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福庵是座颇有名气的老庵庙了,有近百年的历史,它的名气,来自当年一位菩萨心肠的老尼。她云游四海,来到这里,那时候的宁安城很穷,生了女儿就是赔钱,于是有人家便将女儿卖掉换钱,一家如此,别家也如此,渐渐竟是成了风气。老姑见得此事,忿忿不平,但也没法。可她为此也不愿走了,她
一日,宁安城来了一个有钱人家,主子爷一口气买了五个十来岁的小姑娘,出手阔绰,很是大方。许多人家都
但没有用,没人愿听她说话。那有钱人家的势力可比她这贫苦老尼大得多。而老尼的草屋也因为此事不知被何人给砸了。
后来,那户人家又要买姑娘,那时候城中各家姑娘都已经知道那个地方是地狱,她们很害怕,便去找老尼。不是因为老尼能保护她们,只是
姑娘们没想到,老尼虽不善武,却是个懂得奇门异术的高人,她
。整个城的风气已然改变。
那城官为了感谢老尼为宁安城做的事,筹钱为她修一座庵庙,老尼同意了,她甚至亲自画了图,提了建筑的要求。她说庵不求大,能容身便好,佛不求金身,慈悲便灵。当初她救下的六名姑娘都不愿离开,她们拜
宁福庵的庙殿建
冉非泽知道这庵庙下有秘道,因为这庵庙是苏小培选的。她说“佛”这个音,
与其让他选,不如她选。她跑了好几家寺庙,打听了庙和人,最后宁福庵成为了她的首选。她借
于是事情便悄悄地进行开了,明秀派的师姐妹们装扮成姑子,分好几天慢慢地替换掉庵内的弟子,最后真正的姑子只剩下住持与那些信得过的大弟子。明秀派这回
冉非泽听苏小培说了庵庙里有地道暗室,他也看过地图,但装苏小培的棺材放置的地方,并非连通暗道的,且离得有相当一段距离,所以那时他并未想到那点,苏小培该是也未想到。杜成明当真是出乎了他
们的意料。这多出一条暗道来,说明他跟着苏小培选中这庙后,也做了许多准备。
冉非泽沿着地道急走,地道是新挖的,七拐八弯,四壁并不平整,道宽时大时小,脚下也是不平,没有岔路,一条道通到底,冉非泽沉住气,打亮了火折子,他一直走,终于看到前头有些微光。他小心听着动静,没有声音,他几个大步冲了过去,拨开洞口的草丛枝条,探头一看,居然是庵院外头了。
冉非泽跳了出去,急奔
冉非泽点点头,表示听到。现
“揭了他们所有人的蒙布,没有
冉非泽又点头,当然不可能有他,杜成明可不会混
“趁着有几个没死透,逼着问了几句,那个领头的说他们并不知道杜成明去了哪。说是原先与他们一般都蒙着面,拿完了主意嘱咐他们如何办便走了。其他的,没机会问了,全死了。”萧其看了看四周,又道“那地道通到此处他已经把苏姑娘劫走了”他转身对门下弟子道“速速散开去追,找到了便
冉非泽这次却摇头,他转身朝庵庙奔去。萧其急急跟上“怎地,你不追吗”
“他没有走,他还
司马宛如确定确是有人跟踪她,她加快了脚步,似要抄近路,走进了一条小巷子里。巷子里没有人,司马宛如开始跑,拐了一个弯,停
司马宛如冷哼一声“尔等意欲何为”
拿刀的那人逼前几步“若不想受伤,便乖乖与我们走。”
“不走呢”
那两人拿着刀剑逼了上来“由不得你。”
司马宛如冷笑,甩开手上的布,抽出长剑,她摆开架式,喝道“若不想受伤,便乖乖束手就擒。”
那两人冷笑“凭你”言罢便扑了过来。司马宛如一挑剑尖,展臂推掌,迎了过去。这时从四面扑出来数人,手上刀剑刷刷砍向那两个蒙面人。其中一个少年郎喊道“司马姑娘,我是玄青派季家文,我们是来护你的。”
旁边一人嚷道“十八你个笨蛋,这还用你交代。”
司马宛如忍不住轻笑,她是知道身边有人护,她也是按嘱咐的计划安排若有人欲对她下手便引到僻处,集众人之力一起将人拿下好审出幕后人。这少年呆呆地报身份真是有趣的。她道“多谢诸位大侠。”
说话间看到一旁闷不吭声只挡
苏小培此时也很想别过头,她实
杜成明出手很快,一下捂住了她的嘴。苏小培努力放松身体,装出无力的样子来。“居然还醒着。”他说的这句话让苏小培明白过来之前闻到的怪气味确是有古怪了。
她没有试图挣扎,她只是眨了眨眼睛,看着杜成明。杜成明观察了片刻,把她拖了下来。“看来份量不足,醒着也不错,这样更好。”他把棺材板合上了,然后挟着苏小培往地道里走。苏小培把自己的重量放
地道里很黑,杜成明没有打火折子,苏小培什么
都看不到,只感觉拐了两个弯后,他推开了一堵墙,然后,她被丢了进去。这里头是另一个地道,墙上挂着小油灯,借着那光,苏小培看到杜成明把那墙又合上了。他转头看到她的目光,笑了笑“黑乎乎的洞,谁会注意到墙上还有门”
苏小培没回话,她躺
这回因为有些许光,苏小培看出来了,那门其实就是土糊
苏小培又被拖了起来,往更里面走去。这次的地道两边都有小油灯,光线好多了。墙面地面也砌了石砖,显然特别修葺过。苏小培知道,这一定是庵里原有的地道暗室了。
确实有暗室。杜成明挟着她走了好一段,这地下暗道颇是复杂,他居然认得路,他找到了一间大的暗室,走进去,推开了一堵墙,把苏小培丢了进去,再
回身把墙复原了。
苏小培环顾四周一看,他们现
杜成明将苏小培拖起来,把她丢
苏小培眨眨眼,回视着杜成明的目光,然后,她坐直了。
杜成明哈哈大笑起来,他坐
“露了又怎样又不是多大的事。我中没中你的迷药,对你设的局影响都不大。”苏小培不装了,说话很响亮。
“也对。”杜成明笑笑,给自己倒了一杯茶。“确是影响不大。事实上,那迷药只是防止你
乐趣真是变态。苏小培冷冷看着他。
杜成明将那茶喝下,问道“你未中迷药,为何不挣扎呼救,任凭我带你走”
“你没给机会。”他出手的第一件事,就是捂着她的嘴。苏小培盯着他看“我怕死太快,我还想留着机会将你的丑行公诸于众。”
杜成明笑了“机会你觉得你还有吗”他垂下眼皮,手指抚着杯沿,像是轻柔抚着心爱之物。
“我当然有。”苏小培冷静道“只怕是你没机会再做恶了。”
“是吗”杜成明抬眼,对她微笑“你要如何阻止我呢”
“你找来那些劫匪也是费了些心思的,你必是要有很好的理由说服他们冒险,必是旧识,才会信你。既是旧识,你便不可能
索。只要抓到他们,从他们那便能审出你,你与这劫庵之事脱不了关系。”
杜成明不慌不忙,继续笑着“劫庵之事,与之前的所有事又如何联系上呢没有英文信,没有案件标志,作案手法和形式完全不一样。还是连环案吗这次劫匪提了赎金要求,之前的可是没有。这次劫匪会杀掉三十五个姑娘,之前只有一个,你看,完全不同。”
“人质有三十七个”
“不,三十八个。先前被你诱着放了两人,过一会,便是你进棺材后一个时辰,他们会再放掉一人,剩下的三十五人,会全部杀掉。”他说得轻描淡写,仿佛那三十五个不是人命,只是花草。
苏小培不说话。
杜成明笑道“说什么一个时辰放六人,你真有意思,不过他们还是只会放一人。你想想,庵外头那些人,原以为你用被埋能救回六人,结果只有一人,他们
匪的手里,所以只放一人,他们只能接受。颇是无奈啊,对吧可是呢,就
苏小培瞪着他,杜成明哈哈大笑“苏小培,人的心真的是有趣的。希望、失望、再希望、然后绝望。”
“他们没有拿到钱,杀光了人,岂不是断了自己的财路”
“不是还有你么。”杜成明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苏小培咬紧牙关,心里恨极。
“对了,你是不是想问,为什么要一下全杀光,既然对外头的人说了一个时辰杀一个,慢慢来也可以,是吧很简单的,因为我不想让他们有机会救出任何一个,前面那三个,足够了。如果他们提前动手攻入救人,原以为出其不意,原以为胜券
“你这变态”
“变态不,不,你错了,每个人都有享受愉悦的权力,只是大家得到愉悦的方法不同。每个人,如果他们有办法,有本事,便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为什么不要”
苏小培没回答,跟这种扭曲的人是没道理可讲的。她反问“那我们
“等着品尝胜利的果实,等着安全脱身,只你和我。”杜成明看着苏小培,看得她后脊梁
你和我。”他又说了一遍。“人死光了,人走光了,只剩下你和我。”