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如晦一字一句地和她讲述这小台灯是怎么拿小锯子、锥子笨手笨脚凿出来的,她是怎么弄得一鼻子灰,又是怎么得意洋洋炫耀自己手艺的。
他的声音真的十分有感染力,楚榕好像真的能够想象得到傅如晦描述的那个场景一样,原主的记忆她继承了不少,可是傅如晦说的这个,她并不知道。
恍然如梦。
楚榕轻轻地啊了一声,“你
傅如晦勾头看她,“
他眼眸清亮,漆黑的眼珠像是一汪深邃的水潭,沉静、包容,光是看着心情就异常的平静。
可是楚榕现
傅如晦轻轻伸手扶住楚榕撇开的脸,不让她逃开,“帮你回忆。”
楚榕眼皮一跳,“帮我回忆”
为什么说帮她回忆,难道傅如晦觉得她是失忆了楚榕眼睛一亮,屏息听傅如晦说下去。
傅如晦“榕榕,你忘记了很多东西。”
果然楚榕心情激动。
“但是医生没有检查出任何问题。”所以他也并不急着逼迫楚榕记起来,有时候忘记未尝不是一件幸运的事。
傅如晦挑了挑楚榕的下巴,叫她抬起头,看到她隐忍的笑意,傅如晦眉峰一挑,“怎么这么开心”
楚榕嘴角一抿,“医生我什么时候检查了”
“接你从岐巴坡回来的那天。”傅如晦眼中染上一抹淡淡的怒色,似乎还
这件事傅如晦没有
楚榕没有被傅如晦的眼神吓到,相反,这时候她才看出傅如晦身上的红眼霸总气质,一旦想到,楚榕就不免暗笑,她本来因为看到房间里熟悉的旧物而有些郁郁的心情,竟因为傅如晦冷冽的眼神散去不少。
“那天不是
傅如晦目光放回楚榕的脸上,那点阴翳全然散去,又恢复了一贯的笑意,“榕榕知道检查了什么”
“你不是说我失忆了嘛。”楚榕理直气壮,她
要是说不和傅如晦对视,楚榕还能怀疑他是
“难道不是叫人检查我的脑子”
傅如晦道“你说的很有道理,明天就去医院看看”
楚榕不明所以,“啊”“忘记了吗前几天本来要叫医生过来,下了几天大雨,耽搁了。”傅如晦很是可怜地摸了摸楚榕的后脑勺,“那就明天顺便
楚榕从傅如晦的神色中找出一丝戏弄的痕迹,她佯怒道“你内涵谁呢”
傅如晦哈哈轻笑两声,“不敢,不敢。”
楚榕板着脸“别笑了。”
“好,不笑。”傅如晦放自如,嘴角顷刻间就降下来,抿成一条直线,只是眼睛里闪闪的笑意还没有
每次讲到正经的地方,傅如晦就要莫名其妙把人逗弄一下,严肃的气氛像个膨胀的气球,啪的一声就破了。
“你说要找我聊聊,就是这个吗”楚榕环顾四周,卧室雅致又温馨,和客厅的风格一致,她也被勾起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记忆,只是不确定是原主的,还是她的。
傅如晦看出来她的破绽,却将之定义为失忆。楚榕想,这确实是傅如晦能干出来的事,站
可是布朗俊又是什么来历既然傅如晦是觉得她只是失忆的话,又为什么找布朗俊来试探她
因为并不怕傅如晦了,楚榕便问“你为什么找布朗俊来”
傅如晦道“嗯不是教你弹琴”想起小儿子刚刚分享给自己的日常,傅如晦又问“和他相处不来吗”
“不是。”楚榕看他并不知道布朗俊的真正本领,便打消了心中疑虑,原来真是一个巧合。“你什么时候
楚榕组织了一下措辞,打算顺着傅如晦的意思去说,他既然已经给她想到了这么好的一个理由,楚榕焉有不用之理她心中的小人阴险一笑,傅总啊傅总,你可真是瞌睡的时候给我上赶着送枕头。
谁能想到几十分钟前她还忧心忡忡地和傅年讨论,现
失忆,多么狗血,多么现成
楚榕美滋滋地想,运气不薄啊。
虽然心里一直说的是害怕傅如晦、害怕自己暴露,但殊不知人下意识的反应才是最真实的,楚榕和傅年嘴上说着怕傅如晦对她怎样怎样,其实转眼就心宽地抱着傅年倒头大睡,一点顾虑都没有。
楚榕心里对傅如晦的信心,远比她以为的多。
傅如晦淡淡一笑,上一世他本来就对楚榕性情大变的事感到疑惑,重生后自然会从细枝末节处观察楚榕。不过他对楚榕没那么多猜忌,
因为楚榕还是他认识楚榕。
但前世这个时候的楚榕,却绝对不是现
傅如晦之前只是怀疑,上辈子最后见到的那个人不是楚榕。
重生后,他几乎确定了。
重生这件事已经很让人匪夷所思,那么其他的奇事
生活突然被搅得一团乱糟,傅如晦对这个世界的科学性早就产生了怀疑,一个查不到i的邮箱账号、莫名失去记忆性情却没有改变的妻子,傅如晦隐隐约约猜到,有什么东西
没猜错的话,这辈子令楚榕失去记忆的凶手,与上辈子控制她的人是同一人。
那个人与给他
这些话,傅如晦还没打算告诉楚榕,搅乱秩序的人手段高超,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只是很怜惜地摸了摸楚榕凉凉的耳垂,“你烧的那么厉害,忘了点东西也很正常。”
他答非所问,楚榕秀眉微蹙“我问的不是这个。”
傅如晦低低嗯了一声,依旧没回答,而是轻喊了她的名字“榕榕。”
楚榕“啊。”
“还好你还
楚榕心里微涩,这句话是说给原主的,还是她的
“傅如晦,”楚榕抿抿唇,“那要是我不

她不是乱讲。
楚榕轻咬嘴唇,“你喜欢我吧”
傅如晦愉悦地笑出声,“你说呢”
“你自己说。”楚榕抬眼瞪了瞪他,怎么什么都要她
傅如晦眉目无奈,“婚礼上的每一句话,我都是认真的。永远不会反悔,永远不会改变。”
楚榕哪里记得什么婚礼呢这又是傅如晦和原主之间的故事和回忆了。可恶傅如晦,从来不肯把话说直接点,要么让她猜,要么让她自己想,干脆利落地说一个答案,有那么难吗
楚榕赌气道“我都失忆了,怎么知道”
“等你想起来,我再说给你听。”傅如晦戳戳她的腮,“我以为带你到这里来,你能想什么。”
“你这么急着让我想起以前,是嫌现
不过傅如晦一点都不为难,楚榕故意挑刺的样子
傅如晦笑吟吟道“听小鱼说你今天过的不开心,只是想叫你想起以前弹钢琴的开心。”
自从楚榕家里出事之后,她就一直有应激症,她学钢琴那么多年,傅如晦知道她内心是喜欢的,只不过一上手就会想到受过的伤害,手指不住地颤抖,没办法弹琴。这也是楚榕失忆的一个好处,她忘了他们之间美好的时光,也忘记了曾经受过的伤害,能够坦然拿起曾经喜欢后来谈之色变的热爱,这对傅如晦来说,利大于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