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酩和说书人离开后,吟雪才端了茶进去。晚了些,可她心知小姐不会
此时此刻,初夏的气息已经归于常态,柔和得宛若水的一份子。
她淡淡地睨了吟雪一眼,随后端起茶杯,送至嘴边轻抿了口,“扮给那说书人看的,惊吓给足了,他方会说真话。”
见初夏主动提及这事儿,吟雪的目光一顿,稍许迟疑,到底是多问了两句,“那
这一桩桩一件件,足以将吟雪绕晕。
初夏却未继续往下说,“这事儿我还需再理理,等清楚些再同你们说道。你只需记得,回府后不得同任何人提及
吟雪颔首应下。
初夏喝了小半盏茶,等情绪恢复到差不多才启程回王府。
当日晚膳后,钱酩便带着说书人提及的银票和他提及那人的画像来到初夏面前。初夏先是将那银票捏
过了好一会儿,她放下银票,
初夏的目光流连画纸,须臾之后,停
这回,大几率也是这般。
可闵延清为何要这么做呢这时的他并不知道延礼还活着,以及她和延礼有旧。此番举动冲着他们而来的可能性并不大。
难道就
闵延清这么早就把手伸到北境,会不会因为当年除了延礼还有其他活口今日下午,一口一个妖妃,是为了刺激那人
那人是谁呢为何
一旁,吟月见她沉思太久怕她伤神,直接拿走了她手中的画,迫着她中断思绪,嘴里还劝着,“小姐,歇歇吧,今儿个都折腾了一天了。闵大夫都说了病才好,不宜忧思过重。”
见初夏的目光清明了些,她又说,“休息吧,或许明日起来,又有新的想法了呢。”
絮絮叨叨好长一串,初夏可算是彻底回神,无奈失笑,“怎么能这般啰嗦呢”
此言勾起了一室笑音,连
吟月循着泻出的笑声凶悍地剜了他一眼,他瞧着,连忙敛了笑。
吟月见状,撤回目光,再度睇着初夏,面带委屈,“奴婢这么啰嗦是为了谁”
初夏到底是没忍心再笑话她,“好了好了,听你的。”
说罢,最后叮嘱钱酩了几句,“这张银票放我这,明日一早吟雪会换一张同等数额的给你,你代为交给那说书人。至于这张画”
稍作沉吟,有了决定,“烧了吧。”
洗漱妥帖,初夏踱到床榻边坐下。她褪去了外衫,浑身上下只剩一层浅粉缎子,柔软单薄,灯光一照,婀娜曲线再掩不住。没多一会儿,吟风把脚盆搬了过来。摆弄妥当,吟月将烧开的陈皮水倒入脚盆中,霎时热烟袅袅,裹挟着陈皮特有的清香。后又给递了册书过去,初夏刚要接,她又忽然撤回手。
“” 初夏望向她,多少有点莫名其妙。
吟月被她的这副表情逗笑,把书塞到她手中,这才柔声叮嘱,“泡泡脚就睡了,这会儿可以看看书。”
初夏糯糯应了声。
答复轻而短,令得吟月不由打量她,“这会儿倒是好说话”
初夏拢着书,淡淡瞥了吟月一眼,那一瞬的风情让人心神摇曳,“我不好说话又能如何你能让我多会儿书”
吟月下意识“不能。”
初夏早知会是这样的结果,但真面对时,还是生出了哭笑不得之感。
“既是如此,还有什么好说道的”
“费劲儿。”
最后那句,似负了气,泻出几分娇气,逗得吟雪和吟风皆暂停了手边的事儿,对着床榻大笑不止。
吟月也不
张罗好这边,吟月踱开。
此间安静下来,只有偶尔翻动书页的沙沙声,和灯盏内火苗窜高摇曳时带出的柔和声响。
翌日晨早,天边的暗色还未散,初承烨便立
扰人清梦。
好
这厢延礼还未应门,便有几个少年出来了,皆是睡醒惺忪模样,头
“初三,这一大早上的干什么呢扰人清梦天打雷劈这道理你不懂”确定了制造出声浪的人是谁后,立马有人扯着嗓子嚷了起来。
随后,附和声连成了串。
“就是就是”
“这么嚣张,可是觉得自己骨头硬不惧怕给雷公劈”
“雷公都不放
“延礼怎么着你了,要这么对他如果是比武的话不至于,真的不至于。”
“就是说,几个时辰都等不了”
初时,初承烨忍了忍。后面烦了,半侧过身对着闹得最凶的人吼了一声,“闭嘴,吵死了”
回应他的是一阵哄笑。
那人“谁吵大家给评评理”
众人齐齐大喊“三哥吵。”
“” 初承烨气到暴躁,
初承烨却怔
延礼眼睫轻颤,“我不是。”
表达方式过于简,但初承烨听明白了,一息蔫成了经了霜的茄子。这世界到底有没有天理了怎么会有人没有经过任何训练便有此等武艺,他可以毫不夸张地说一句,就延礼这身功夫,出了北境,也没几个人是他的对手。一般人,根本做不了他的师父。
被这些想法一激,想要快些同延礼比试的念头更急切了,初承烨霎时压下所有情绪,双手抱拳,郑重邀战,“我,初承烨想邀你上擂台一战,择时不如现
对武学,初承烨是真心喜爱的,也是珍重的。此刻延礼虽不能全然理解他的行径,但他能感受到他的郑重与认真,心口处也因他的话产生细微的异动,慢慢地,血液都滚烫了起来。
片刻后,他听到自己冷冷淡淡地应了声好。
随着微凉的风,这声“好”落至初承烨的耳畔,如刀直击心脏。
“你你说什么” 初时初承烨不敢信,颤声确认。
延礼没再吱声,径自越过他,阔步朝着比试台而去,错身而过时的那一瞥多少带了点鄙视的意味。
对,就是鄙视。
延礼走出了好长一段,初承烨才后知后觉地品出,又恼又恨。他一个话都说不清楚的狼崽子凭什么鄙视他是比他生得好看家世比他好,还是武艺比他高强
虽是不忿,但对于初承烨来说,同高手对决大过一切。无论
许久之后,当初承烨被冠以国舅爷的称谓时,此刻忿意早已一滴不剩。过往仍历历
他也算得上神佑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