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谁……”
金银鼎抬手一指,正想继续说话。
忽然就被身边的招县尉轻碰了一下,指向也随之微微变化。
嗯?
金银鼎疑惑向身边望去。
却听到招县尉细微的声音:
“金特使,这是个有名的穷鬼刺头,敢当众杀人的,换一个吧……”
“……”
“嗯……我看你头埋得这么低,是不是对本官有什么不满?”
几息后,金银鼎再次出声。
众位入劲武师微微抬头,顺着他的指向,赫然发现他指着的是一个身着黑衣的中年武师,衣服上还用白漆写着“山炮”二字。
“是山炮拳院的张天称!”
“怕是要倒霉了。”
四周密密麻麻传来声音。
位于众人焦点的张天称这时候才迷惑地抬起头来,直面那位特使严肃的眼光。
脑子根本转不过弯。
自己明明把头埋得这么低了,怎么反而引起特使的注意了?
“金,金大人,在下真的没有这个想法……”
“我是冤枉的啊!”
顾不得其他,欲哭无泪的张天称连忙为自己辩解。
一连数十句哭诉,金银鼎才勉强同意了让张天称到后头去跟他“详谈”。
随着两人的离去,招县尉也跟着过去。
武师们松了口气,开始有人细碎说话,都在聊着要交多少银子甚至是什么奇物才能满足那金银鼎以及招县尉的胃口。
陈麟看了下时间,感觉郑屠夫应该处理好那四头银斑狼了,干脆起身离开兵营。
经过刚刚那次试探,那个金银鼎和招县尉显然只是两个欺软怕硬的货色,根本没必要在这浪费时间。
“陈兄弟!”
身边的裴忠杰下意识伸出手,想要说些什么,但终究没说出口,最后只能是看着他的背影远去。
其他武师同样目送着陈麟离开。
还有人下意识跟了几步,但身边同伴马上便将他们轻轻拉住。
“你疯了,现在跑了到时候肯定要记到名单上的!”
“他疯你也跟着疯?”
陈麟刚起身的时候,就已经引起了周围兵丁的注意。
但一直等到他走过门口,都没有人敢过来阻拦。
当初飞熊拳馆可就是设在东城的。
打起来的时候,这些兵丁都收到了第一手消息。
反倒是等他走了以后,有些机灵的人来到他刚才的位置,将他留下的空椅子搬走。
“人走了就算了,不过可不能让特使大人看见,坏了他老人家的心情……”
……
从兵营中走出,再次回到东城。
这里的情况比起其他几处城区也好不到哪里去。
同样是一派萧索景象。
甚至因为更靠近兵营的原因,连百姓都不敢随意出街了,生怕一不留神被拉了壮丁。
穿过空荡的武街,就是东城的黎家锻兵铺,炉子里不断传来敲打的声音,一个个学徒赤着半身,满头大汗地锤炼兵刃。
“当当当!”
“黎爷儿,求求了,收下我家弟弟吧,他很勤奋的,我们还可以签契书的……”
“唉,都是本家,不是我不答应,实在是这几天要来我们这儿当学徒的太多了,还有人只要管饭就成……”
锻兵铺门口,一个青年男人正抓着锻兵铺的主事不断哀求。
陈麟从旁边路过,只能摇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