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熬到了下工的那一刻,那些船工都不如自主朝着广场走去,他们这次没有乱,还是站到了昨天站的位置上。
他们看到了李恪站在前面,他的边上,摆了几张桌子边上放着钱箱,他们知道,那里的钱马上就会发到他们自己的手里。
而广场的另一边则是成堆的衣服,他们看的出来那是给他们准备的羊皮坎肩。
他们的手在发抖,他们还没有一次性见过这么多钱,这些钱比他们以前一年的工钱都多,还不是朝廷注了水分的铜钱,而是货真价实的白银,是成色十足的白银。
“谢谢。”这二个字,又成了广场上听到最多的声音。
那些工人很开心,那些原来的官员也很开心,李恪看到他们开心也跟着开心,现在整个船厂就剩下二字,那就是开心。
接下来的几天里,李恪又解决了几件事,这些事都是和那些工匠有关系。
黄华在准备跟着大干的时候,没想到李恪给了他一个特别的任务。
“买地?”我没听错吧,船厂的地还不够大吗?虽说朝廷现在不重视造船,可船厂的规模还在。
这可是方圆几十里的范围,唯一不同的是里面的设施和人员变了,设施没有以前那么全了,人也没有以前那么多了。
“您没听错,我是叫你出去买地。”李恪又跟他说了一遍。
“好吧,你是厂督你说了算,你想买多少?”
“我要你把船厂周边一十里以内的地都给我买过来,还有对岸江边五里以内的地也都给我买过来。”
李恪是个商人,他知道,自己要在这里投进海量的银子,他相信这里不出二年很快的就会繁荣起来,这里的地皮也会成倍的增值,现在下手是最好的时机。
黄华知道会办的很顺,可他没想到会办的那么顺,当他到锦州的府衙报上自己名号的时候,里面的知府是跑出来的,那个速度,绝对是被狗给撵了,就差鞋没跑丢。
这个知府他以前就认识,虽说都是同级,可人家管的是几州之地,哪像自己管的就那么大,还是个兔子都不拉屎的地方。
以前自己也来过,可他从来没有这样热情过,看来身边有人好办事啊,黄华在那感慨着。
那个知府可不敢怠慢,他这段时间接到皇上的圣旨,皇后的懿旨,就连户部的毕自严和锦衣卫的权万济,都跟着凑热闹打了招呼,虽说都是口头的,可他也不敢怠慢。
这些人里他一个都惹不起,而他们的内容却只有一个,那就是无条件的配合船厂的工作,只要他们提要求,不管多难你都得配合。
他也是官场的老人,他算是看出来了,只要自己哪里办的不好,那绝对的没有好下场。
事情办的很顺利,完事那个知府还问够不够用,要是不够的话带句话来就行,人都可以不用过来。
黄华拿着地契走了,他在想,这个知府是不是疯了,这哪是卖地,分明是在往外给地,他一口气把周边一五里的地都给了船厂。
这还不算,就连江对岸都是给划了一条一十长五里宽的地方出来。
“黄大人,事办的怎么样,还顺利吗?”
“顺利,这个是地契,您收好了。”
李恪接过以后还是很高兴的,看来这个知府是个老人很会办事,只是办的对不对他就不知道了。
他只知道,这要是在襄城官员敢这么办事,那个一王爷绝对能抽死他,他死不死管我屁事,反正地到手才是真的,将来这里赚的钱都得运往襄城,现在能省点是点。
好了,其他的事都办完了,该办正事了。
“黄大人,这些工人里有没有技术特别好的。”
“有,这面有几十个顶级的工匠,别的不敢说,就是您的那艘船,他们闭着眼睛都能造的出来,只要材料供应的上,这都不是问题。”黄华回答的很肯定,看来他对下面很了解。
“那么,宝船呢?”李恪试探着问道。
“宝船。”黄华听了这二个字就是浑身的一震。
这么多年了,他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二个字,他知道李恪的身份,他是皇上的亲信不假,可这事跟身份一点关系都没有。
要是实力不够就是皇上来了也不行,可现在皇上哪有那个实力,哪还有那么多钱投到里面,那可是一个天文数字。
就算有钱也得有图纸才行,可他知道,哪些图纸早已随着当年的大火付之一炬,他手里仅存的也是只字片叶。
他也曾经试图恢复图纸原貌,可他发现,凭他自己的实力根本就办不到,可大唐已经禁海多年,他作为朝廷的官员,要是招集工匠恢复当年的图纸就是在找死。
“黄大人,您怎么了?”李恪通过这几天的观察,就知道这是个有故事的人。
“要想建造当年的宝船恐怕很难,光恢复图纸这一项,恐怕就得几年甚至更长的时间,这还不算其他的费用。”黄华说出了他心中的答案。
“厂督大人,您跟我来。”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他把李恪带到了昨天的那块空地。
“前几天,您不是问我这里为什么有块这么大的空地吗?这就是当年建造宝船的船坞,只是它被填平了,在我接任厂督的几十年前就已经被被填平了。”
“厂督大人,您在跟我走,我叫你看一样东西,您就知道为什么难了。”
李恪跟着他没有说话,他不明白,为什么在他提到宝船的时候他会是那个表情,他在黄华的眼里分明看到了兴奋,可转眼之间就变成了失落,无奈,更多的是委屈。
黄华把他带到了自己的住所,他并没有叫李恪坐下喝茶,而是开始翻箱倒柜,他在箱子的最底层拿出了一个锦盒,又在锦盒里拿出一个包裹,他又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裹。
李恪看着他的动作,他的动作小心而谨慎,他看到他打开包裹的时候手是抖的,他知道,这里面的东西对他来说意义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