她贴着车厢使劲伸一下懒腰,生怕被人瞧见,赶紧了。谢据笑着看她。
队伍停
“一直没机会问你,那个小熏笼是仿滚灯而制的么”谢据缓步而行,王葛赶紧跟上。整个车队对她来说是陌生的,哪怕下车,她除了随女婢去草窝那啥,绝不四处张望、打听、乱走。
“是,外形编的不规则,为的是怎样放置都能稳固、不乱滚。内里两个轴圈,是为了平衡半圆烛盘。你可让匠工仿成铁制、铜制,然后添烛、或添炭,平时将熏笼放到案边,随时捂手。”
谢据体寒,能被友人如此惦记,心里当真欢喜。他说道“上回我自桓县令府中见到了滚灯后,也甚感惊奇。葛女郎不愧为头等匠工,我只想着让阿父依着滚灯的道理,制为各式灯,但你”
他突然一歪头,拧眉道“不对。当日你离开后,我夜里才看到的滚灯,你从哪见着的”
“滚灯和筒水车一样,都是我琢磨出来的。”王葛笑着如实说,桓县令没交待她隐瞒的,都可说。
谢据惊讶,此时他才浮上一念头,或许与王葛为友,并非她幸运,而是他幸运。
当夜,队伍弃车马,登大船。
次日下午下船。王葛不得不感叹世族之富,竟有同等数目的牛车、马匹
如此又行一日,队伍不再走官道。小路更颠簸,两侧荆棘枝多,卞恣回到车里,神恹恹。为防被枝藤刮伤,所有人都不能往外探头,卞小娘子又一次紧拧眉头想干呕时,王葛寻思这样不行,再折腾下去,这么小的孩子很容易生病。
想什么办法才能助卞小娘子呢
王葛携带的箧笥是临出
助人必须谨慎,要
全刻好后,
其实卞小娘子也想找事情引开自己注意力,知道越担心会吐,越想吐。“王女郎,你
“制一个我会玩,你不一定会玩的玩具。”
呦挺敢吹卞恣脚蹬着爬近,问“你知道我大父是谁吗”
“你知道我大父是谁吗”
小娘子一愣“不知道。”
“咱俩打平,我也不知道你大父是谁。”
呦挺狡诈。“哼,我两岁就能背下急就章了”
“差一天三岁吧”
“你咋知道”坏了,碰到对手了。
卞恣再问“那你知道咱们这次是去干啥”
“你也知道”王葛一副惊讶表情。
“啊”卞恣一下坐起,哪还有半点难受样子。
原来几句话就能治好晕车王葛看着手中木块,犹豫了还制吗
钩镶由盾演变的一种钩、盾结合的兵器。两头曰钩、中央曰镶,或推镶、或钩引,一般配合环首刀使用。
鐎斗jio dou有持柄、底有三足的器皿,跟前文出现过的打更用的“刁斗”同物异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