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郡王沉脸看着她,“去跟公主认错,公主的气消了,安西王的气消了,说不定事情还能有所转机。”
郑郡王妃回想自己昨日那般硬气地走了,公主怎可能轻易原谅于她
怕是华儿给瑄郡王下了跪,也不好使了
“公主她、恐怕不容易消气”
郑郡王冷声道,“那你就等着一纸休书吧。”
幼菫
她的亲事虽不着急,却要开始绣嫁妆了,日积月累下去,临了了才不会着急。
汪明
幼菫起身往外走,“又来寻离谷主看诊吧”
汪明垂眸跟
丰华堂。
宁祖贵太妃满头银
幼菫向她福礼,“祖贵太妃,您还是上座。”
宁祖贵太妃摆摆手,“什么上座下座的,老身也是大半截身子入土的人了,不
幼菫笑着坐到了她身旁,“祖贵太妃最近身子可好”
她这几年每月都要来公主府一趟,去寻离谷主问诊,身子却不见好转。
祖太妃叹息一声,“左不过那样罢了。老身今日来,一是来问诊,二是受人所托,让我做个和事佬。”
幼菫微笑,“郑郡王妃”
祖太妃点点头,“我也没应下她什么,不过是做个面子彼此好看。公主随着自己心意处置便好,这其中说不得还牵扯朝政”
她目光微冷,自己儿子被太上皇所杀,孙儿也是被他所伤,至今如同死人一般。皇上此番对郑郡王
只是公主,自己却无法去怪罪于她。她是对这些事情都毫不知情,对元儿又是有救命之恩。
元儿待公主痴心不改,否则也不会招此灾祸孽缘啊。
幼菫笑笑,“这原本不过是小孩子之间打闹,郑郡王妃却非要闹大,倒是不好场了。您既开了口,我总不能让您
祖太妃拍拍幼菫的手,“你是个宽厚的好孩子”
她凝滞片刻,最终没说出让她去看看弘元的话。
安西王肯让人救治弘元,又派了高手相护,已经是难得。他说不能让公主知晓此事。
幼菫笑,依着永青那有仇必报的性子,她倒不觉得世孙
她问起裴弘元,“王叔已经三年未回京了吧”
她生了孩子之后,便听说裴弘元已经回了辽东封地,她
祖太妃脸色黯了黯,“是啊,三年了。”
幼菫现
她实则是应该当面感谢他一番的。
“王叔没说,他何时能回来总该回来看看您吧。”
“辽东军务繁忙,怕是不得空。”
“您膝前无儿孙照料,不若也去辽东,安享天伦。”
幼菫想起有兵权的将官家眷必
祖太妃缓缓摇头,“多谢公主好意。不过我这身子,怕也离不得离谷主的调理了,先等等再说吧。”
幼菫便不好再说什么了。离谷主的医术的确不是别人能比的。
祖太妃起了身,“老身便不叨扰公主了,便去离谷主那里了。”
幼菫也起身道,“我闲来无事,便陪您去吧。说起来,这么多年了,我还未去过离谷主院子。”
祖太妃阻了她,“那院子偏僻,又靠近侍卫群房,怎是公主能去的地方。我常去,又有萧长史相陪,足够了。”
幼菫也不再勉强。
她似是病痛不欲人知,每每都是去离谷主院子诊治。
祖太妃跟着萧四,出了内院,又穿过整个外院,去了外院的东跨院。
最头的角落里便是离谷主的院子。
西厢房门口是陆辛和田伤守着,二人上前行礼,“祖太妃,您来了。”
“王爷如何了”
虽然每次回答都一样,她还是忍不住要问一问,期待着或许有不一样的答案。
陆辛锁着眉,“还是那样。”
祖太妃还是不免失落,抬脚进了厢房。
厢房药味浓郁,靠窗的位置打了一铺炕,炕上身着雪白中衣躺着的,正是裴弘元。身上搭着一床被子,隔着被子便见身躯单薄。
现
贵太妃坐到炕边,颤着手抚着他瘦削的脸。
剑眉英挺入鬓,眼窝凹陷,双目紧闭,薄唇已有血色,却还是那般冷漠沉郁。三年的生死苦熬,他身上已经没了少年气息,全然是青年模样。
“元儿,你已经睡了三年,当真是对这尘世没了眷恋不成”
一年前,他的毒已经解了大半,心脉也已经修复。可人却一直没有苏醒的迹象。
离谷主说看天意。
可上天又何曾眷顾过他们忠勇王府,何曾眷顾过元儿
“我方才去见平阳公主,她还问起你,问你何时回京。你说,她是不是有些想念你了你待她那般好,她想念你也属正常。你若醒来,突然出现
祖太妃抚摸着他的手,骨节分明,已经是皮包骨头了。虽盖着被子,手却还是冰凉,透着寒气。
她不由得心疼落泪,双手把他的大手包
“元儿,赶紧醒过来好不好我这破败身子,也快撑不住了。若是我走了,谁来照看你”
离谷主站
他一大年纪了,招谁惹谁了,被困
再这么下去,怕是都不能落叶归根,要客死异乡了
祖太妃也不介意离谷主的刻薄,反而待他很是客气恭敬。
“离谷主,你可还有别的法子”
“没有。”
离谷主抱起一盆药汁进了里间,“一刻钟后药浴,有什么话赶紧说,说完了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