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东珠还沉迷
“你就是昨儿得了皇上青眼的东珠吧”
那旗装女子转过身来,正对着身上带着不体面的油烟味道的齐东珠。相比起其他的奴婢,她的穿着可以说是十分得体,梳着个小旗头,鬓边簪了珠花儿,更衬皮肤娇嫩,看上去一点儿也不像是伺候主子的奴婢,倒像是宫里的小主一样。
“皇上宽仁,侥幸而已。”
齐东珠见她态度骤变,也只能开口应和道。她怀里的边牧阿哥听到那女人的声音,也顾不上奶声奶气地讨食了,而是将黑白分明的小毛毛脸塞进了齐东珠的肩窝,小黑鼻头抽动,吸着齐东珠满身香醇的羊汤味儿。
齐东珠被他萌得肝儿颤,却
可什么都吸只会让她生活更美满。
绒毛控的防御不堪一击,齐东珠暗搓搓地有揉了揉小边牧的肥嘟嘟的毛屁股,惹得小边牧
而门外的女人却没
“果然是个美人儿,只可惜嫁过了人。”
她声音有些轻慢,齐东珠微微蹙眉,心里却也没当回事儿。进宫做小阿哥奶母的,要什么资容旖旎啊
没等齐东珠尴尬地回应几句,那女子又说道
“还请这位奶母把我们小主子放下来吧,日头西斜,我们该回宫给小主子洗漱了。”
边牧阿哥显然和刚出生不久的奶比不同,是能听懂大人话中的含义的,此刻听到这番话,两只小毛毛爪狠狠揪紧了齐东珠的前襟,
“不”
小奶音儿颤颤,几乎喊破了嫩乎乎的嗓子,却带了十分笃定。齐东珠本来犹疑的动作停顿住了。
说实话,听到小狗儿开口说话的感觉很奇妙。齐东珠前生做了好多年宠物医生,工作之中最沉重的一部分便是猫狗到底和他们的主人是不平等的,若是遇上好心的主人,则受到万千宠爱,若是遇到情绪不稳定的主人,猫狗连表达的能力都没有。
很多时候,齐东珠遇到沉溺痛苦的小动物,却根本无法知道他们痛苦的来源。听着他们意味不明的悲鸣,齐东珠只能一次次寻找帮助他们的途径,有时却以失败告终。
而小边牧明确的拒绝却给了齐东珠前所未有的底气。她不太喜欢眼前的女子,并非因为她对自己的打量和不客气,而是齐东珠感受不到这个女子对边牧阿哥的半点善意。被逐出宫去的奶母那拉氏虽然对差事敷衍了事,对待同僚排挤打压,却对比格阿哥还是谄媚讨好的。
这也是为什么齐东珠虽不情愿,也不觉得那拉氏会真正伤害比格阿哥。可如今她眼前的这个女子对边牧阿哥的不耐和厌烦都被她巧妙地压抑
见齐东珠仍然抱着边牧阿哥,丝毫没有放下的意思,对面女子清丽的眉目之间闪过些许不耐,却又很快被她掩饰过去
“大家都
马佳镜韵话儿说得极好听,声音更是委婉动人,举止有礼,没有一丝不妥,而她身后两个二三十岁,长相平凡的奴婢却被她压制得低垂着脑袋,半句话儿都不敢多言。缩
齐东珠被边牧冬日厚实的毛
这比幼崽匮乏的语言系统更为直接的表达出了不愿和恐惧。
若是往常,齐东珠最怵的就是马佳镜韵这种人。他们虚伪且擅长伪装,行事滴水不漏,教人吃了哑巴亏还说不出委屈。可如今怀中抱着这嘴馋又爱哭的软乎乎小边牧,齐东珠勇气值达到了巅峰。
她不懂什么宫廷规矩,更不懂什么语言的艺术,但她却知道狐假虎威的道理
“我瞧着三阿哥是个伶俐的小边阿哥,长得就是是一幅文武双全,学富五车的样子。镜韵妹妹不必过分担忧了。我虽只比妹妹虚长几岁,却
她难得说了这么一连串儿的话,又把那记不清样貌的康熙抬出来做挡箭牌,果然见那马佳镜韵致的脸上笑容凝滞了一瞬。到底还是年轻,她再开口时已经没有那么好的语气了
“姐姐还知道越俎代庖的道理。话儿里外都被姐姐说了,我还能说些什么呢,毕竟姐姐可是皇上眼前儿的红人儿。”
她话中带刺,暗讽齐东珠不过是运气好,不知摆了什么狐媚姿势恰好被皇帝瞧见,随口赏了罢了。“红人儿”这种捧杀的话儿,齐东珠若是敢接,那才真是心里一点儿数都没有,不知天高地厚了
可齐东珠这来自现代的脑回路可和谦逊低调的古代人不太一致。她本就没有什么
她齐东珠确实没本事将边牧阿哥庇护
长期无人出手辖制马佳镜韵,边牧阿哥面对这位马佳镜韵或许会产生一些习惯性无助的情绪。而更糟糕的会是幼崽对于成年人行为不由自主的模拟和学习,若是马佳镜韵这套欺凌弱者、有恃无恐、虚伪狂妄的德行
齐东珠知道就长远来看,她是无能为力的,可如果就这么一次,就这么一次她
于是齐东珠仍然稳稳地抱着边牧阿哥毛绒绒软乎乎的小身子,对着马佳镜韵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其实有些尴尬,看
毕竟对于虚伪之人的阴阳怪气来说,憨直和真诚才是破解之法。
马佳镜韵气得银牙紧咬,手中的丝帕都快被她撕碎了。她心高气傲,借着所谓荣妃娘家人这个身份
宫外来的奶母奴婢或者西四所的其他奴婢自然不敢与她争锋,久而久之,她就觉得自己俨然是个主子了,如今被齐东珠这么明着怼回来,自然心气难平,竟也不向她家小主子行礼,旁若无人地转身就走。
齐东珠见她离开,暗暗舒了一口气,而一直把小毛脑袋埋
“宝真聪明,不怕不怕嗷”
齐东珠宠物医生上身,以哄骗小狗崽打针的架势娴熟地颠了颠怀里的边牧阿哥,惹得小边牧挤出了一个口水泡泡。
“啵”。
齐东珠笑弯了眼,转头却见裙摆上都沾上了黑色木炭的翠瑛一脸诧异地看着她,惊诧道
“那可是荣妃娘娘的人即便是管事嬷嬷见了也得礼让三分,东珠啊东珠,我一直寻思你是个怂货,刚才是怎么了莫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上身了”
齐东珠脸色一晒,呐呐不语,又变回了那锯嘴葫芦的模样,而她脑中的系统哼笑,鄙夷道
“要是身上没毛的,可不值得你开口说话,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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