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得对，但事情不就进入到了僵局了吗？”余顾晚抿了抿唇，很小心翼翼地说，“而且这次，我还有一个很大的收获。”“嗯？”陆九霄稍微还有点怒火，“是为了让我不生气，所以编出来的什么瞎话？”余顾晚抓着他的时候：“不是！是陆云诀亲口和我承认了，他不是陆卫国的孩子，你才是。而且，这事儿，隔壁的那对夫妻也知道。”哪怕是早就已经有所猜忌了，但真的听到的时候，还是会有很强烈的茫然的感觉。“你……”陆九霄严肃地问她，“你听陆云诀说的？”“嗯。”余顾晚点了点头，“他亲口告诉我的。”“他为什么要告诉你？这种事情……说出来对他有好处？”陆九霄忽然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神沉沉地落在了余顾晚的身上。余顾晚不敢说实话，想要转移话题：“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如今我们确定了，你就是陆卫国的孩子，明天我们就去找陆卫国。”“余顾晚！”陆九霄的脸又黑了，“你说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炸他的。”余顾晚转了转眼珠，说。陆九霄站了起来，直接转身要回房间，把余顾晚给瞥了在堂屋里，不再搭理她。看他这幅样子，余顾晚这个时候也终于有了脾气。她都已经劳累一整天了，提心吊胆了一整天，陆九霄回来就给她脸色看，她也忍了。毕竟陆九霄说过，会跟她去的，只是因为事发突然，而且她内心也想要知道五堂叔究竟打的是什么主意，也想知道五堂叔结交的都是些什么人。但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她低声下气地赔不是，陆九霄还是一意孤行。“陆九霄！你觉得我没有脾气，是吗？”余顾晚咬着牙说，眼眶里却充盈着泪水，“我今天死里逃生，真的很累！回来你就给我脸色看，是，是我活该，没有提前和你们所有人商量，让你们为我提心吊胆了。”陆九霄的脚步一顿，背对着余顾晚，没说什么。余顾晚继续说：“可我也是人，我想尽快把危机解除！”“不管是医馆还是其他，你都没有帮过我，我知道你有你的事情，但你能不能不要在这种时刻，让我……让我……”她说不下去了。声音有着明显的哽咽。眼泪大颗大颗地落下来。余顾晚却只觉得心里冰凉一片。她以前不会因为这种事情就哭的，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男人嘛，大不了换一个就是了。陆九霄听到隐约的啜泣声，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他转过身来，走到了余顾晚的身边，将他拉入了怀里。“你说医馆和种植药材的事情，我不肯帮你。可是晚，平心而论，是我不帮你，还是你不肯给我机会？我每每做些什么，或者提出我承担怎样的工作，你又说不用我，让我去忙。”“那是因为你有你自己的工作……”陆九霄低头看她：“是啊，我知道你体贴我，只有我的事情，我的事情都已经忙不过来了，所以你不愿意让我干更多的活儿。”“可是……我看着你和二牛他们几个，甚至常磊有时候都过来帮忙，我就会有一种被排外的感觉。”余顾晚眨了眨眼睛，她稍微有些惊愕，因为她真的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我……我没想到的，你怎么不说？”“我虽然是个男人，但也有自己的小情绪。”陆九霄抬手，温柔地给她擦拭脸颊，“更何况，一个大男人说这些……未免让人觉得有点矫情了。”“才不是，感情就是要互相坦诚，彼此说出彼此的感受，尽力地去包容和理解彼此！”余顾晚掷地有声，“我们虽然不能做到感同身受，但至少不会置身事外，这就很不容易了。”陆九霄看着她：“所以，你为什么要骗我？”“我……”余顾晚轻轻地咬了一下唇。“是怕我担心，还是怕我生气？或者，其实你也因为感情作怪，怕我对你有什么看法？”陆九霄问。余顾晚惊愕半晌：“我……我没……没有吧。”说到最后的时候，其实她自己也不太确定了。“陆云诀能说那么私密的事情，一定是在比较安全的环境之下，而这种环境之中，只有你和他。”陆九霄说，“晚，陆云诀对你的心思，我看得太明白了。”余顾晚的唇色白了一点：“我承认，我们在同一个房间，当时情况也有点……”“既然不想说，可以不用说得那么具体。你可以告诉我，当时情况有点混乱，你不想说。”余顾晚稍微停顿了一下，才又问：“但是阿霄，你相信我吗？”不管是当下这个时代，还是末世，在那种情况之下，说两个人没发生什么，能相信的人，少之又少。后世对女性的宽容都已经达到了那种程度，可涉及清白这样的事情的事情，还是会有更多的污言秽语泼在身上。所以余顾晚那一刻是下意识地撒了谎，并非主动的，她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自己撒谎的成因是什么，只是潜意识说服自己是为了让陆九霄不要担心。“我会信你的，晚。”陆九霄，“我气你，也是因为气你根本就没有想过找我，没有想过让我替你承担任何事情。”余顾晚茫然：“我不理解。”“譬如今天的事情，你前脚和二牛一起上了五堂叔派来的车，这本来就没什么，可你就应该让苏染或者柏宁去找我。这样，如果真的有个什么，至少他们这些人在这里，不会少了一个主心骨，如同今天一样，乱作一团。”这话说得很有道理，余顾晚发现自己确实无法反驳。“更何况，我也可以安排人在外面接应你。”余顾晚坐了下来，叹了一口气：“事发突然，确实是我考虑不周到。”“还有刚刚的事情，如果你不想说，你就可以不说。”陆九霄道，“但你最起码要告诉我一声，而不是把我彻底地排除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