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nf“厂督大人,您看看这个。”说完递过了手中的图纸。
李恪把二只手在衣服上擦了擦,他小心的接过图纸,他知道,这件东西对于黄华来说意义非凡,他不得不小心。
“这个是什么?”李恪看了很久都没看出究竟,这上面的字迹太模糊了,这几张残存的图纸像是被火烧过,又好像被水泡过,可他想不明白,黄华怎么会视它为珍宝。
黄华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而是给他讲了一个故事。
当年三保下西洋的时候,他身边有个叫黄海的人,他跟了三保一十几年,也跟他下了五次西洋。
后来,他看到朝廷的态度转变不在重视造船,他个人在征得三保的同意,偷偷的复制了一份宝船和下西洋的图纸藏了起来。
谁曾想,朝廷为了禁海断了下西洋的念想,居然要烧了宝船,那个时候,黄海并没有在场,当他赶到的时候船上已经着起了大火。
他不顾个人的安危,也不顾别人的阻拦愣是冲到宝船之上,他拿起那个装着图纸的锦盒直接跳到了海里。
可是他去的太晚了,那个时候锦盒已经烧着了他也受了伤,后来,他总是对着残存的图纸发呆,在加上身体有伤,心情又不好没多久他就过世了,黄华说着说着眼泪就流了下来。
李恪静静的听着,他知道黄华给他讲的不是故事,而是一件真事,还是一件和他有着莫大关系的真事。
“那个黄海,是你什么人?”李恪小心的问道。
“那是下官的曾祖,您现在手里拿着的,就是他老人家在火里抢出来的宝船图纸残页。”
“厂督大人,您现在知道,要想建造当年的郑和宝船有多难了吧。”黄华说完低下了头。
“跟我去个地方。”
来到目的地之后,李恪拿出了一个包裹。
“你自己打开看看。”
黄华不在说话,他小心的打开了包裹。
李恪知道他看懂了,那个黄华是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看的,他怕眼泪掉到图纸上,他试图想止住眼泪,可他办不到,他只有不停的擦拭,后来他的衣袖都快湿透了。
李恪看的出来,这份图纸对于他来说,绝对比自己意义还要重大,他自己只是感叹古人的智慧,感叹造船的工艺。
而对于黄华来说,这里面有着特殊的情感,说不定里面还有他曾祖的遗愿。
“厂督大人,这份图纸是哪来的?”黄华擦着眼泪问道,他看的出,这份图纸很新绝对是刚刚复制完成的。
“你先别问,我在带你去看一样东西。”李恪说完头也不回的就出去了。
黄华不知道李恪为什么要带他去船厂的码头,那里除了他来时带的几条船以外并没有其他的东西。
可他上船以后才发现不对,这里的守卫太严了,在他的眼里,就是锦州的王爷府都没有这么严。
“司令员。”守卫双脚并拢向他报告。
司令员,司令员是谁?黄华一头的雾水。
“打开船仓,我们要下去。”李恪并没有多说,只是下了一道简单的命令。
“是。”
黄华有点晕,这不是厂督吗,怎么又成司令员了。
可李恪不给他说话的机会,直接带他去底仓。
黄华有点紧张了,他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外面有守卫也就算了,这里面怎么也有这么多守卫。
“黄大人,你别愣着了,跟我进去吧。”
黄华没有任何的迟疑,他跟着李恪来到的了底仓,那里面放着的是摆的整整齐齐的大箱子,黄华有点明白了,可他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打开它。”李恪还是那几个字。
黄华慢慢的走到箱子面前,他轻轻的打开箱子,他看到里面的东西被惊呆了,接着又打开第二个,第三个,他一口打开了五个箱子才停下来。
里面的东西一模一样,他慢慢的转过头看着李恪。
李恪冲他点点头,“对,这里面都是银子,不光这里的,其他的几条船上也是。”
“您真的想建造当年的郑和宝船?”黄华的声音有些颤抖。
“是。”李恪回答的很简单,可语气不容别人怀疑。
“哈,哈,哈。”黄华突然大笑,接着就像疯了一样的跑了出去,没有任何的前兆。
李恪也快步的追了出去,他知道,这是一个人对一件事彻底绝望的时候,又看到了希望才有这么激烈的反应。
他还知道,这个时候也是最容易出事的时候,要是情绪控制不好有可能这个人就会疯掉,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拦住他,千万别叫他做傻事。”李恪一边追一边喊守卫。
那些守卫也知道,能叫司令员带到这里来的绝对不是外人,他们放下手里的兵器想去抓住他,可要想抓住一个极近发疯的人是那么容易的吗。
黄华冲过所有人的阻拦跑到了船头,他停了下来,对着大海仰天长啸。
“曾祖,祖父,父亲,你们听到了吗?你们看到了吗?我们就要建造郑和宝船了,我们就要建造郑和舰队了,我们又可以七下西洋了。
你们的遗愿,就要在孩儿的手中实现了,你们可以安心的闭眼了。”喊完以后,黄华跪在船头嚎啕大哭。
李恪和那些守卫站在他身后的不远住默默的看着他,他们没有人上去劝阻,他们都知道,这个时候任何的言语都是乏力的。
他需要发泄,发泄他积压在心中已久的苦闷,发泄他积压在心中已久的委屈,发泄他积压心中已久的无奈,发泄他积压在心中所有的一切一切,等他发泄完了,这个人也就没事了。
过了良久,黄华站了起来,他转过身来对着李恪又跪了下去。
“厂督大人,我代表我们黄家,谢谢你,谢谢。”说完磕了三个响头。
李恪本来想要阻止他,不想受他的大礼,可事情来的太突然他没反应过来,他只好上前把他扶起来。
“黄大人,你不要这样,你要是这样,我受之有愧呀,咱们回去说吧。”李恪安慰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