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无崖苟
天山姥爷的手脚仍不能动,他听了自家师妹不想打坐的恳求,歉然道“是我少虑了。”
这一晚,巫行云也没有入定,而是和女郎一块儿卧
谢无崖一听到这么一个充满现代感的词汇,下意识觉得这位天山姥爷怕不是也是穿的故而出言试探。
昔日的灵鹫宫之主听了师妹的“暗号”,表情颇为困惑,担忧道“师妹,你怎么了”
谢无崖见便宜师兄答不上来,为了慎重起见,又来了一句“奇变偶不变”
“”
巫行云脸上的担忧之色肉眼可见地更浓了。
谢无崖尴尬地咽了口唾沫,一把将小豆丁按倒,又将自己的外套脱下来,把那人从头到脚地裹严实了。巫行云被女郎骤然按倒时,眸色一颤,还以为会
男童固然对这番突如其来的变故十分吃惊,可他心中却没有生出半点抗拒,而是顺着女郎的力道柔柔顺顺地躺了下来,像一只洁白而无辜的羔羊。岂料女郎按倒这只羔羊后,什么也没有做,只是用外套将童子蒙了起来,飞快道“晚安,睡吧睡吧。”
天山姥爷终于后知后觉地烧红了脸,
翌日,风和日晴,天光净新。谢无崖自从知道自己可以不用吃饭后,为了避免变成一只进不出的貔貅,当机立断地戒了饮食,再不用饭。巫行云醒来后,一直都只肯入口自家师妹给的东西,眼下师妹断食,他自然而然也就跟着断食了。
女郎就着高山融雪形成的小溪给自己洗了个脸,又把小师兄抱到溪边,用打湿了的手绢给对方洁面。之后,回鹘人的太阳把小豆丁往怀里一抱,指着前路豪气万千道“出
天山缥缈峰,
缥缈峰有十八道天险,断魂崖是第一道。按天山姥爷的说法,谢无崖此去灵鹫宫非得顺着这处悬崖直接爬上去才行,没有别道。女郎看了看那道光溜溜的、没有任何着力点的垂直崖壁,迟疑道“我们要不要回叉力失买根绳子”
“不必。”女郎怀里的小豆丁摇了摇头“师妹只要按照我说的运气,断魂崖不值一提。”
“好,好吧。”谢无崖把便宜师兄箍得更紧了,郑重其事地扎了个马步,然后按照对方的说法气沉丹田,提气一跃
璀璨的金阳之下,断魂崖前的白衣女郎像一颗明星似的迅速升起,远远超过了峭壁的高度。谢无崖是真的没想到自己只是稍一用劲儿就蹦得这么高,吓得
她这一叫,胸中的一口真气即时泄得一干二净,女郎
巫行云窝
有了断魂崖的这番历练,谢无崖接下来对原身轻功的运用就熟练得多了,陆陆续续地掠过了失足岩、百丈涧、接天桥等地,离灵鹫宫越来越近。
按巫行云的说法,灵鹫宫里生活着很多孤女,是个很热闹的地方。他们师兄妹居住
仙愁门后,有一大片茂盛的松林,小豆丁说,松林之后就是灵鹫宫。可女郎穿过那条甬道后,只见松林之后还是松林,没有半分灵鹫宫的影子。一定要说有什么不一样的话,就是灵鹫宫旧址上的松树普遍个头较小,无法和旁边的参天巨木相比。
谢无崖抱着天山姥爷静静地穿行
许久后,巫行云突然叫住了她,沉声道“师妹,你把我放下来吧。”
谢无崖小心翼翼地把天山姥爷放到了地上,那位昔日的灵鹫宫之主稳稳地站
“唉,你的手脚好了”谢无崖睁大了眼睛。
“这些日子劳烦师妹了。”巫行云看着手下的松树说道“这些林木年份不长,应该还不到一百年。”
“灵鹫宫是恩师亲手修砌的,其中的一部分石料动则上千斤,不是能被人轻易摸去的存
“这样啊”谢无崖隐隐猜到了什么,却不忍当着巫行云的面说出来。
“一定有人
灵鹫宫是被人炸平的,那场剧变
可这个地方到底
结果因为手太小握不住。
路上,谢无崖也不敢看小豆丁,而是将视线落
小豆丁叹了口气,回道“我只怕师妹难过。”
叉力失城依然和过去一样,生活着回鹘、党项、蒙古、粟特等各色异族,熙熙攘攘、热热闹闹。巫行云带着师妹钻进了叉力失官衙的库房,将回鹘人的各类文书资料翻了个遍,始终没有翻出什么有用的信息。
巫行云是
谢无崖见小师兄的脸色一直不好,便安慰道“蒙古骑兵征服天下时,这个地方也免不了频燃战火,这中间的记录不完整是正常的,咱们不如去总管整个哈喇火州的高昌走一趟那里一定会有更多的线索。”
高昌回鹘归顺蒙元后,其世代栖息的故地被蒙古人改为哈喇火州,治所就
两人火急火燎地赶到高昌后,一头扎进了高昌府衙的书库,不眠不休地翻了三天三夜。但令人遗憾的是,高昌的官方文录也只能追溯到至元二十年,再往前依旧空空如也,什么都没有。
谢无崖因为有外挂,
“那我们去找城里的老人问问”巫行云又道。
“这个时代的百姓平均寿命不长,百岁以上的老人恐怕不好找。即便找到了,对方也不见得会知晓缥缈峰的事”谢无崖敲了敲手边的书架,一边思索一边提议道“要不我们直接去元大都瞧瞧”
元大都就是后世的北京,是蒙古人这会儿的政治中心。不管元人怎么控制别族的文字传承,他们自家的各类书面记载一定是完完整整、毫无缺漏的。
巫行云听了师妹的话,脸上的神情终于没有那么凝重了“好,我们就去大都。”
至治元年的七月,大梦初醒的逍遥派二代弟子正式踏上了东去的旅途。巫行云的武功以一天一年的速度飞涨着,没过多久便能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了。路上,谢无崖和小豆丁总是手拉着手,很少松开,她的便宜师兄每晚都会和她说“晚安”,目光又柔又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