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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想自己睡是什么意思,难不成还要他陪着哄着不成
沈让看着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姑娘,有点头疼。
姜毓宁很委屈,“哥哥上午的时候,明明说会来看我,可是你没有来。”
沈让才要皱眉,随即又反应过来,他过去的时候小姑娘还睡着呢。
“我去看过你了。”沈让解释,“当时你
“真的吗”姜毓宁很好哄,她眨巴眨巴眼睛,“哥哥真好。”
沈让揉揉她的脑袋,“所以,回去吧,太晚了。”
一说这个,姜毓宁又嘟起嘴巴,抱着沈让的胳膊,怎么都不愿动了。
沈让试图讲道理,“不可以和哥哥睡。”
姜毓宁不明白,“为什么昨天晚上,不就是哥哥陪我睡的吗”
昨晚已经是破例了,虽然小姑娘年纪小,但毕竟同他没有血缘关系。
“因为哥哥是男子,你是女子,男女有别。”沈让想了想,骗人道,“男女六岁不同席,不能住
他知道小姑娘年岁,故意把“七岁不同席”说小了一岁。
听了这话,姜毓宁果然愣了愣,但又很快高兴起来,“那今天不能,明天是不是可以”
沈让不懂这小孩子到底是怎么理解的,无奈道“明天当然也不行。”
姜毓宁很失望,“为什么”
她垂下头,小手指扯着袖子,难过道“不是六岁不能住
沈让没听明白,“为何”
姜毓宁说“因为今天是我生辰呀。”
沈让拢起眉,“你生辰四月初三”
姜毓宁点点头。
今天竟然是小姑娘的生辰,沈让看着她,问“怎么不同我说”
姜毓宁仰头“哥哥要给我煮面吗”
“煮面”
姜毓宁弯着眼睛,回答“祖母说,生辰是要是面条的,我每年都会吃。”
沈让闻言怔了怔,难免想起一些旧事,他和太子虽不同岁,生辰却很巧的是同一天。
每年到了那日,建昭帝都会
而根本不记得自己还有个养
幼时,沈让也曾渴望过生辰里的一碗长寿面,却只得到一年年的失望,到如今,他早已不
但是眼前的小姑娘,他希望她能永远这么天真。
思及此,沈让轻笑一声,道“哥哥记住了,明年你生辰的时候,哥哥会叫人给你准备长寿面。”
姜毓宁抱住他胳膊,倾着身子吧唧
虽然她根本不记得爹爹长什么样子了,但是
沈让“”
他尚未弱冠,不过总角年岁,竟然被一个小姑娘叫爹。
沈让深吸一口气,将人从自己胳膊上撕下来,“我还有事要处理,等哥哥忙完,再陪你一起回去。”
姜毓宁高兴起来,小鸡啄米点头。
沈让把她抱下来放到地上,“去那边榻上玩吧。”
那张榻是沈让平时小憩所用,榻上有个炕桌,姜毓宁爬上软榻,起先还乖乖地坐着,没一会儿就爬到桌上打起了瞌睡,小脑袋一点一点的。
沈让走过去的时候,正好小姑娘撑着脸颊的手腕一沉,他眼疾手快地伸手过去,托
小姑娘睡得迷迷糊糊,感觉到温度,本能地抬手搂住,小脸埋
总不能再把人喊起来。没办法,沈让只好一手扶着人脖颈,一手揽
已经快到子时,但竹叶还没休息,一直
她有意想将人接过去,沈让摇头,示意不用,然后亲自将人放到床上,并拉过被子盖好。
小姑娘睡得很熟,被人抱着换了张床都不知道,攥着被角,沉
沈让立
她知道,公子
不想沈让竟没怪罪,反而十分无奈地揉了揉眉心,吩咐道“叫人把东边的屋子拾出来,我今晚住这。明天再拾一间书房出来。”
省得小姑娘再找不到他。
竹叶心底惊叹公子的纵容,面上却不敢表露出分毫,恭敬道“是,奴婢这就去。”
姜毓宁这一觉睡得很沉,翌日也醒得很早,轻薄的帷幔透出晨起的光亮,姜毓宁揉了揉眼睛,正要起身,挨到枕边的手背碰到了什么东西。
她转头去看,只见枕边放着一个巴掌大的木匣。
自然不是她的东西,姜毓宁奇怪地捡起打开,只见里面放着一对致的银镯,半指宽的镯面上雕刻着花样纹饰,似乎还有几个小字,但姜毓宁不认得。
竹叶进来的时候,正看见姜毓宁拿着那对银镯看得认真。
“姑娘
姜毓宁握着那一对镯子,挥了挥,“竹叶姐姐,是不是你放错了”
竹叶忍俊不禁道“哪里是奴婢放错了,这银镯就是送给姑娘的。”
“送给我的”姜毓宁一愣。
竹叶点头,“昨日不是姑娘的生辰么公子说,这是送给您的生辰礼物。”
姜毓宁完全没想到,惊喜道“生辰原来还有礼物”
“自然是有的。”竹叶笑着给她倒了杯温水,递上去,“姑娘先润润喉,奴婢叫人服侍您起身,公子说今早要陪您一道用膳呢。”
一洗漱更衣完,姜毓宁便立刻带上了那对银镯,因为竹叶事先用羊皮暖过,银面贴
“哥哥呢”她问。
竹叶还未答,窗户忽然被人从外面敲了敲。
主仆二人齐齐偏头,窗格上有日光撒过,照出一道颀长的身影。
姜毓宁愣了愣,然后直接蹦下软榻往外跑,她今日穿了一件绯红色的褶裙,随着她的跑动,裙摆飞扬,好似一只旋转飞舞的蝶。
沈让就等
“哥哥。”姜毓宁坐
这镯子两个月前,沈让叫人去打的,原本是想送给姜毓宁做见面礼,后来因事耽搁,一直没有送出去。
正巧这次赶上她生辰,他叫人连夜打磨好,又
他正要问,就听姜毓宁问“对了哥哥,这上面刻的都是什么呀”
沈让将人抱到小厅,两人
“我的名字,可这是八个字呀”
姜毓宁不识字,却会数数,她的名字分明只有三个字。
“钟灵毓秀、福寿康宁。”
沈让轻声念道,却见姜毓宁仍是茫然不解,便问“
姜毓宁摇摇头。
沈让有些奇怪,大邺朝重文轻武,世家子女少有不通文墨的,四五岁就进了学堂,小姑娘好歹出身侯府,怎么连字都不识得
姜毓宁说“姐姐们说,我太笨了,跟不上她们,所以后来伯母就不让我去学堂了。”
沈让知道,姜毓宁
年岁都不很大,刻薄人的功夫倒是厉害。
这世上又有几个早慧神童,五六岁的年纪,能看出什么愚蠢聪明。
沈让冷嗤一声,替她将镯子重新戴好,决定道,“改日哥哥替你找个先生,让他只教你一个人,就不用怕学得慢了。”
书明事知礼,这学是一定要上的。
沈让将小姑娘念书的事放
“你这两日回上京一趟,给那小丫头找个启蒙先生来。”
樊肃一向是沈让最得力的手下,他本以为殿下找他是有要事,不想是这等小事。
他看着沈让一副十分郑重的模样,不由得想,殿下这哥哥做的,越来越像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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