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严胡兰跟张大梅起得更早了, 严琅还
严琅把脑袋从被子里伸出来眯着眼睛往外面一看,灰麻麻一片,根本就还没有天亮好嘛
虽然知道今天未来二姐夫可能会过来, 可也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的搞大扫除吧
严琅叹了口气, 重新躺了回去,却也没继续睡, 今天他也有事儿要忙呢。
伸手去床边的圈椅上摸索了半晌, 把烘炉上的衣服全都拿了拽进被窝里, 严琅靠手感分清了衣服裤子都前后正反, 全程闭着眼踢来滚去的终于把衣服给穿好了。
都快要到一月了, 每年大哥学校都是元旦过后一两个星期就会放寒假回家过年,半个月前严琅给大哥寄了信,老妈还寄了肉干过去, 这两天估摸着就能有回信了。
严琅想着过几天去城里交甘蔗的时候得买点东西,要是买不到就得快写信过去让大哥帮忙
严琅想着事迈步出了堂屋,接手了张大梅手里的大扫帚开始房前屋后的扫, 时不时的看见有蜘蛛网还要拿大扫帚去搅干净一并清理了。
严胡兰今天也没去上工, 就早上去给人登记名单, 然后就要回来洗衣服整理柴房之类的, 总归勤快人就没个空闲的时候。
严琅被大伯娘叫去镇上接堂弟堂妹他们, 本来镇上学校是昨天放学的, 不过现
一个星期学校就放一天假,有些人不愿意来回奔波,基本上就是一个月或者一个学期回家一次,生活费都是家里人请人帮忙带过去。
严琅倒是有心想要带容倩一起去玩儿,可容倩要去上工,严琅也知道不能硬拉着人偷懒,要不然村里的闲话他受得,容倩一个姑娘家可受不得。
好
说得好像他不交代自己就不会照顾容知青似的,张大梅都懒得跟着傻缺儿子说什么废话了。
倒是知青点有两个女知青说是身体不舒服,请了假,知道严琅要去镇上,早早的就结伴一起
严琅拾好赶着牛车过去的时候才
他都还没来得及跟容倩亲呢,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感觉。
龚思甜跟赵青草看见严琅赶着牛车过来了,连忙笑着喊了严琅一声,“原本我们就想去镇上买点东西的,
赵青草是前年来的知青,跟村里年轻一辈儿走得挺近的,见谁都是一张笑脸,所以虽然赵青草长得一般,想要跟她谈对象的村里小伙子却有好几个。
以前严琅也以为赵青草可能要
这些事严琅也就是脑子里一想而过,根本没多
村里人都知道严琅每个月的最后一个星期天都要赶牛车去镇上中学接堂弟堂妹,所以很多人有需要的话都会提前来跟严琅说一声,或是搭车或是带东西。
不过如今家家户户条件都一般,其实这种情况也很少。
赵青草并不因为严琅的冷淡而生气,大家其实都知道脾气就这样,平时跟村里人笑嘻嘻的,跟男知青们也聊得到一块儿去,但是对女同志却一向很冷淡,只能说是还算有礼貌而已,谈不上笑脸相印殷勤体贴。
赵青草爽朗的道了一声谢,松开挽着龚思甜的手自己率先去后面爬上了板车,找了个稻草垫子坐好。
龚思甜绕到另一边,歪头冲严琅甜甜的一笑,一边上车一边试图跟严琅搭话,“严琅同志每周都要去镇上吗前两次你去我都不知道,这次是我不舒服所以才请假的,来了生产队这么久,我都还没去镇上添置东西,先前忙着适应下地”
龚思甜说话的时候声音温软,调子也软,听起来挺悦耳的,不少男同志都喜欢听她这么说话,可惜严琅根本没觉得好听,像看傻子似地看了龚思甜一眼,毫不掩饰对对方脑子的嫌弃,“不是每周,生产队就这么大点儿,回来人了谁能不知道塞着耳朵蒙了眼睛的人才不知道吧”
龚思甜一噎,顿时说不出话来了,甚至连笑都笑不出来,毕竟被人说眼瞎耳聋还笑,那才是真的傻。
赵青草
严琅的大伯母是镇尾那边最近的一个生产队嫁过来的,家境还算不错,对严琅堂弟堂妹也挺好。
严琅他们村距离镇上赶牛车都要颠五十多分钟快一个小时,走路的话就得要两三个小时了,每个星期就一天,来回太累人了,反正家里也不缺他们三个娃子回家帮忙干的那点活。
严琅确定了知青里就自家对象脑袋最聪明脾气最好长得最好,心里一阵甜滋滋,也不再理会后面两人,一心想着一会儿能给容倩买点什么东西。
他们这边的冬天凉风跟刀子似的,好像容知青没有擦脸的,这可不行,另外老妈还说女孩子冬天受了凉喝点红糖肚子不会痛。
当然,这些话是老妈跟二姐说的,严琅就
虽然不明白为啥女同志受了寒就要肚子痛,当时二姐还脸红了,不过严琅觉得老妈都当了四十多年的女同志了,肯定是很有经验的,不可能说错,所以严琅准备给容倩买点红糖每天泡水喝着。
之前严琅也没注意姑娘家这方面的事,现
饶是龚思甜再有心理准备,此时此刻自己一个人说了一大堆,而她的听众却专心的赶着牛车一声不吭,龚思甜还是觉得特别尴尬。
赵青草眼珠子转了转,笑嘻嘻的拉了龚思甜的手,顺势接了龚思甜的话头,好歹不至于让龚思甜一直这么尴尬下去了。
然而龚思甜对赵青草却一点感激都没有,反而有些抵触反感,因为这个人听见了看见了她被严琅置之不理的画面。
严琅根本就不知道后面两位女知青的塑料姐妹花,路过其他生产队的时候遇到有认识的人想要搭车,严琅也不会拒绝。
好
一路颠了五十多分钟终于到了镇口,三位老农给严琅抓了几把自己准备拿去卖的豆子当作车费,严琅也没拒绝,这又不是给他的,是给黄牛大哥的,他帮忙拒绝了那叫怎么回事
相较之下空手空脚的龚思甜跟赵青草就显得有点尴尬了,不过赵青草显然已经习惯了,笑着跟严琅打了个招呼问清楚他什么时候回去,这才拉着龚思甜一起离开了。
镇上也不算大,主要就几个重要的地方,一个是镇尾的粮仓,一个是公社跟公社食堂,一个是供销社,另外就是镇中学了。
如今中学都是二年制,严琅的大堂弟严思平只比严琅小两个多月,不过严思平小时候刚上一年级那会儿没开窍,就留了一级。
外加严琅脑子太开窍了,跳了一级,因此严思平要明年开春之后才高中毕业,严琅则已经高中毕业一年多了。
二堂弟严思安比严琅跟严思平小一岁多点,今年高一,小堂妹严思巧比她二哥小一岁多,明年初中即将毕业。
村里人都说严琅他大伯娘要么不下蛋,一下就一窝,刚生完一个坐完月子出来不久就又怀上,后面两个娃都如此。
生完小堂妹之后大伯跟大伯娘就特别着急的两个都去做了那啥,就怕还要怀上。
后来大伯娘自己都用这个事跟严琅老妈自嘲过,说自己前些年因为不能生而难受,后来又因为太能生同样难受。
这事儿算是西然村的一个趣事儿,不少人说谁家新媳妇还没怀上,都会有人拿严琅他大伯娘这个例子来打趣调侃。
严琅先赶着牛车去了公社那边,顺道进去跟张红亮说了几句话,不过今天事儿多,严琅就没多呆。
出来的时候严琅迎面遇见了那位跟张红亮不对付的钱书记,严琅笑嘻嘻的跟对方打了招呼,顺便拍了一巴掌马臀,“钱书记看起来可真神,我听好多人说钱书记今年要往城里升前段时间可一直都
严琅说罢还一脸羡慕的咂巴嘴,眼里全是敬仰崇拜。
钱书记那张过分苍白的马脸僵了一下,干巴巴的笑了笑,“哪里哪里,都是别人乱说,我们为人民服务,哪里能
严琅哧哧的笑,一边笑一边点头,钱书记觉得张红亮这懒货侄子很不会讨人喜欢,看这笑得,多像
不过张红亮能有这么一个没出息的晚辈,钱书记还是颇为高兴的,恨不得张红亮更疼严琅一点,以后严琅
严琅揣着衣兜出去了,一点没让人看出来上次他才弄得人家一回。
前阵子书记以张红亮不积极支持赤卫队
投诉信上说他家里搞封建官僚做派,关起门来老娘还要接受媳妇孙女们的端茶倒水磕头问安,书记自己还
端茶倒水也就罢了,这能说到孝顺上去,可磕头问安这就是典型的封建思想,书记本身
为了那个,钱书记才
刚才亮叔还说上面领导暂时让钱书记留职查看,明年的升迁是肯定没希望了,并且钱书记一力主张的学校思想教育活动也要暂时停一停。
所谓的思想教育,其实就是拉学生批老师,不上课去干活去搞活动啥的,当年严琅上学的时候还经常搞,严琅觉得没什么意思,经常逃课到处溜达。
虽然为了那封投诉信,严琅
严琅先去中学宿舍接了堂弟堂妹,然后带着三个小的去逛供销社。严琅也不是小气的人,对待自己人尤其大方,自己掏钱给堂弟堂妹他们买了糖,还
当然,最漂亮的那根严琅当然是揣进裤兜里给容倩留着了。
“哇小堂哥,你今天居然会这么体贴”
拿了头绳的严思巧瞪圆了眼睛,等到看见严琅又问柜台里的销售员拿雪花膏,严思巧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然而严琅只凉凉的撇了她一眼,最后给她拿了一个最小的蛤蜊油,“小孩子家家的,用这个就够了,雪花膏是大姑娘用的。”
旁边的两个堂弟若有所思,好像明白了什么,严思巧却思想简单,并没有多想,鼓起腮帮子鼓做气恼的嚷嚷回去要找二婶告状。
严琅笑着瞥了她一眼,掏钱付了账,“你二婶还巴不得呢,走吧,回去带你们见见我对象。”
这话让严思巧是真的吃惊了,原本就圆圆的眼睛瞪得更圆,扒拉着严琅不敢置信的问,“小堂哥,就你这样都能处到对象没有被你气走那未来小堂嫂肯定是个脾气特别好的姐姐。”
听到前半句的时候严琅还斜着眼想瞪挂
严思平跟严思安憋笑,严思巧显然跟自家两个哥哥脑回路很相似,毫不犹豫道,“不大声说话肯定是被你气得说不出话了吧”
听妹妹这么耿直的拆穿,严思平跟严思安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严琅被这三个没良心的家伙气笑了,哼哼唧唧揣了雪花膏转身就走,三兄妹也不怕,跟着一起出了供销社。
严思巧一会儿就又挂到了严琅胳膊上,追问起这个叫容倩的小堂嫂长得好不好看,是哪里的人,跟小堂哥是怎么认识的。
说起容倩,严琅瞬间就忘了自己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